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凝回到家後久久不見安在天回來,幾次拿起電話她又輕輕放下,去賓館捉姦就是代表了她對安在天的不信任,好在當時他也沒說什麼,現在又打電話,會不會讓他以爲自己還是沒有消除對他的疑心呢?
陷入了情網中的莊凝失去了往日的聰慧果斷,對於安在天,她進退失據,更多的是站在他的角度上思考問題。
伸手拿起了放在枕邊上的一本雜誌,莊凝翻看了幾頁,卻總是靜不下心,以前的怡然自得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扔掉手裡的雜誌,莊凝坐在牀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自己這是怎麼啦,怎麼滿腦子都是他的影子?
樓下傳來腳步聲,在二樓拐彎口腳步聲停頓了一下,然後向莊凝這邊走了過來,莊凝心頭一喜,一定是他回來了,她幾乎是跑着來到門前,打開門也沒看清楚對方長什麼樣,就對外面的人道,“你回來啦,晚飯有沒有吃,沒吃的話我現在就幫你去做,你……。”
莊凝的聲音戛然而止,門外站的不是安在天,是安在天的大哥、張放。
“來的不是我弟弟,你很失望,對吧。”張放看出了莊凝的臉由欣喜轉變成了失望,他自嘲的道。
“哥,你找我有事?”莊凝答非所問,剛纔她表情的變化連傻子都能夠看得出,何況是精明強幹的張放,辯解那是在侮辱張放的智商,何況她也不想辯解,巧妙的把話題岔開了。
自從莊凝嫁給他弟弟後,張放很少來東邊的廂房,一來是爲了避嫌,二來就是他相信他那不成器的弟弟俘虜不了莊凝那顆高傲的心,可是現在不同了,茶館裡與莊凝的談話,讓他明白莊凝對她的弟弟還是抱着希望的,而看目前的情況,莊凝似乎對他的弟弟已經是情根深種了。
張放的眉頭不自覺的深深皺起,他點了一下頭,“我找你是有事,現在是晚上9點多,小弟還沒有回來,你說他會去哪兒,在幹什麼?”
看似關心的疑問,裡面卻暗藏玄機,張放是在提醒莊凝,他那個風流成性的弟弟有可能又在外面與其他女人鬼混了。
然而莊凝的反應讓他失望了,莊凝只是輕輕的笑了笑,“他去賓館和他的下屬打牌了,有可能是玩的興起,一時忘了看時間。”
打牌哪個地方不好去,怎麼會去賓館那種的地方,難道玩牌玩累了,乾脆就不回家,在哪兒過夜。張放越想就越覺得這裡面有問題,他繼續提醒道,“他的下屬是男是女,一個還是兩個?”
“邀請他的是個女下屬,不過和他打牌的還有另外兩個少年,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認爲他沒有變,還是像以前那樣在外面亂來,可那都是過去了,自從車禍之後,他變了許多,我相信他不會揹着我在外面做對不起我的事。”
聽了莊凝的話,再看到她提到小弟時臉上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溫柔笑意,張放只覺得滿嘴發苦,如果說在茶館裡的一席話莊凝是在和他劃清界線,那麼此時的莊凝是徹底的投向了他小弟的懷抱,兩人是再也不可能回到在校園時的關係了。
張放不甘心,美麗高貴如仙子的莊凝只有他才能配得上,他那不成器的弟弟連給莊凝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心裡波濤洶涌,不過張放臉上的表情還保持着平靜,他甚至還笑了笑,“那樣就好,他是我弟弟,我當然也希望他能夠變好。”
說完話,張放伸手去摸莊凝的腦袋,一邊道,“你的頭髮上粘了一點東西,我幫你把它拿下來。”
莊凝的長髮烏黑靚麗,乾淨異常,上面根本就沒有什麼異物,張放這麼說,純粹是一種試探,試探莊凝對他的親密動作的反應。
面對張放伸過來的手,莊凝迅速的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哥,不用你幫忙,我自己來。”
張放看着莊凝側頭清理她的長髮,他感覺嘴巴里苦澀的滋味更加濃郁了,莊凝在躲開他手的一剎那,那雙亮晶晶的眸子深處,分明隱藏着一絲戒備。
真的是不可能了,就算他不顧個人前途,和同在董事局的曲萍的父親曲永翻臉,然後再和曲萍離婚,莊凝也不會答應嫁給他的。心灰意冷的放下手,張放這次是再也笑不出了,他對莊凝說了聲晚安,就轉身向西側的房子行去。
樓底下又有腳步聲出來,不一會兒,安在天的身影就出現在樓梯口,這時的張放情緒異常的低落,他和安在天打了個招呼,就從安在天的身邊走過,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張放似乎聞到安在天身上有一股女兒家身上纔有的香味。
在賓館裡打牌,怎麼會沾染上這種香味的,有那麼幾秒,張放想回去告訴莊凝他的發現,但身後傳來的欣喜聲音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徑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你回來啦,怎麼會這麼晚?”莊凝欣喜中帶着一絲埋怨,伸手去撫平安在天上衣領口上的褶皺,撫平之後,她又緊了緊領子,然後後退幾步看了看,最後滿意的拍了拍手。
“他們輸紅了眼,不肯放我走,對了,剛纔看到你和我哥在一起,你們兩個在聊什麼?”安在天很自然的把話題轉移了。
“在聊你爲什麼晚回家。”
安在天心頭一緊,莊凝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只聽莊凝接下去道,“奇怪,你晚回家是因爲打牌,可依依怎麼也這麼晚不見她的蹤影,難道我走了之後,她去了別的地方?”
安在天的心又跳了一下,他不清楚莊凝是真的發現了什麼,還是純粹的只是關心柳依依,生怕自己再待下去會露出馬腳,他故意打了個哈氣,道,“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看着安在天匆匆忙忙的進沙發間,莊凝總覺得他今晚怪怪的,想跟着進去再說些什麼,轉而一想,他今天可能是真的累了,還是讓他休息吧。
柳依依是在第二天早上回到了張家,廚房間裡,她眼神呆滯,手拿着菜刀有一下、沒一下的切着菜,昨晚與安在天的一番雲雨讓她一時下不了牀,於是她乾脆就在賓館裡睡下了,今天一早回來,還是依然覺得雙腿之間的隱密處一陣陣刺痛。
“絕不能輕饒了那個混蛋。”柳依依回過神,咬牙切齒的一刀砍在了砧板上。
巨大的聲響在廚房間裡響起,這讓剛剛進廚房的莊凝嚇了一跳,她幾步走到柳依依身邊,“依依,你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沒看到你,還有、你的神色怎麼這麼憔悴?”
能不憔悴嗎,昨晚她承受了破瓜之痛,又想起了自己和妹妹居然先後被安在天禍害了,整整哭了一夜,今天一早回來,就是想着怎麼把新仇舊恨都從安在天身上討回來。
“我昨晚沒睡好,”柳依依勉強笑了笑,接着道,“莊凝,看你的氣色不錯,昨晚應該睡得很好吧?”
“還行,依依,有一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什麼事?”柳依依隨口問道,她滿腦子都在想着怎麼報復安在天,哪有心思去聽莊凝的事。
莊凝口未開,臉先紅了一下,然後垂下頭吞吞吐吐的道,“依依,你說一個人睡沙發舒服呢還是睡在牀上舒服?”
“當然是睡在牀上舒服了,沙發又窄又小,還不保暖,人睡在上面一不小心又會掉下來,有牀睡幹嘛要去睡沙發。”
聽到柳依依的答案,莊凝用力的點了一下頭,“我、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所以我想讓他睡牀上,依依啊,你說這樣好不好?”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安在天,說完這番話後,莊凝的臉紅的都快滴出水來,她咬着嘴脣,手指無意識的擰着衣角。
滿腹心事的柳依依也沒仔細聽莊凝說些什麼,莊凝問她好不好,她毫不猶豫的說好。
“真的,”莊凝的美眸中閃過一道異彩,“依依你都說好了,那今天晚上我就讓他搬進我的臥室。”
提到安在天,柳依依從來都沒好臉色,現在連她都同意了,可見安在天確實是變好了,莊凝也可以放心的把自己交給他了。一想到今晚兩人會睡在一起,莊凝感覺臉頰一陣發燙。
“呯”,又是一聲巨響,柳依依的菜刀再次砍在了砧板上,她也顧不得拔出菜刀了,轉身一把抓住了莊凝的雙肩,神色凝重的問,“你剛纔說想讓他搬進你臥室,對不對?”
莊凝下意識的點點頭,今天柳依依是怎麼啦,一驚一乍的。
“絕對不可以。”
“爲什麼?”
“因爲……”柳依依說不出話來,莊凝不在乎二少爺的過去,相信他已經變好了,再拿過去說事顯然改變不了她的決定,最近二少爺也沒什麼劣跡,要說有的話,也就是昨晚對她的侵犯,可是這件事,柳依依是不能說的。說了固然可以讓莊凝離開二少爺,可她也必將被趕出張家,再也沒有辦法接近二少爺,替她的妹妹報仇了。
如今面對莊凝睜大的雙眼,柳依依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吱吱唔唔了好一會兒,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