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綰的獲獎,迎來了下一波的商機。陸文俊雖然再度和嚴綰聯繫,卻始終沒有得到嚴綰的肯。
“斑彩石的浪漫之戀”,是這一次斑彩石專題佈會的主題。嚴綰剛剛放暑假,就開始了昏天黑日的設計。
“張泰成的動作真是利索,纔多久的時間啊,就打磨出了這麼多的斑彩石。”嚴綰看得眼花繚亂。
“他纔是真正的工作狂呢,亦心距離他還有小小的一步呢”,劉離笑得很輕鬆,“我目前對這些寶石沒有興趣。”
嚴綰取笑:“是啊!你對黑鑽情有獨鍾。”
“沒錯。”劉離坦然承認,“除了黑鑽,我現在真的提不起什麼設計的**。倒是對那兩個奸細,有着由衷的興趣。”
“真是一個怪人……”嚴綰無奈地翻了翻白眼,“你最近的表現好像有點不正常啊……”
“怎麼不正常了?我現在是再正常也不過了,按時上斑,按時下班,到年終的時候,我要讓亦心我全勤獎。”
“就是因爲你按時上下班纔不正常!”嚴綰搖頭,收拾了桌子上的設計圖紙,鎖進了保險櫃。
“你現在還真夠小心的。”劉離看着她笑。
“不小心也不成啊,上了一次當,總不能讓我再上一次當吧!”嚴綰直起身,“而且剛剛又出了那件事,其實他們也未必是真的想要泄密吧?只不過聽了一鱗半爪什麼的,不小心說出去而已。”
“不可能是不小心的,說漏嘴能一模一樣嗎?”劉離看了看窗外有點昏暗的天空,問,“亦心呢?難道他還在加班嗎?”
“是啊,我先回去做晚飯,你呢?”
“我陪你回去做晚飯。”
劉離所謂的陪,是很純粹的陪。就是坐在客廳的沙上,一邊看電觀一看陪嚴綰說話。
“啊?不知道!”嚴綰揚聲。
這樣的陪聊,實在累得很。
“嚴綰,不出兩年,你的設計就可以追上我了。”劉離踱步到了廚房門口,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嘆了口氣。
“是嗎?那我要好好努力,爭取兩年追上你。”嚴綰笑嘻嘻地說。
“我說的是真話。”
“怎麼可能!”嚴綰搖頭,“別把我捧得大高,我會摔得更快的。”
“我像你這個年齡,也只是拿到了這個獎項的二名。”
“那不就結了?我要達到你這樣的成就,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呢!你離那時候,可已經好幾年了吧?”
“你比我努力。”
嚴綰側頭,看到他在陰影裡的臉,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覺得孤獨。
“你不是說過嗎?設計這一行,天份纔是最重要的。”
“天份?你也比我高。”劉離像是負氣似的,喟然嘆息。
嚴綰把菜放進了燉鍋,纔回過頭來看他,“今天的情緒好像有點不對頭,怎麼了?”
“看到你對設計的熱情!我很嫉妒。”
“嫉妒?”嚴綰失笑,“這句話,應該換我說纔對。不過,我真的不嫉妒你,因爲你像是一盞燈,在我的前面,讓我不斷地披荊斬棘,才能到達你的身邊。”
“說得這麼詩意!”劉離失笑,眼神又活潑了起來,“不愧是中文系的高材生,說話就是不一樣。”
“我是說真的。”嚴綰認真地說。
“那我應該收費啊,我當你的指路燈啊!”劉離忍不住開了一句玩笑。
“可以免費提供晚飯。”嚴綰豪不示弱地接上了一句。
“哈哈。”劉離愉快地笑了起來,鼻子有一點向上皺,露出細細碎碎的紋路。驟然一看,彷彿年輕了好幾歲。
看來,現在的男人,也是駐顏有未啊……
“幫我問一下亦心什麼時候回來?”嚴綰又回去繼續切菜,“如果差不多,我就開始旺火爆炒了。”
“好。”劉離二話不說,就回了客廳。
聽着勻的切菜聲,只覺得這纔是一個家。
空空蕩蕩的大房子和一塵不染的客廳,那此能稱爲家嗎?不,那裡,只是一幢冷冰冰的房子。看來,閆亦心也有他這樣的感觸,所以纔會長期逗留在嚴綰的這套小公寓裡。
飯菜的香氣漸浙地涌了土來,在鼻端誘惑着嗅覺。
“好,我馬上回來。”閆亦心的聲音裡,有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十分安寧。
他揚聲告訴了嚴綰,那頭的聲音清清脆脆,“好!”
“林則怎麼還沒有回來?他走的時候還說,要來看我們的黑鑽佈會的呢!”嚴綰一邊炒菜,一邊問。
“他啊……最近連聲音都沒有了,大概和家裡那幾個不成器的異母哥哥鬥得你死我活吧!”
“不會出什麼事了吧?畢竟他們生在法國,長在法國。林則在那裡人生地不熟,會不會被……”
“我就少擔心了,林則那小子是下一等滑溜的人。好處能撈到不少暫且不說,全身而退絕對沒有問題的。”
“哦,那就好。可是,他也不該連一個信都沒有啊,這麼久都沒有一通電話回來。至少要問一下佈會的情況吧?”
“這哪用打電韶啊,電視有轉播的。”劉離不以爲然。
嚴綰端了兩盤菜到餐廳,招呼劉離:“幫我端盤子吧。”
“好啊!”劉離起身,看着嚴綰把湯聖盤,飯盛碗。她的側臉,寧靜而恬然。
這樣的女子,雖然並不豔光四射,卻像茶一樣,要泡到二、三杯的時候,纔會清香四溢。靜地一地的月光,也靜成了大地上最美麗的花朵。
他不禁想,如果是他先遇到嚴綰,會不會有什麼不同?這個念頭,並不是一次閃現,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在腦海裡沉澱。
“那下一批的黑鑽,準備什麼時候交給我們?”
劉離想都沒想:“八月份。”
“這麼晚啊?那你不是沒事幹了?”
“那兩個奸細在我的眼皮底下,我的日子不知道有多熱鬧呢!”
嚴綰哭笑不得!只能無語。
“好香!”閆亦心開門進來,“開飯吧!”
劉離看着他自然地攬過嚴綰,在她的額上輕吻了一下。嚴綰的臉有點紅,悄悄地朝着劉離瞟了一眼:“劉離在呢!”
“當我不存在。”劉離舉起手笑。
他們的動作一點都不顯得生硬,自然得像是已經在一起度過了十幾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