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依依說不出話來,莊凝掙脫了她抓住自己雙肩的手,“依依,他真的變好了,你不要總拿過去的眼光去看他。”
莊凝的語氣之中略微有些不快,現在安在天是她的丈夫,並且已經得到了她的認可,柳依依雖然沒說什麼安在天的壞話,不過她的表情、神態,都無一不在說安在天依然還是從前的樣子,這讓莊凝怎麼能不生氣。
莊凝是個極有主見的女孩,沒有一個讓她信服的理由是不可能讓她改變主意的,此時柳依依腦袋一片空白,哪裡能夠找出好的理由說服她,眼看她就要出門了,柳依依靈機一動,急忙開口叫住了她,“莊凝,他有可能是變好了,你想讓他搬進臥室我也不反對,可是你想過沒有,你主動提出,他心裡會不會認爲你是那種很隨便的女孩?”
莊凝想了想,的確有這個可能,這種事怎麼應該是由她提出的呢。
緩兵之計成功,柳依依暗自鬆了口氣,誰知道這時莊凝擡起頭,喃喃自語道,“上次他說想進我的房間喝杯茶,我當時答應他就好了。”
柳依依剛剛落下去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她差點忘了,光考慮了莊凝這邊,把安在天這條色狼給忘了,就算莊凝不提出,安在天也會找藉口進莊凝的房間,看莊凝現在懊惱的樣子,就知道到時她鐵定會半推半就的從了。
不行,一定要阻止這樣的情況發生,柳依依暗暗下定了主意,握緊了她手裡的菜刀。
吃過早飯,安在天的車子並沒有直接去售樓處,而是在途中繞了個彎,停在了一家古色古香的茶館前,隨後他就進了茶館,到了裡面,安在天在一個僻靜幽暗的角落裡找到了柳依依,然後不動聲色的在她面前坐下。
“說吧,你要我做什麼事?”約他的是柳依依,在電話裡柳依依說已經想好了安在天要爲她做的事,兩人會面的地點就在這家茶館。
“昨晚我考慮過了,雖然你風流成性、做事又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是個徹徹底底的惡人,不過誰叫我被你糟蹋了,想不認命都不行,我要你做的事,就是離開莊凝,我嫁給你。”柳依依一口氣把心中所想全都說了出來,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保住莊凝再說。
安在天低頭把玩着茶杯,頭也不擡的問,“嫁給我很委屈嗎?”
“當然了,如果不是莊凝、咳咳咳、如果不是被你糟蹋了,街上隨便拉一個人都要比你強。”柳依依情緒激動之下差點說溜了嘴,她打的小算盤是先讓安在天把婚離了,至於到時她會不會信守諾言嫁給安在天,那只有天知道了。
安在天放下茶杯,擡頭看柳依依,“既然你覺得委屈,那麼就不要嫁給我,我會找其他的方式補償你的。”
柳依依呆了一下,她對自己的容貌還是頗具信心的,沒看見自她坐下來後,附近的幾個茶客偷偷地拿眼睛往她這兒瞟,安在天表現得如此淡然,出乎她的意料。
“不嫁給你也行,我也不需要你的補償,但有一點你必須做到,那就是離開莊凝。”柳依依一咬牙,乾脆把她的真實意圖說了出來,她本以爲安在天會像昨晚那樣痛快的答應,沒想到安在天低下頭,沉默着沒有說話。
柳依依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事情有了變化,他不肯答應和莊凝離婚?
果然,安在天低沉着聲音道,“換個其他的吧,除了和莊凝離婚,其他的我都答應你。”
“昨天你不是答應的嗎,爲什麼今天你又不肯了?”柳依依急聲問。
安在天苦笑了一下,坦白道,“昨天那是騙你的,其實自始自終我都沒想過要和莊凝離婚。”
“你……”柳依依站起身,感受到周圍異樣的眼神,她又悻悻然的坐了回去,強忍怒氣道,“好、既然你說除了和莊凝離婚外,其他的你都肯答應,那麼我現在要求你去死,你去不去?”
這次安在天沒有回答,他也沒有生氣,站起身對着柳依依搖搖頭,“你真幼稚。”
只不過是不小心和柳依依發生了關係,事後他也答應盡力補償,這件事即使是訴諸法律,也不可能判死刑,柳依依的要求的確有點天方夜譚了。
柳依依看着安在天走出去,身體顫抖,嘴巴緊閉,天知道她用了多少力氣才壓住心中的怒火,不讓自己做出出格的事情。
“依依,我剛纔偷偷地去外面看了一下,趙飛他們幾個就守在門外,想給他教訓那是不可能的。”安在天原來的位置上,大牛坐了下來,昨晚被安在天侵犯的事柳依依沒有瞞他,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可是他對柳依依癡心一片,沒有絲毫離開的意思。
“他是二少爺,壞事做得太多了,當然害怕別人報復。身邊不帶幾個保鏢,恐怕他連大門都不敢出。”柳依依鄙夷的道,隨後她就冷靜下來,看着大牛,眼中露出悲傷的色彩,“大牛,我們是再也不可能了,你離開我好嗎?”
大牛搖搖頭,他的臉色極爲難看,低下頭像喝酒一樣一口喝掉了杯子裡的茶,聲音嘶啞的道,“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趙飛他們不可能永遠跟着他,哪一天他要是落單了,就是我下手的好時機。”
“你想幹什麼?”柳依依悚然一驚,大牛不會做傻事吧,那樣也許可以替妹妹報仇,可同時也會把他自己也搭進去,與安在天那樣的人同歸於盡,這樣做太不值得了。
“他叫人把我打得這麼慘,這筆帳不能就這麼算了,”也許是說話牽動了傷口,大牛的臉部一陣抽搐,愈發顯得他臉色猙獰,左右看了一下,見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大牛壓低聲音接着道,“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做得非常小心,等警察他們發現了,我早就遠走高飛了。”
“不行,大牛,你千萬不能這麼做,不說你事後逃不逃得掉,首先二少爺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好對付,光從昨天的情形看,他應該是早就料到了我們會去,早就張開了口袋等我們去鑽,對付這樣的人,只怕還沒等你接近他,他已經先設好了圈套等你往裡面跳。”
“那怎麼辦,”大牛苦惱的捧着頭,“你也知道的,動武我在行,說到動腦子,十個我加起來也不如一個你。”
“我在張家做事,時刻都能夠接近他,所以比起你來,我的機會要大得多,這件事還是交給我吧。”柳依依一開始還只是想安撫大牛,到了這時她忽然心中一動,對啊,說到機會,她的確要比大牛大得多。
反正她已經步了妹妹的後塵,被二少爺糟蹋了,破罐子破摔,和二少爺一命抵一命也不算吃虧。幹掉二少爺,也算是間接保護了莊凝,還爲妹妹報了仇,可謂是一舉兩得。何況幹掉二少爺之後,她未必就沒有逃命的機會。
想到這兒,柳依依怦然心動,一個可怕的念頭從她心底產生。
售樓處的生意蒸蒸日上,安在天看着樓底下的喧鬧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柳依依的事情一天不解決,就像有一顆定時炸彈時刻伴隨着他,所以無論如何,他都得把這顆定時炸彈給清除了。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柳依依,她在人間蒸發了,那就再好不過了。走下樓梯,安在天心裡還在轉着這個念頭,這時旁邊有人恭敬的叫他二少爺,安在天擡頭一看,叫他的人原來是江雪。
看到江雪,安在天才想起下樓的目的,皺着眉問,“劉曉月呢,今天怎麼沒見她上班?”
“她生病了,託小麗向馬經理請的假。”江雪的話語裡不無幸災樂禍的成分。
劉曉月是真的生病了,昨晚她送小華幾個去醫院,排隊、掛號、拿藥,一陣忙活下來,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11點。3月份的天氣乍暖還寒,劉曉月在賓館受到了驚嚇,出來後她又馬不停蹄的要照顧小華和他的兄弟,等她忙完了這一切,被夜風一吹,才覺得脊背發寒,腳像灌了鉛一樣重。
當時劉曉月也沒有在意,以爲是太累了的緣故,休息一下也就沒事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想像往常那樣爬起來去上班,才發覺手腳痠軟,沒走幾步就頭昏眼花。
劉曉月知道自己是生病了,就打電話給平時和她還算要好的小麗向馬經理請假,自己在家裡吃了幾片藥,然後回到牀上矇頭大睡。就在她迷迷糊糊間,門外好像有人在敲門,劉曉月以爲是小華他們,昨晚他們看起來鼻青臉腫,挺嚇人的,其實都是皮外傷,休息一陣子也就沒事了。
生病中,售樓處的同事一個都沒來,小華他們能夠來探望,這讓劉曉月一陣感動,半閉着眼睛起牀,劉曉月搖搖晃晃的去開門。門打開後,劉曉月也沒看清楚外面站的人是誰,就對那人道,“小華,我感冒了,在牀上出一身汗就會好了,你隨便坐。”
那人並沒有坐下,反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身前,在她的驚呼聲中,那人的另外一隻手探向了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