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永一個電話打給喬偉,將他把安在天逼得不得不讓步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後洋洋得意的道:“喬偉,你視作對手的那小子也不怎麼樣,還以爲我是250呢,居然想要500萬,最後還不是乖乖的妥協了,只能以300萬的價格賣掉錄像帶。”
你就是250,電話那頭的喬偉心裡鄙夷,不過他前不久被齊市長敲打了一下,不敢再把齊永當槍使,全心全意的替他分析道,“你說當時二少爺開出3個條件,第一是要500萬,第二是道歉,第三是放小華,對不對?”
“是啊,當時他還說我就算做完了這3件事,他還要再考慮考慮才能把錄像帶給我,結果我一翻臉,他就把第二個條件去掉了,並且承諾只要我完成其他兩個條件,就把錄像帶給我,嘿嘿嘿,我早就對你說那小子外強中乾,經不起嚇唬,你還不信。”
“如果有人拿出一道選擇題讓你選,第一你會死,第二、你會死得很慘,第三、你會死得非常非常的慘,你會選擇哪一個?”
“我一個都不選,喬偉,你沒事幹嘛咒我啊。”齊永有些不快,喬偉出的選擇題無論選哪一個都會死,傻子纔會在裡面挑選。
“我的你不選,那二少爺提出的3個條件,你爲什麼要去選呢?”
齊永一愣,很快他就明白了,不選也是一種選擇,從一開始,他就被安在天繞進去了,只能在他出的選擇題裡打轉,無論他選擇了哪一個,都是在吃虧。
“可是,他手裡有錄像帶,如果我不選的話,怎麼能夠拿到錄像帶,我爸爸催促過我許多次了,讓我儘快把錄像帶拿回來。”
“他有錄像帶,我們手裡有小華,他故意把小華放在最後,並且表現得漫不經心,就是爲了讓你誤以爲小華在他們眼裡可有可無,並不重要。不過你不要忘了,一開始那小丫頭爲了讓你放小華,可是答應了和你在賓館玩遊戲的,你說小華對他們不重要嗎。”
停了一下,喬偉又繼續爲齊永分析,“在我看來,他開出的第一、第二個條件都是虛假的,放小華纔是他最想要的。”
齊永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好半天他才咬牙切齒的道,“我被那小子耍了,幸好人還沒放,那300萬也沒有給他,我這就打電話,取消明天的交易。”
“那倒不用,明天的交易不繼續的話,你怎麼能拿到那錄像帶?”
齊永呆了一呆,怒氣漸漸的消散,“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繼續明天的交易,時間不變,地點改在神仙樓,那裡是我們的地盤,只要他進去了,那錄像帶就已經不是他的了,到時我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那他要是不答應呢?”齊永不服氣的頂了一句,喬偉智珠在握的樣子讓他不爽。
“爲了小華,他會答應的,何況,他不知道我們是好朋友,而神仙樓是我開的。”
一句好朋友,讓齊永的心情舒坦了不少,喬偉說的對,安在天不知道神仙樓是他們的地盤,所以就生不起戒心,到時爲了劉曉月那小丫頭,他肯定是會去的。
想起劉曉月嬌俏可愛的小模樣,齊永恨得牙癢癢的,那個捷足先登的人本來應該是他纔對。
“敢搶我的女人,明天就讓你好看。”齊永嘴裡發着狠,一邊撥通了劉曉月的手機。
安在天不知道在喬偉爲齊永出謀劃策的那一刻,他的對手已經由齊永轉變成了喬偉,看到劉曉月驚慌、擔心的眼神,他伸手接過了手機。
“明天交易的時間不變,地點改在神仙樓。”
“爲什麼要改?”安在天皺皺眉,齊永打電話來就是爲了更換地點,這點太不尋常了。
那小子果然如喬偉說的那樣起疑心了,好在喬偉早就料到了,爲他準備好了說辭,齊永沒有一點停頓的把理由說了出來,“我們交易的時間接近中午,交易完了我就選擇在那兒就餐,怎麼、有什麼不妥嗎?”
神仙樓大廚的手藝是華海市頂尖的,做出來的菜色香味俱全,妙不可言,齊永是高幹子弟,而且還是一家公司的老總,他對食物的要求當然也高,所以他說辦完事了想在神仙樓裡吃飯,沒有任何一點可疑。
“好,我們就把地點定在神仙樓。”安在天想了一會兒,答應了。
那邊的齊永舒了口氣,安在天沉默的那片刻功夫對他而言簡直就是一種煎熬,好在安在天最後還是同意了,沒看出一點破綻。
把手機還給劉曉月,看到她蒼白的臉,安在天順帶的擰了擰她的鼻子,“只是換個地方,沒什麼大不了的,看把你嚇的。”
劉曉月這時也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上面似乎還留有二少爺的氣息。
安在天假裝沒看見劉曉月迷離的眼神,將她送上車,和她揮手告別後,他掏了掏風衣的口袋,這才發現口袋裡空空如也,那包煙早就被劉曉月踩的稀巴爛。
“至於這麼生氣嗎。”安在天不滿的嘀咕了一句,隨即他就想到了明天和齊永的交易,吃飯隨時可以上神仙樓,少吃一頓會死啊,齊永特地爲此打電話,總讓他感覺哪裡不對。
“算了,不去想了,比起齊永,明天還有一個更大的麻煩需要解決,柳依依、唉,孽債啊。”安在天哀嘆一聲,擡手叫車。
同一片星空下,張家大宅裡,柳依依正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屋裡和大牛商量怎麼悄無聲息的幹掉安在天。
“不行,這樣做太危險了,萬一你刺殺沒有成功,那時你想逃都逃不掉,所以還是再想個穩妥一點的法子。”
“依依,這已經是我提出的第三個法子了,你總說這樣不好,那樣不妥,你腦袋比我好使,爲什麼不自己想一個法子呢?”大牛敲了敲自己的頭,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既要幹掉他,又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溜走,這個難度的確是挺大的。不要說你想不出,就連我,”柳依依搖搖頭,苦澀的接下去,“我也想不出。”
“那怎麼辦,明天早上他就會拿錢給你,再想不出辦法,就來不及了。”
柳依依看着大牛,動了動嘴巴,卻又沒說什麼。
“依依,都什麼時候了,你有什麼話快說啊,”大牛焦急的催促道。
“我看、我看不如我們拿了錢,就遠走高飛吧。”柳依依艱難的開口,側過頭不去看大牛的臉,“畢竟我妹妹已經死了,殺了他也不可能復活。”
“那麼你呢,他強暴了你,難道就這樣算了?”大牛吃驚的瞪大雙眼,彷彿不認識眼前不敢看他的柳依依。
“他不是要給我500萬嘛,就當、就當是做出的補償好了。”既然話說開了,柳依依也就不再躲躲藏藏,她回過頭看着大牛,明亮的大眼中,竟然有股異樣的神采,“你想想,有了那500萬,我們就可以過上舒舒服服的日子,可是殺了他呢,我們就要東躲西藏,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怎麼看,不殺他都要比殺他好。”
“柳依依,你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些什麼嘛,你不是出來賣的,二少爺不僅毀了你妹妹,也把你毀了,你現在居然想息事寧人,你……”
“對,我就是想息事寧人,你說二少爺毀了我妹妹和我,我卻不這麼認爲,我妹妹是不小心自己掉進河裡淹死的,而我就更不用說了,雖然當時我是不願意的,但事後二少爺也答應補償。你提到賣,見過一次可以賣500萬的嘛?”柳依依打斷了大牛的話,她冷着張臉,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和大牛對視着。
大牛難以置信的看着柳依依,好一會兒才移開視線,低聲道,“既然你都不計較了,我還能說什麼,明天你一個人去拿錢吧,我就不去了。”
柳依依不打算報仇,也就用不着大牛出手,他去不去都無關緊要。
大牛低頭離開了小屋,柳依依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裡,眼淚忽然從她美麗的眼睛裡溢出,她垂下頭,披肩的長髮如瀑布一樣垂下,遮住了她如玉的臉龐。
“對不起,大牛,二少爺不僅害死了我妹妹,還玷污了我,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可是張家在華海市有錢有勢,莊凝又好像被灌了迷魂湯似地迷戀上了二少爺,一旦二少爺出事,到時不僅是張家會出大價錢找兇手,就連莊書記那邊,也會下死力氣追究。兩方面結合起來,天下雖大,已經不可能有我們的容身之處了。”
沒有容身之處,也就意味着死,與其到時候兩個人一起死,還不如讓大牛置身事外,畢竟大牛是無辜的,沒必要因爲她的仇恨,把大牛也搭進去。
擦乾淨臉上的眼淚,柳依依站起身也離開了小屋,時間不早了,她該爲明天的刺殺做準備。她和安在天約定的地點是郊外的一家廢棄加油站,那裡她不知道逛了多少遍,一草一木都瞭然於胸,安在天到時會帶現金去那兒,只要現金不要支票,這是一早就商量好的。
500萬不是一個小數目,必須要用皮箱裝才行,到時她會假裝說要查看數目,安在天必然會打開皮箱,而那時,就是她把匕首捅進安在天心臟的最佳時機。
雖然旁邊沒有大牛的幫忙,不過殺人之後不打算逃跑的她勝算更大,因爲誰也不會刻意去防備一個弱女子,而她也不會因爲退路的事分神,做事可以毫無顧忌,所以明天,安在天必死無疑。
拉開抽屜,柳依依從裡面取出一把長約2分米的匕首,冰冷的匕首在清冷月光的照射下,散發出滲人的光華,柳依依的眼睛倒映在匕首上,同樣顯得冰冷滲人,殺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