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兩銀子。”她老實地道,“讓一布店老闆託人去柳安鎮代買的。”
“那可是太貴了……就是一二兩銀子,一般人家也是捨不得花這個錢……我聽說最便宜的輪椅也得三兩呢。做啥不買個便宜的算了?”
“一分錢一分貨,貴一點,總有貴的道理。”
“也是。”王瘸子感慨,“清河那孩子雖說雙腿不能行走,你待他這麼好,他也是個有福氣的。”
就字面上的意思,蘇清月還只當王瘸子是稱讚她這個嫂子待清河好,沒往多了想,“都是一家人,應該的。”
“難得你不嫌……”王瘸子是真覺得輕月不錯,換別的女人,有個雙腿殘廢的相公,還不天天哭天搶地的。
“怎麼會嫌呢,清河那麼好。”蘇輕月把輪椅放上牛車,讓王瘸子幫着看管一下,又去了菜市場拿了一筐豬下水。
一整筐下水有一百來斤,豬肉膘代她向別人買都是一文一斤的下水,先前說好他賣的半文一斤,他也不肯了,要賣她一文了。
蘇輕月也沒說什麼。
預付的二百文錢裡頭,先前說好押筐二十文,再給他十文好處費,加上花掉了一百文的下水錢,豬肉膘理應找了她七十文。
不過沒找,蘇輕月反而又添三十文,讓他明天繼續代收豬下水。
今天的量這麼多,估計明天也是差不多的。
至於明天的十文錢好處費,當然是明天給。
不想別人知道是一整筐下水,蘇輕月又買了四文錢的青菜,攤開在筐的表面。反正家裡沒地種,青菜也是要買着吃的。
王瘸子下午等客,都是要到四點鐘纔回去的。
蘇輕月想着一大筐下水,放個大半天的,天這麼熱,會發臭的,再加上雖然早上從村裡坐車回去的人少,但等個一天,回程未必人少,因爲有些人頭幾天就出去了,也有人會去塢山村走親戚。
人一多,她帶個輪椅大件,也是要多收個三文錢佔位的車費的。
當然,也可能等一天,王瘸子也等不到下一個客人。
蘇輕月是不想跟着等了,乾脆又花十五文包車回去了。
牛車緩緩蕩蕩向塢山村行駛,中午比較熱,王瘸子也沒興趣繼續唱山歌。
小雜毛安靜地呆在牛車上,小狼腦袋靠着蘇輕月。
小傢伙在鎮上的時候興奮地到處看,這會兒是渴了,嘴裡的舌頭向下垂着伸出來老長,哈哈地直喘氣兒。
蘇輕月出來也沒帶水壺,一主一狗只好渴着回了家再喝水。
回到村裡時,約莫下午兩點鐘了。
村裡在路邊的幾人一看到牛車上的物件,有人說,“那是什麼啊?一塊布不知道蓋着啥?”
“好像是一把椅子咧……”
“椅子用布蓋着做什……”
陸續不少人看到,蘇輕月也沒回話。
牛車趕進蕭家院子的時候,蕭熤山又一次等在院門口。
“嗷嗚……嗷嗚……”小雜毛從牛車上跳下來,快速奔過去,兩隻前腳站起,一邊向他搖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