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是六天前沒人,可能是四天前?好些天前的事,你就記得那麼清楚?”朱能文剁剁逼人地問。
“我……”張順說不出話來,張順的媳婦也在一旁說,“我能作證是六天前,因爲之後我相公沒再上過山,直到蕭熤山喊我相公去寒潭救蕭羽川。那天我相公進山裡砍柴,而我去了鎮上買了很多貨什。農家人買點貨不易,何況那天我家還買了很多,所以,民婦能作證,那就是六天前。”
張順幫着救蕭羽川,得了蕭家三十兩銀子,這可是一筆鉅款,說實話而已,自是願站出來的。
“好了,這麼多人都說六天前沒看到坡下有朱大氣的屍首。”鄭德俊說道,“本官有理由相信那天朱大氣有可能還沒死,至少,六天前,屍首是不在那的。”
朱能文還想說什麼,見縣令都發話了,也便不再開口,只是暗中捏了一把冷汗。
蘇輕月負手而立,淡淡說道,“王捕頭看的,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我在離山坡下,過了兩個岔道口的田埂下面,發現了一堆翻新過的土。我打聽過,六天前,那堆新翻過的土上面是一大堆新砍的柴木。我去刨過土,發現土裡有很多幹涸的血跡,而且是人血。”
朱能文緊張得臉色發白,拳頭緊緊地攥在了袖子裡。
蘇輕月的聲音清然若水,“大人,可否請杵作同我再次前往朱家柴房驗一遍屍?請杵作確定朱大氣的真實死因。”
“我都堪驗過,他是被石頭砸死的!”杵作不悅了,臉色拉了下來,“你是在懷疑我的堪驗結果?”
“是。”
“你……”杵作拱手,“大人,既然她要驗,卑職懇請大人准許,但是,倘若她驗不出什麼新的原因,那麼,卑職望大人作主,治她個污衊罪。”
鄭德俊問蘇輕月,“你可同意?”
“當然同意。”
“那便再驗一次。”鄭德俊看村民這麼多圍觀的,“本官之前也去過朱家柴房,與杵作一同堪查過。本官也想看一看。你還能驗出什麼。那就一同前去朱家柴房。”
由鄭德俊走在前邊,留下兩名官差看守院子裡的蕭羽川等嫌犯,師爺、杵作、蘇輕月,還有二名衙差、花里正等都前往朱家柴房。
朱能文連忙上前阻攔,“大人,已經驗過屍了,蘇輕月一個女人什麼都不懂,她能驗出什麼!家兄已死得悽慘,請大人別再帶人打擾他的安寧了!”
“你也說你兄長死得悽慘。”蘇輕月問,“怎麼,你這個做二弟的,就那麼不想讓人查清你哥的死因?你不想爲你哥討個公道?”
“誰說我不想?”朱能文斥道,“只是不想讓人一再地打擾我哥……”
“他又還沒入土埋葬,我這哪是去打擾,我這是帶着縣令大人去探望他纔對。”蘇輕月笑說,“相信你哥在天之靈,見到官老爺都要去看他了,他在下面都蓬蓽生輝,倍兒有面子,可以向各方大鬼小鬼吹噓,官老爺都看他去了,他不但不會怪,反而會很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