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道人沉思了一下,說道:“既然如此,就應該是我上門拜訪,畢竟我是沒經過一家之主的同意就收了她的寶貝女兒爲徒。”
雨自靈楞了一下,她知道師傅這是在給她面子,這是想讓全楚國都的人知道她是名正言順的司空道人的徒弟。
她點點頭,“師傅,那明日我在府裡等你來。”
“去吧。”司空道人點點頭,目送她的馬車慢慢離去。
回到夏府,雨自靈想要找夏明常跟他說明日司空道人前來拜訪的事情,卻怎麼也找不到他。
正好碰到管事,“我父親在家嗎?”
管事指了指二姨娘的院子。
父親怎麼會去哪裡?難道她們又折騰出什麼新花樣?
雨自靈有些奇怪,邁開步子也走向後院。
原本冷冷清清的後院,此時因爲夏明常的到來,熙熙攘攘有些嘈雜。
雨自靈沒有踏進去,站在外邊就已經能夠聽到裡面的動靜了。
“老爺,你救救熙兒!熙兒也是你的女兒呀,你就這麼忍心把斷了腿的她丟在這破爛荒蕪的後院嗎?”二姨娘哭得聲嘶力竭,跪在夏明常腳邊沒有了往日的嫵媚雍容,如同尋常人家的婦人。
“雖然把你們禁足在後院,但是劉管事並沒有虧待你們,該請大夫該抓藥一樣沒少,把熙兒照顧成如今的樣子你還有臉哭!”夏明常怒不可遏,一腳踢向二姨娘。
二姨娘不敢啃聲,掩面抽泣。這是她走的一步險棋,利用熙兒的斷腿和夏明常的心軟,走出這個牢籠般的後院,回到她以前的生活。
爲了計劃,她忍受着夏明常的怒氣。
“爹爹,我的腿是不是不能要了。”夏熙兒適時地出聲,賣弄可憐。這個計劃是她跟母親想出來的,腿傷的惡化程度他們把握得剛剛好,只要能及時醫治敷藥就不會有事。
畢竟是親生女兒,看到她這個樣子,夏明常也很心痛,他走到夏熙兒的牀前,“熙兒,爹爹已經給你找來了大夫,馬上就到!”
聽到大夫,夏熙兒有點慌神,她抓住夏明常的手,“爹爹,我害怕。每天晚上我都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還做噩夢!爹爹,我好怕呀。”
夏明常摟住夏熙兒,憐愛地拍拍她。
二姨娘跪在地上給夏明常磕頭,“老爺,求求你帶熙兒出去吧!這個地方實在是害苦了熙兒,她從小錦衣玉食,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苦。她要是完好健康的跟着我住在這也就算了,你看看她的腿,你捨得讓你的女兒這麼受苦嗎?”
夏明常聽到二姨娘的話,臉上的表情有些鬆動,心中也是不忍。
二姨娘覺着有希望,跪在地上往前挪了幾步,又湊到夏明常跟前,“老爺,看在熙兒這麼可憐的份上,求你讓我們離開這吧!我保證,以前那樣的事不會再發生!我會把靈兒當做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疼愛。”
聽到這裡,院子外的雨自靈冷笑一聲,沒有興趣再繼續看下去,轉身離開。
這個家,又要熱鬧咯……
之後的事情,就如二姨娘所設想的那樣。夏明常心一軟,就把夏熙兒和她接了出來,雖然地位不比從前,但至少比在後院自己生火自己打掃的日子要好很多。
二姨娘都接出來了,夏明常念及夫妻之情也把三姨娘一併接了出來。這段時間對她們的懲罰也差不多了,相信她們以後不會再犯。
對於夏明常的決定,雨自靈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等他忙完後,來到書房通知了他一聲。
“父親,明日我師傅要登門拜訪。”
“靈兒你是說司空先生要親自登門拜訪我們夏府?”夏明常不敢置信。
雨自靈點點頭。
夏明常看着雨自靈的眼神分外驕傲。
第二日,雨自靈神色坦然地站在府門前等候着司空道人,夏明常作爲一家之主,也領着府裡的大小隨從翹首以盼。
向來簡樸的司空道人步行而來,看到夏府門前偌大的陣仗時他心中略感無奈。
“師傅!”雨自靈眼尖的發現了司空道人,雀躍地來到他身邊。
司空道人笑着迎上去,對夏明常微微抱拳,“司空道人不請自來,還請見諒!”
“哪裡哪裡,司空先生大駕光臨令寒舍蓬蓽生輝呀!”夏明常還了一禮,連忙請司空道人進府。
門口的隨從讓出一條路,夏明常領着司空道人來到正廳,雨自靈緊跟其後。
落座之後,丫鬟端上提前準備好的茶水,給他們倒上。
“夏大人,在下這次來到貴府上是爲了雨自靈這丫頭。”司空道人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前些日子我收了她爲徒,過於唐突,還沒能問過府上的意見,多有慚愧!”
夏明常連連搖手,“沒有的事,能得到司空先生的垂愛,是小女的福氣!”
司空道人看着雨自靈誇讚道:“這丫頭生性活潑好動,心思通透有靈氣,若能好好栽培,日後必成大器。”
夏明常聽了,十分欣喜,沒想到靈兒竟能得到司空先生如此高的評價。
“那就勞煩司空先生多費心了!”夏明常說道,“我這女兒想必你也略有耳聞,她從小癡傻,直到一月前才恢復了神智,很多事的處理還不夠成熟,還望司空先生能多提點她一些。”
聽到夏明常的話,司空道人微微皺眉,難道他們還不知道雨丫頭的癡傻是被人從小下毒的嗎?
他暗自觀察了雨丫頭的神情,發現也無異樣,估摸着是戰王還沒有對她說這件事。
掂量一下,司空道人決定當着這個一家之主的面說出這件事。
“夏大人,雨丫頭,我們換個地方談事,老夫有一事相告!”
見師傅的臉色凝重,雨自靈知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她示意父親到書房去。
夏明常點點頭,命劉管事看着不許任何人靠近書房。
“夏大人,其實雨丫頭的癡傻並不是先天造成的,是有人一直在給她下毒,致使她癡傻。這種毒叫做‘渙神散’,人服下以後能難被診察出來,只要不間斷的服用,就會讓那人一直癡傻下去。”司空道人說出了這個讓他們父女倆都很震驚的消息。
夏明常大驚失色,竟然有人一直在害他的女兒,他卻一直都不知道。
一直以爲是先天不足才癡癡傻傻的女兒,如今被告知是被人下毒所致!
作爲一名父親,他深深感到自己的無能,心痛,氣憤不已。
雨自靈也很驚訝,沒想到前身從一出生就被奸人惦記着,這個毒藥一下就是十多年,沒真成傻子是她命大啊!
司空道人見他們雖然有些難以消化但已經開始接受這個事實,繼續說道:“雨丫頭突然清醒可能是服用了多年,漸漸對藥物產生了抗體。但是那個下毒的人沒有放棄,他還是一直在給雨丫頭下這個渙神散。”
“那日我給你解毒以後還高燒不退就是因爲這兩種毒藥碰撞產生效應,同時也把一直隱藏的渙神散給逼了出來,不然的話光憑把脈是查不出這種毒的,說不定哪天你還繼續變回癡傻。”
後面這句話是對雨自靈說的,提醒她這不是偶然,是有人從她小時候就想要害她。
夏明常難以置信,自己的女兒被人連下了十幾年的毒,現在都還存在着隨時變回癡傻的可能。
這絕對不可以!絕對不能讓這樣的情況再次發生!
他打定主意要找出這個人,“司空先生,敢問這種毒藥哪裡能找得到?”
司空道人沉思了一下,“東北李家是用毒高人,這種毒就是他們研製出來的!”
聽到東北李家,夏明常的目光變得兇狠起來,他想到了一個人!
“師傅,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清醒以後那人還一直在堅持給我下毒,只是我體內的毒還沒發作而已?”一直沒出聲的雨自靈突然說話。
司空道人走到她面前仔細端詳,又伸手給她把了把脈。
他點點頭,“那晚在戰王府我把你體內的毒都清出來了,現在又有了!”
好啊!還真是厲害啊!雨自靈一隻手慢慢握成拳,那我們就來玩一玩。
“司空先生,時候也不早了!今日之事多謝你提醒,我和靈兒還有些事要處理。改日我一定登門道謝!”夏明常突然下逐客令。
司空道人也不惱,心想夏明常是有了懷疑的目標了。
雨自靈也猜到夏明常是想跟說什麼,她把師傅送走後又回到書房。
“父親,你可有眉目?”雨自靈率先開口。
“我是想到了一個人,卻想不通她爲何要這麼做!”夏明常有些發愁。
“誰!”既然已經佔用了她了的身體,這個仇她一定要替她報了,不能讓她這麼一直受人欺辱。
“二房李氏!”夏明常說出心中的懷疑人選,“剛剛司空先生說的東北李家,正是李氏的本家,但她家只是李家的一處分支。論下毒,她是最有可能拿到毒藥的人。”
“可是父親想不通她爲什麼要給我下毒?”聽了夏明常的話,雨自靈心裡也有了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