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詢問猛然打斷了馬娉婷和帝鴻懿軒之間曖昧的氣氛,察覺到自己被身後的溫暖懷抱緊緊箍住,馬娉婷像是如夢初醒般,掙扎起來,“帝鴻懿軒,放開我!”雖然是命令的語氣,但是卻顯得單薄而虛弱,有些馬娉婷自己都不敢肯定的因素在其中。
“丫頭,我怎麼可能放開你,這一輩子我都不會放開你。”身後的男人並沒有因爲馬娉婷的掙扎和命令而立刻放手,而是貼着她的耳朵輕聲道,“不過現在,既然有不識相的人打攪,那我就暫時放你下地,不過丫頭答應過的事情,可不能回頭就說忘記了。”
微醺的聲音和溫熱的氣息再度讓,馬娉婷俏臉微紅,她微微咬了咬下脣,想着剛剛發生的一切,心底暗罵自己怎麼就被這個有計謀心的男人給算計了呢?還把自己給套了進去,真是沒用,雖然這樣罵着,但是心底卻仍舊掩不住那股慢慢地瀰漫的甜蜜。
“我知道了,你先放開我,這樣子,讓人看見了,不好。”憋了幾口氣,努力壓下臉龐上泛起的紅暈,馬娉婷向帝鴻懿軒伸出嫩生生的指尖,戳了戳腰間那雙屬於男人的大掌,“而且,你箍得太緊了,我的腰好痛。”
一聽馬娉婷喊痛,帝鴻懿軒的手掌立刻放鬆,急忙側過馬娉婷的身子,輕撫着馬娉婷的腰身,他微微斂眉,“怎麼不早說,很痛麼?要不要緊。”嚴肅的語氣和表情就像是在從事某種高深的研究。
趕忙抓起在自己腰間作亂的大手,馬娉婷微微喘氣,薄薄的臉皮又開始泛紅,連連低呼道:“不要緊,不要緊,只是有點不舒服。你別撓我癢癢!我很怕癢的。”
待帝鴻懿軒勾着瞭然的笑容終於放下雙手的時候,馬娉婷輕捶了下他的胸膛,眼睛朝門外睨去,“好了,別玩了,外面還有人在等着呢,你還是問問有什麼事情吧。”
帝鴻懿軒伸手寵溺地颳了下馬娉婷的小巧瓊鼻,隨即起身,端正地坐在一旁的金絲楠木椅子上,馬娉婷眼前的視線頓時廣闊起來。明黃的帳頂,明黃的錦被,明黃的錦緞。整個房間裡都透漏出一股屬於君王的貴氣——金黃的文冠果用五彩琉璃盤拖着安放在紫檀木桌上,泛着微微的清香;紅黃雙色翡翠貔貅雕件擱在博古架上,熠熠生輝;一把黃金劍鞘的利刃收攏着鋒芒,靜靜地掛在博古架邊的木質牆體上,泛着幽微的光澤。給馬娉婷一股似曾相識之感。
就在她靜靜地巡視着整個房間的時候,帝鴻懿軒那淺醉微醺的聲音莊嚴地響起,向門外等待已久的人傳達出命令,“星葶聖女已經醒了,聖姥和各位侍者都進來罷。”
話音剛落,雕花的木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包括占星一族那位銀色星宿袍的聖姥在內,白虎、青龍、玄武三位侍者一共四人一併都進了房間裡。
帶着該有的恭敬向帝鴻懿軒請了安,向帝鴻懿軒請示過後。沒有多理會跟在身後的三位侍者,那位銀色星宿袍的聖姥便徑自走到金色的龍牀邊,探看醒來的馬娉婷。
一隻乾枯僵直的手搭上馬娉婷柔軟的手腕,探測起她的脈搏,五隻乾硬的手指在她手腕上輕輕點動。像是在彈奏一支說不出名字的古怪曲調,半晌。銀色星宿袍的聖姥都沒有吐出一個字句,就在馬娉婷以爲她會一直重複着這奇怪的行動的時候,那寬大的銀色帽子下面,傳來蒼老卻不容人質疑的聲音,話卻不是對着馬娉婷說的。
“聖女雖然已經恢復意識了,不過身體尚且虛弱,需要靜養,王上,祭星大典已經完結,聖女雖然力竭暈倒,但畢竟祭祀還是成功了,已然喚醒了我蜀國的守護九星;既然聖女繼位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就讓老身帶着她會佔星一族吧,她還有她的使命。”
帝鴻懿軒聽見這位被寬大的銀色錦袍帽子遮蓋住容貌的聖姥這樣說,瞬間心上就升起了淡淡的不滿,這位聖姥是要把馬娉婷帶離自己身邊,那怎麼行?萬一馬娉婷不在自己視線範圍的時候出了點什麼事情該怎麼辦,沉下眉眼,他微醺的聲音帶着明顯的不滿,“聖姥是嫌棄孤王的宮殿裡沒有御醫良藥,無法養好聖女麼?既然聖女身體尚虛,那麼更不宜隨意挪動,就讓聖女待在孤王的宮殿,直到她恢復爲止,這樣對病人來說纔是最好的,聖姥您說是麼?”
不是聽不出帝鴻懿軒聲音中的強硬和堅持,可是作爲占星一族族學最淵博的聖姥,不讓馬娉婷留在帝鴻懿軒的宮殿裡顯然是有不能爲外人道的原因的,但這個原因卻是不能言明於衆,只好暗暗地給捏緊馬娉婷的手,想向她傳達些什麼。
如果是馬娉婷,在這個算不上熟悉的地方,在這種時候,肯定是不願意離開帝鴻懿軒半步的,可是她卻是在星葶聖女的身體裡,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違背了馬娉婷靈魂的本來意願,吐出了冷淡的聲音,“王上,星葶能力已竭,回到占星族內,方能繼續爲王上、爲蜀國祈福效力,請王上准許星葶隨聖姥回族。”
而聽見馬娉婷如此言說的帝鴻懿軒這時候也一反剛剛挽留的神態,微醺的語氣中是淡淡的危險,“既然聖女如此堅持己見,不想成全孤王的一片好心,那麼孤王也不便多留了,來人,送聖姥和聖女出宮,記住,務必保證她們的安全,孤王蜀國未來的運勢還得多多依仗兩位。”
幾乎是立刻地,兩名穿着銀色甲殼戰袍的士兵便出現在殿門口,聖姥扶起星葶,爲她披上一件金色錦繡的披風,向帝鴻懿軒微微施禮後便退了出去,銀色甲殼戰袍的士兵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們身後,漸漸消失在帝鴻懿軒的視線裡。
面上還是那副莊重沒什麼表情的臉孔,可帝煦身體裡,帝鴻懿軒的靈魂卻是憤怒地呼喊着想要衝破這個囚禁了他意志的身軀,他竟然眼睜睜地看着丫頭離開自己身邊。怎麼可以這樣,這副身體爲什麼時而不時的就會壓制自己的意識,難道這個蜀國的帝王其實本來的靈魂並未消散,他並不是佔有了這位帝王的軀體,而是暫時和他共用一副身子不成。
帝鴻懿軒何等睿智的頭腦,雖然祭星大典時出現過身體不受自己控制的情況,但他曾一度以爲是因爲自己和這個身體的契合度還不夠高的緣故,再加之馬娉婷的突然昏厥,讓他無暇顧及這些異狀;馬娉婷醒來之後,他又一時間太過欣喜。忘了和她討論這個問題,此時一聯想到馬娉婷也是時而變了個人的樣子,再結合自己自身的反應來看。十有八九,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如果真是靈魂暫居於這個聖女和這個帝王身上,那馬娉婷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帝鴻懿軒瞬間就想到了關鍵的一點,雖然他暫時還沒有感覺到這個身體或者蜀國這位君王本身靈魂給予自己的壓力,但是他的情況和馬娉婷的情況到底是不是一樣的。他卻不甚瞭然。
就在帝鴻懿軒難得的惶惑之間,“王上!”地下跪拜着的一直未曾起身的白虎、青龍、玄武三位侍者卻齊齊出聲。
眼睛從人影已經消失的門外緩緩收回,靜靜凝視着眼前跪着的三人,帝鴻懿軒語氣淡淡,不怒自威,“三位侍者異口同聲地叫孤王。可是有什麼事情麼?”
這……有些不確定的,帝鴻懿軒問話聲落後,三位跪地侍者有些懷疑的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由白虎侍者率先發聲道:“王上,可曾記得您與老臣的徹夜長談?”
白虎侍者小心翼翼的問話傳入帝鴻懿軒耳中,瞬間一雙有神的利眸便像鋒利的劍刃一般刺向鬚髮皆白的白虎侍者,“你,這是在質問孤王?”
“臣。不敢。”白虎侍者連忙俯首,敬畏的聲音彷彿是從地底傳來。“老臣只是想貌似進諫我王,千萬別忘記自己的決心,千萬別被占星妖女給迷惑了心智。給老臣一百膽子,老臣也不敢質問王上。老臣一直以來就是爲了王上,爲了王上的基業勤勤懇懇,不敢有半絲馬虎。”
白虎侍者這樣一說,身邊的青龍、玄武兩位侍者也像是早已約定好的一般,深深向帝鴻懿軒俯首,異口同聲道:“我們四位侍者願意爲了王上同蜀國基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瞧着同時跪倒在地的三人,帝鴻懿軒輕緩地重複出這幾個字眼,眼裡漸漸升起了一抹玩味的情緒,像是不經意地他開口道:“三位侍者的忠心真可謂是感天動地,孤王都忍不住有些涕泣的衝動了。不過,孤王有些記不得什麼時候蜀國的基業讓幾位侍者如此惦記着,這讓孤王的心裡實在是忐忑。”
跪倒在地的三人聽見這句話,身軀都是不由得一震,白虎侍者率先開口,“王上恕罪,我們三人絕無半點覬覦蜀國與王上之位的意思,我只是想,想做一個忠臣,進諫我王,如此而已。臣的忠心絕對是天地可表,願爲我王萬死不辭。”
“哦?”帝鴻懿軒聽着白虎侍者顫抖的嗓音,似乎很是享受,放鬆了坐姿,一反莊重,瀟灑地坐在寬大的金絲楠木寶座上,他淡淡出聲,“既然白虎侍者如此爲孤王着想,那孤王倒是想知道,白虎侍者和青龍、玄武兩位侍者不是一直都是占星一族的擁戴者麼?歷代以來,都勸慰君王要倚重占星一族的力量,怎麼到了現在卻是讓孤王遠離占星聖女?對於能預知國家吉凶的占星一族,這樣的疏離難道就不怕他們產生逆反心理麼?
你們要明白,占星一族在蜀國的信徒基礎不可謂不龐大,想要扳倒他們,那麼就是倒戈蜀國民衆的信仰,到時候,會成爲怎樣一個局面,白虎侍者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還是說,你恰恰是盼望着孤王面對着這種局面,再聯合占星一族來一個絕地反擊,陷孤王於不仁不義之中!”
擲地有聲地言語響徹整個內堂,跪在地面的三個侍者額頭上冒出大滴的汗水,臉面像是黏住了地面似的,無論如何都擡不起來的樣子,白虎侍者的背後已經汗溼了一大片。在如此溫和的風季裡,整個後背卻都升起了一股深深的寒意,仿若深處臘九隆冬。
顫抖的聲音已經不像是自己發出的,“王……王上,恕罪,恕老臣考慮不周,但老臣絕無設計陷害王上的心思,願王上明察。”
“明察不明察就要看白虎侍者你自己的表現了,既然你說要孤王遠離占星聖女,說她是妖女。總該給孤王一個完整的解釋,如果這個解釋合情合理,又讓孤王無法反駁。那麼你的忠心自然可表,可如果白虎侍者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孤王就不得不懷疑你的用心了。至於,青龍侍者和玄武侍者……”
“臣等對王上忠心可鑑日月,臣等只忠於王上。其他人概不論之。”與白虎侍者一同前來的青龍、玄武兩位侍者感受着帝鴻懿軒深深的威壓,哪裡還敢壯着膽子去支持白虎侍者,王上終究是王上,想要說動他、控制他哪裡那麼容易?
聽見青龍、玄武侍者如此快速地改變風向,白虎侍者滿肚子都是鬼火,這兩個滑溜的老不死。明明說好了一切來勸服王上,現在卻臨時改了口,見風使舵的能力真是見長。早知道就不應該相信這兩個老滑頭。
可惜,朱雀侍者冷紅衣被帝鴻懿軒強行遣回,自己少了一大重要助力,不然,這兩個老傢伙哪裡這麼容易脫口。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打消王上對自己的疑慮。他實在是有些不明白,王上明明曾經有意要壓制占星一族。爲什麼到了現在卻態度不明,自己提出來後,還對自己置氣,莫不是,他們的這一位王上也對占星聖女動了心不成?
想到這個可能性,白虎侍者老眼一眯,絕對不可以,就和王上剛剛訴說的一樣,占星一族已經有了過於強大信仰基礎和凝聚力,如果再讓他們一族有了王權的庇護,那麼他守護一族的力量不是要完全被壓制下去了麼?
他不容許占星一族享有那麼多的特權與財富,占星一族已經榮耀得夠久了,他們守護一族也居於下位數百年了,已經去世的父親和爺爺可以忍,他可忍不住,白虎守護一族必然要在他第七任守護者白莫的手中徹底崛起。
堅定了自己的信念,白虎侍者的聲音也漸漸沒有先前的顫抖,而是很誠懇地開口,“王上,老臣並不是爲了一己私慾,而是真心爲了王上您啊!沒錯,我們四方守護之力,的確從幾百年就開始拱衛占星一族,可是現在卻已經和幾百年前不同了。占星一族的力量已經過於強大,威脅到了王上您的地位,在國家裡,帝王爲先,可是咱們的民衆,卻是爲了占星一族狂熱,這是不正確的。
因爲占星一族,曾經一度爲帝王所用,我們四族纔會冒死守護,與其說我們是守護占星一族,不如說,我們一直守護的其實是君主啊!
王上,所謂的占卜星辰,預測吉凶,其實都是一種對我們的恐嚇,難道沒有了占星一族,就沒有了蜀國麼?您難道沒有聽見占星妖女繼任時,占星府邸外那千百萬民衆的呼喊,萬歲萬歲萬萬歲,這該是您獨有的,卻已經被無知民衆安放在了那個占星妖女的頭上,您難道不覺得這是占星一族對您的權威的挑戰與諷刺麼?
王上,這麼多年來,我對占星一族不可說不是多番窺視,可是根本就弄不懂他們的妖術是從何而來,這本身就是一件讓我們警醒的事情啊,王上。”
激昂的言辭從白虎侍者白莫的口中傾吐而出,看着他真摯的表情,擔憂的眼神,帝鴻懿軒幾乎都快要相信了,可是,恰恰是因爲感情表達地太充分,反而讓帝鴻懿軒覺得白莫其人太假,仿若就是在演一出忠君愛國的戲碼,並不值得全盤信任。
但是,上位者卻不能夠在衆目之下,讓一個表面上忠心愛君的臣子受到懲罰,反而要極力安慰,讓他假以爲自己和他是一條心,這樣以後臣子有了什麼大的打算,也纔回來求稟君主,對於臣子的動向,君主也才能看得更清楚。
至於這位白虎侍者到底是真心,還是私心,帝鴻懿軒相信,要不了多久,自然會見分曉。
微微斂下眼瞼,帝鴻懿軒淡聲開口,“白虎侍的話倒不是那麼讓孤難以接受,還是有那麼幾分道理,孤王會好好思慮你所說的一切的,占星一族,在蜀國,的確是影響甚廣,不過,究竟要怎麼做,孤王需要好好想想。
行了,這兩日來幾位侍者都辛苦了,來人,給幾位侍者備好軟轎,安安穩穩地送他們回族,對了,把孤王的化瘀散也給三位侍者分一半,讓他們回去好好揉揉膝蓋,今個他們受累了。”
白虎侍者一聽帝鴻懿軒的反應,就覺得這事情有譜,雖然帝鴻懿軒並沒有嚴正地回答自己,也沒有立刻對占星一族下達什麼命令,但是抹殺占星一族這個事情的確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如果帝鴻懿軒答應的太爽快,他纔不放心。
現在這樣正好,一點一滴地讓帝鴻懿軒對占星一族產生忌憚,把他的心一點點拉向守護一族。朱雀一族那個冷紅衣雖然有些激進,但還是個美人胚子,用來拴住王上應該只是時間的問題,哪一個男人不愛美人,更何況蜀國的王上可以擁有任何美人,只要這個人不是占星聖女就行。
不自禁地嘴角就綻放出了一朵小小菊花,白虎侍者連忙磕頭謝恩,然後便攜着一同而來的青龍侍者和玄武侍者離開了內殿。
帝鴻懿軒冷冷的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腦中浮現出馬娉婷的樣貌,幾分擔憂就淡淡的從心底升起,這些個所謂的守護一族就是這樣“保衛”占星一族的?真是個大大的笑話,這種過去簡直比母親和自己所述說的更要讓他無法容忍;也不知道馬娉婷現在怎麼樣了?
馬娉婷現在所面對的和白虎侍者他們已經面對的狀況很相似,只是不用跪下而已。
她被一身銀色星宿袍的聖姥帶領着回到了占星族裡,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進到了她曾經跟隨着夢裡的銀髮的星葶聖女府邸內,這裡是府邸裡的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屋子,剛剛進來的時候,裡面是漆黑一片的,她甚至有些恐懼的不敢踏入,可是身體卻支配了她的行爲。
等進到這個黑乎乎的小房子裡,房內的燈就亮了起來,是四根巨大的蠟燭佇立在房內的四個角落裡,明亮程度,比起現代的白熾燈也不遑多讓,聖姥那有些佝僂的身軀,就站在她的面前,漸漸轉過身來,面對馬娉婷,她取下了一直遮蓋自己容顏的銀色星宿袍上的大帽子。
眼前出現的臉孔差點讓馬娉婷驚叫,那是一張和聖姥乾枯的雙手和乾癟的身材完全不相符的美麗年輕的臉蛋,眸若秋水,脣若櫻瓣,娥眉微蹙,鼻根挺立,只不過花白而稀疏的髮絲破壞了這種完美。
“怎麼會這樣,聖姥姥,你,你的臉怎麼會這麼……這麼年輕?”幾乎是抑制不住的,一句也許很傷人的問話就這樣直衝衝地從馬娉婷嘴裡冒出來,她想剎車都剎不住。
聽見馬娉婷的問話,那張美麗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悲傷,卻只是一瞬間就被壓制下去,瞬間恢復到凌厲的風貌,“星葶聖女,你從小就想要看看聖姥姥的模樣,今天,聖姥姥覺得時機到了。
你覺得聖姥姥的模樣,怎麼樣,美麗麼?能讓你心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