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凝的確在生氣,安在天粗魯一點沒關係,她相信隨着時間的推移她可以教好他,可是在外面拈花惹草就不是她能夠容忍的,尤其是現在,安在天居然把他們的結婚戒指隨隨便便的送給一個她所不認識的女孩,這已經大大的突破了她的底線,要不是考慮到這裡是公共場合,她幾乎想不顧淑女那一套,結結實實給安在天一巴掌。
“你絕對不可以喜歡上他。”
“離開他,他是不會變好的,江南市市長和爸爸是老同學,他的兒子是人中龍鳳……。”
柳依依和父親的話在腦海裡迴響,莊凝眼睛裡慢慢的蒙上了一層霧氣,可即便是這樣,她也不想負氣的離開,她的腳步一動也不動,定定的站在原地,貝齒都把嘴脣咬的發白了,她還是不死心的看着安在天,她希望安在天能夠給她一個交代,希望她的選擇沒有錯。
聽到莊凝的話,安在天發覺自己做得有點不妥了,要送劉曉月戒指也應該私下裡送,大庭廣衆、尤其是當着老婆的面,換成誰都會受不了,莊凝不給他一巴掌,已經算是給他極大的面子了。
躲開莊凝憤怒、委屈的眼神,安在天轉而看向劉曉月,悄悄的給她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她說不要,劉曉月古靈精怪,他相信劉曉月能夠讀懂他的眼神。
可惜劉曉月讓他失望了,只見劉曉月眨了眨眼睛,然後在他面前攤開了雪白的手掌,意思很明顯,她要那枚戒指。
面對這樣的局面,安在天覺得頭大如鬥,就算是在和齊永交手的過程中,他也沒這麼頭痛過。
“咳咳咳,曉月,售樓處的工資挺高的,再加上提成,你每個月3萬應該有的吧。好好幹,以後有可能是30萬、300萬。”
售樓小姐的工資有限,大部分收入來源於提成,而提成又要看平時的銷售業績,不像工資那樣穩定,哪有安在天說的每月都有3萬那樣美好,他之所以會這樣說,其實是在提醒劉曉月,你手裡有300萬,自己看中買一個得了,何必非要他手上的那枚。
劉曉月又眨了眨眼睛,垂下腦袋想了一會兒,擡起頭時臉上笑盈盈的,“二少爺,你也知道的,這幾天我呆在醫院,沒有去上班,手上實在沒幾個錢,進這裡純粹是過過眼癮的。我太喜歡你手上的戒指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說過給我的,不會反悔吧?”
說到這兒,劉曉月的臉垮了下來,變成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她攤開在安在天面前的手掌,也沒有絲毫要收回去的意思。
莊凝一直在冷眼旁觀,她在官宦之家長大,母親從小就教育她做人要寬厚、謙和,她的性格也的確是寬厚和謙和,然而有人要和她搶老公,這種事怎麼能夠謙和的起來,她心裡有氣,可是要讓她大庭廣衆和劉曉月吵架她又做不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劉曉月死皮賴臉的搶奪本該屬於她的戒指,她現在只希望安在天能夠爭氣一點,不要被美少女裝可憐的樣子給迷惑了。
安在天看着劉曉月幾乎伸到他鼻子上的手掌,心想都這麼久了,你還不把它放下來,難道你不累嘛。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枚戒指嗎,我給你,快點放下你的手,你的手指都快戳打我的眼睛了。”安在天沒好氣的道,隨手就把鑽戒放入劉曉月嬌嫩的掌心。
“謝謝二少爺。”
劉曉月頓時眉開眼笑起來,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莊凝,她握緊了手裡的戒指。
有人歡喜有人愁,劉曉月是開心了,然而莊凝看到安在天把戒指給了劉曉月,只覺得眼前一黑,腦袋一陣眩暈,要不是她及時扶住了玻璃櫃,她差點摔倒在地。
“莊凝,你去哪兒?”
身後傳來安在天的聲音,莊凝頭也不回,徑直往門外走,一邊走,一邊低頭抹眼淚,她怕再待下去,會忍不住給安在天一巴掌。
“咦,莊凝,你走得這麼急幹嘛,還有、你的眼睛紅紅的,不會是在哭吧,是哪個混蛋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欺負到你的頭上?”
莊凝腳步匆匆,一不小心差點和門外的人撞上,聽話語對方好像還認識她,她擡起頭一看,原來是以前同住在風臨街的鄰居--------齊永。
齊永在莊凝的印象裡還是很好的,相貌俊朗不說,談吐也十分的文雅。齊繼峰喜歡低調,所以他兒子和安在天之間的爭鬥被他壓縮到了一個極小的範圍,只有當事的幾個人清楚其中的過程,莊凝並不知情,她對齊永的印象還停留在過去,聞言勉強笑了笑,“是齊永啊,差點撞到你了,沒有人欺負我,是我不小心,讓風沙進了眼睛。”
“真的嗎?”齊永狐疑的問,剛纔他好像看見莊凝掉眼淚了。
“真的沒事,齊永。我有事先走了,以後再聊。”莊凝想着儘快離開這個傷心地,找好姐妹顧潔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莊凝急着離開,這讓齊永更加覺得她肯定是被人欺負了,想到自家的老頭子處處被她爸壓制,而他、也被莊凝的老公逼得不得不買房道歉,一陣快意涌上心頭,爲了讓這份快意保持的久一點,齊永怎麼肯輕易放莊凝走,攔住她故作關心的上下打量,然後義憤填膺的道,“有事、你肯定有事,說出來,我去找欺負你的那個混蛋算賬。”
“欺負她的人是我,怎麼,齊大少要找我算賬?”安在天從莊凝背後走了出來,目光銳利的盯着齊永,他不想莊凝和這種人有任何接觸。
看到安在天,齊永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被匕首擱在喉嚨上的滋味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父親在事後也曾經警告過他,不要去招惹張家的二少爺,他就像是草原上的一條狼,兇狠且富有耐性,一旦被他纏上,就算是睡覺,也得睜隻眼。
齊永當然不想連睡覺都睡得不安穩,打了個哈哈,道,“原來是二少爺啊,清官難斷家務事,這是你們夫妻倆的事,我一個外人就不說三道四了。”
“你們兩個認識?”莊凝疑惑的看了着安在天,再看看齊永遠去的背影,怎麼感覺齊永好像有點怕安在天。一開始說要找他算賬,等見到他人了,溜得比誰都快。
“勉強算是認識,莊凝,以後不要和這種人來往。”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你憑什麼干涉我的私生活?”莊凝一把甩開了安在天拉住她的手,低頭往前走。
安在天一言不發,跟在了莊凝的身後,莊凝打車,他也跟着擠了進去,莊凝下車,他也跟着跳下車。
莊凝無奈,安在天像個孩子一樣粘着她,這讓她怎麼去找顧潔,怎麼向她討教對策,終於在又走了一段路後,莊凝停下腳步,轉身冷冷的對安在天道,“你跟着我幹嘛,小心你的那個什麼曉月看到了生氣。”
安在天低下頭,“對不起,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就把戒指給了別人。”
莊凝定定的看了安在天一會兒,忽然撲在他身上,舉起拳頭用力的捶打他的胸口,“結婚戒指你都可以隨便送人,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有沒有把我們的婚姻當回事,你的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婆了?”
安在天一連退了好幾步,等莊凝打累了,他才從口袋裡拿出一枚戒指,把它遞到莊凝的面前,“這是我們的戒指,我把它要回來了。”
安在天想通了,張克畢竟是過去式,又何必在乎過去他給莊凝戴上的戒指。
“你要回來了,那劉曉月呢,她不會生氣?”莊凝呆呆的問。
安在天苦笑,劉曉月沒有生氣,只是“哇”的一聲哭了,然後就從另外一個門口跑了,不然的話,她看到齊永那廝,以她的性格還不拿菜刀滿大街的追殺他。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生氣,我只知道,你是我老婆,你在生氣。”安在天深情的望着莊凝,柔聲道。
莊凝感覺腦袋又是一陣眩暈,只不過這一次幸福的,她沉浸在安在天的柔情蜜意裡,摸了摸安在天的胸口,心疼的問,“還疼嗎,剛纔我打你,你怎麼就不躲?”
安在天無語,心想我要是躲了,就輪到你滿大街的追殺我了。
撫摸了一陣,莊凝閉上眼睛,靠在了安在天的胸口,聽着安在天強而有力的心跳,這一刻她覺得前所未有的溫暖。
過了好一會兒,莊凝的臉才從安在天的胸膛上移開,她看了看手指上戴的新買的那枚,再看看手裡以前買的,兩顆鑽戒,應該戴哪顆好呢,莊凝一時犯了難,不過有一點她是肯定的,那就是兩顆戒指她都要。
“戴我新買的,以前的那顆你放起來。”安在天替莊凝作了決定,有些霸道的拿過莊凝手裡的那枚,把它塞進了莊凝隨身帶的皮包裡。
只要兩顆戒指都在自己手裡,戴哪顆似乎都不太重要,莊凝這樣想着,也就默許了安在天的霸道,不過她嘴上還不忘叮囑一句,“以後不準再買戒指。”
“可以,”安在天爽快的答應,隨後他也不忘加一個小小的條件,“我不希望你的身邊有齊永出現,這點你也得答應我。”
齊永是僞君子,他或許不敢對莊凝怎麼樣,不過小心一點總歸不是壞事。何況他的背後,還藏着一個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