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一走,院子裡的氣氛安靜了。
蕭熤山走到蘇輕月面前,伸出厚實的大掌撩開她被風吹散到面頰的幾縷髮絲,“我會想辦法找醫術高明的大夫治好你的。你別急。”
她本來想說,不着急、不用費事,她治得好自己的,只是,她這內傷纔剛好,爲了鍼灸時的安全起見,她的身體還得再養幾天再治耳朵。
可看他凝視着自己的眼神……憐憫中又帶着疼惜……
明顯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她前幾天還想着,以二哥跟她的年紀,他可能把她當小妹妹疼,或是看在他三弟想泡她的份上,可能寄望着她做他弟媳婦,從而對她好。
現在看來,顯然不是。
二哥這樣,明顯也看上她了。
他們兩兄弟是腦子搭錯了哪根筋,想追自己這麼個醜女人做老婆?
她的臉色不由得冷了下來。
對於小氣貓,她直接拒絕,不會愧疚。
可是二哥,她不否認……一直很感激他。
感激不是愛情。
她真沒有‘小女子無以爲報,只有以身相許’那套,這句話在她身上不適用,她分得清楚,只有愛情才能讓兩個人相守。
到嘴的話又給她嚥了回去。
既然二哥也看上了她,她也不想傷二哥的心,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知難而退。
一個又聾又啞又醜陋,如果又懶,又不好相處的女人,瘋了的男人都不會要吧?
二哥跟他弟看起來也是聰明的。
那她現在就做讓他們討厭的女人。
一把拍開二哥的手,她站起身往廚房裡去。
往天住在人家家裡,還不好意思的,吃飯還拘謹的。現在,她直接就把桌上的半碗燒狍子肉端到自己面前,拿了筷子邊吃飯,邊夾肉吃,一副不讓別人吃肉的自私的模樣。
蕭羽川看了直樂呵,“二哥,你看媳婦,總算把她當咱家的人了。”
“怎麼?”蕭熤山被媳婦打了下手,不知哪惹媳婦不開心了?
“你是不知道,前幾天我老覺得媳婦好像把她當咱家的客人似的,吃個飯、夾個菜都拘束得很,現在這麼主動,可有點女主人的樣了。”
蕭熤山聽了,原本沉重的心稍稍的放下,“我還怕媳婦聾了想不開,現在看她吃飯香着,情況比預計中的好多了。”
“她都聾了十來天了,要尋死覓活的,老早上吊了。哪會等到現在……”
話還沒說完,收到二哥的刀子眼,羽川識相地轉了話峰,“二哥,媳婦對你可真是好。來咱們家之後從來不做家事的,你去找孫大夫那會兒,她還幫你單獨煮了飯……”
聞到一股焦味,“哎呀,飯煮糊了。”到竈前掀開鍋蓋,小半鍋飯的外圍發黑發黃,還真的焦了,“二哥,這飯糊了可就難吃了,要不,糊的飯我吃……”
“媳婦爲我煮的飯,哪能讓你吃。”蕭熤山看了蘇輕月一眼,心裡升起一股淡淡的暖意,他舀了碗鍋裡的飯,幾口刨了吃,一碗又一碗,把一鍋煮熟的飯連黑鍋底都吃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