范文虎一張臉立時變成紫醬色,還沒有發作,蒙古將軍先發作了,大手一揮,道:“砍了。”三個蒙古兵卒按住洪聲濤,刀光一閃,鮮血噴濺處,洪聲濤立時命喪當場。
張洪季冷冰冰的臉一下子變得熱情之極,打恭施禮道:“孛兒斤大人,請坐,請坐。”搬過一張椅子,用袖子擦乾淨,請孛兒斤坐下。恭恭敬敬地擺出一副奴才樣,站在孛兒斤身邊。
孛兒斤坐下,道:“張大人,你承諾把淮西獻給大元,到現在都還沒有成功,大元帥特地要我和範將軍過來看看。要是你不行的,範將軍樂意代替你爲大元出力。”
張洪季一個勁地道:“孛兒斤大人,馬上就成,馬上就成。”
范文虎冷冷地道:“張洪季,你擔擱了不少時間,大元帥等不及了,你還是在一邊看着吧,看看範某人的手段。”對不願投降的將領道:“你們不願意爲大元朝出力,你們的忠心我範某人可以理解。想我範某人當初何嘗不是與你們一樣,以爲忠心趙宋王朝就可以保住趙宋王朝半壁山河,出生入死,在生死邊緣徘徊無數次,就連自己的愛子天順也戰死在沙場,我何曾後悔過?現在,我才明白,趙宋王朝的氣數已盡,你們的忠心是白費,一點用處也沒有。你們不信我的話,是不?那好,我們現在就來驗證一下,我把你們全部殺了,再去接收你們的軍隊,你們想想看,沒有了指揮官的軍隊會不會投降大元朝?好好想想吧。”范文虎的兒子範天順戰死在抗元戰場上。
要是真如他所說,即使士卒不願意投降,也會給他們用陰謀詭計除掉,將領們心中念轉,就是想不出一個好主意,除了怒罵他無恥以外,別無他法。
“你們還真有幾分忠心。這是愚忠,想想岳飛吧,他的忠心你們比得上嗎?他還不是給忘恩負義的趙構冤殺於風波亭。”范文虎繼續施壓,道:“就算士卒不願意投降,沒有了你們,他們就是羣龍無首,要殺要剮都由我決定,範某人包證他們一個也別想逃掉。到那時,淮西還不是大元朝的?這是最後的機會,我數三下,要是你們不投降,就得死。一…二…”
一個叫沈萬聲的將領大聲吼道:“大丈夫死就死,決不當逆賊,十八年後,爺爺又是一條好漢。姓範的,爺爺的脖子很乾淨,就是死,也不象你是個不乾淨的髒鬼。”摸着脖子,道:“賊子,來吧,衝爺爺的脖子來吧。”
范文虎一揮手道:“把他們殺了。”兵卒舉起刀,就要砍下去。
一聲斷喝傳來:“范文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這是自投羅網。”張世傑一身戎裝,威風凜凜,在一隊隨從的簇擁下大步而來,根本就沒有把殺氣騰騰的蒙古士卒和張洪季的手下放在眼裡。
張世傑曾是呂文德部下,作戰勇敢,足智多謀,深得士卒愛戴,大名播於淮西軍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沈萬聲等人好像黑暗中的人見到光明一樣,大喜過望,道:“張將軍,萬萬不可放過這個逆賊。”
“諸位忠義,張世傑心感。”張世傑抱拳一禮,大手一揮,道:“拿下了。”
范文虎帶來的蒙古士卒,加上張洪季的手下以及投降的將領,一百多兩百人,張世傑一行,加上沈萬聲等人也不過八十來人,處於絕對劣勢。但是,他們無絲毫畏懼,拔刀在手,朝范文虎、孛兒斤、張洪季衝了過去。
張世傑的大名,孛兒斤是聽過的,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在關鍵時刻出現在這裡,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站起身,拔出彎刀應戰。孛兒斤剛把彎刀拔出來,眼前一花,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一把明晃晃的鋼刀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正是張世傑制住了他,喝道:“捆起來。”沈萬聲過來把孛兒斤的腰帶解下來,反揹着手把他捆得結結實實。
張世傑的武勇是淮西軍中出了名的,范文虎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張世傑的刀已經抵在他的背心了,喝道:“姓範的,你要是動一下,張某送你即刻歸西。”范文虎額頭上冒出了冷汗,哪裡還敢動彈,只有乖乖受縛的份。
張世傑出現,張洪季就知道大事不妙,趁着張世傑對付孛兒斤和范文虎的當口腳上抹油了,剛衝到門口,只覺背上一疼,張世傑的刀已經透胸而出,明晃晃的刀尖閃着寒光,鮮血順着刀尖滴在地上,發出嗒嗒的聲響。
張世傑迅如飄風,幾下就制住了孛兒斤,范文虎和張洪季三個主事的,早驚破了其他人的膽,不是精神大振的沈萬聲他們的對手,很快就給制服了。
張世傑虎目含威,衝孛兒斤道:“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我要你回去給阿術報信。你就給阿術說,我張世傑回到淮西了,他要戰,就提兵來戰,別搞這些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事。”
絕處逢生,孛兒斤很是高興,忙道:“謝謝張將軍不殺之恩。”
“來而不往,非禮也。張某人也得給阿術一點見面禮。”張世傑手一揮,沈萬聲押着范文虎過來,張世傑衝范文虎冷酷一笑,范文虎嚇得雙腿發軟,一下子跪在張世傑面前道:“世傑,看在我對你有照顧之情的份上,你就饒我這一回。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立即歸隱。”范文虎是呂文德的女婿,張世傑是呂文德的部下,一個是愛將,一個是愛婿,兩人昔年的交情還差強人意,范文虎對嶄露頭角的張世傑確有照顧之情。
張世傑冷哼一聲道:“公是公,私是私。我張世傑豈能爲了一己私情而置朝庭律法,民族大義於不顧,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爲了報答你的情意,我親手砍下你的腦袋,也不枉你在人世走一回。”在范文虎的求饒聲中,刀光一閃,范文虎身首異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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