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家中之事
長孫無忌是喚改口，稱其爲父，崔澈並不在意，他又不是自己沒有兒子。
甚至都不曾強迫兄妹二人改姓，一如宇文娥英，依舊保留了原姓。
崔澈將觀音婢帶上了馬車，小姑娘將頭探出窗外，帶着哭腔與長孫無忌揮手道別。
直到再也望不見兄長的身影，她才紅腫着雙眼，坐回了車裡。
“莫要傷心，那日我不是說過了麼，你若是想念無忌，隨時都可以回去看望他。”
崔澈拿出手帕，細心地爲觀音婢擦拭淚水。
觀音婢噙淚點頭：
“我聽阿爺的，女兒不哭。”
崔澈輕撫着觀音婢的小腦袋，笑道：
“這纔是爲父的好女兒。”
只是觀音婢的眼淚是止住了，但手帕卻已經是溼漉漉的。
崔澈隨手將手帕扔在一旁，與觀音婢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話。
當馬車停靠在燕王府，崔澈率先走出車廂，當他跳下馬車之後，觀音婢才緩緩走出。
她扶着崔澈的手，踩上了踏凳。
觀音婢的小手稍顯溼潤，崔澈以爲是她緊張，手心出汗所致，便也沒有多想。
他徑直將觀音婢領進門，先往楊麗華、楊阿五的宅院，讓她認了嫡母。
不僅是楊阿五，就連楊麗華也爲觀音婢準備了禮物，是一支金釵。
而楊阿五則親手替觀音婢繫上精美的吊墜。
見二位嫡母都是這般和藹可親的模樣，觀音婢來到燕王府的第一天，就喜歡上了這裡。
而崔文君也對這位同齡妹妹的到來歡迎之至，若不是崔澈還要帶她回去見高氏，崔文君準要拉着她一同去花園玩耍。
此時高氏還在等着崔澈回來，與他商議派人去接觀音婢。
當崔澈領着觀音婢出現在高氏面前時，高氏恍惚間以爲自己眼花。
“阿母！”
直到聽見這真切的呼喊聲，高氏才清楚這並非是自己的錯覺，快步奔到門口，將觀音婢擁入懷中，看向崔澈的眼神，更是滿含感激。
她沒想到，崔澈居然會在百忙之中，親自去接自己的女兒。
“這件事情不應該勞煩夫君的。”
高氏滿含歉意。
但崔澈其實壓根沒有高氏想的那麼繁忙。
在他逐步放權之後，如今三省六部各行其事，就算崔澈離開晉陽，朝廷也能如常運轉。
崔澈笑道：
“如今相國府大多是些瑣事，無需親自過問。
“先前醒來後，聽婢女說你向二位公主請安去了。
“想來一時半會也回不來，既然無事，索性便去將觀音婢接來，也好讓她早些熟悉王府。”
與母女二人道別後，他又急着去身懷六甲的薛氏房中走了一趟。
薛氏十四歲嫁給崔澈爲側妃，至今三年，終於懷上了身孕。
初爲人母，她既是期待，又因聽聞過生產的風險，而有些許的恐懼。
崔澈清楚薛氏與楊麗華等人的情況不同，故而時常會往她的院子探望，安撫她的緊張情緒。
撫摸着薛氏圓鼓鼓的肚子，崔澈惋惜道：
“只恨孩子出生時，我不能陪在你的左右。”
薛氏的產期預計在春夏之交，而崔澈會在春耕之後發兵，最遲三月中旬就將離開晉陽，也註定錯過腹中胎兒降生。
他也不可能爲了陪產，而推遲出兵的時間。
薛氏並不責怪崔澈，她搖頭道：
“大王這些時日，天天都來陪伴妾身，妾身已經知足，不敢得隴望蜀。”
崔澈聞言嘆道：
“既得隴，復望蜀，人苦不知足，也許平定北方，我便能罷兵數年，好生陪伴你們。”
薛氏微笑道：
“妾身知道，大王志在掃清六合，混一宇內，嫁給大王之前，就已經做好了獨守空閨，與寂寞作伴的準備，大王無需心懷歉意。”
薛氏的體貼讓崔澈動容不已。
二人一番激吻，崔澈也不曾放縱，唯恐壓到了薛氏的肚子。
許久，念頭通達的崔澈走出臥室，喚來薛氏從孃家帶來的婢女書蝶，讓她去打些水來，給薛氏洗漱。
書蝶雖然未經人事，但她與薛氏情同姐妹，聽對方提起過與崔澈的閨房趣事。
崔澈讓她爲薛氏打水，這屋裡發生了何事，書蝶也是心知肚明。
端着溫水進門，果然聞見一股腥味。
“小姐，今日大王又讓你侍奉？”
書蝶打趣道。
薛氏臉色通紅，羞於回答。
書蝶也不再取笑她，轉而專心的服侍起薛氏洗漱。
崔澈在院子裡兜兜轉轉，看望了一衆妻妾，鬼使神差的來到一間無人居住的小院，站在門外，崔澈遲疑許久，還是邁步走了進去。
他直奔兩間臥房，房間裡的佈置並沒有改變，還是宇文芳、阿史那氏在世時的擺設。
甚至時常有奴婢前來清掃，故而一塵不染。
宇文芳與阿史那氏其實早就搬進了王府居住，二人同居多年，依舊住在了一起。
但二人卻先後喪命於難產，崔澈認爲此地不詳，便將這處小院荒置。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想，心有所動，崔澈不再追憶故人，而另去了一處他同樣很少登門的小院。
小院在燕王府中位置偏僻，尤顯清淨，正適合參禪，住在裡邊的也正是癡迷佛法的穆邪利。
婢女遠遠望見崔澈走來，興奮地來到穆邪利的禪室報信。
穆邪利也顧不得繼續誦經，她放下佛珠，匆匆趕回臥室，正要梳妝打扮。
可瞧着銅鏡裡蒼老的容顏，畫筆懸在半空，又頹然放了下來。
當崔澈進門時，見到的是素面朝天的穆邪利。
“大王蒞臨，妾身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穆邪利矮身行禮道。
崔澈將她扶起，笑道：
“你我之間，無需拘泥這些。”
崔澈一整個午後都留在了穆邪利的屋中，與她說起自己年少時，將她從妓坊贖出，爲她置辦營生，販賣胭脂的往事。
當然，也少不了年輕時的快活日子。
黃昏時，崔澈正欲離去，神采奕奕的穆邪利將他送出院門，突然道：
“當初被擄去關中，妾身不曾奢望能有這番經歷，如今爲大王養育了一女，見她爲人母親，妾身已是心滿意足，今日能與大王重溫舊事，更無所求。”
八千獸進化失敗，今天先進化六千獸吧，明天再進化一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