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赤壁的烽煙稍退,曹操的三笑三敗正略有改動的一一上演的時候,剛剛被李晟軍攻下的江陵城也有一小人馬飛奔向北,消失在茫茫的夜中。那是趙雲派出的信使,是身懷着襄陽的兵符而去的如何攻下襄陽城,趙雲心中已有了定計,此刻派出的這名信使無疑是爲了實現這個定計而派出的。
從江陵到襄陽只有五百里不到的路程,且一路都是平地,來往甚是便利。趙雲的信使十人身着曹軍的號衣,乘輕騎而出,不過一晝夜的功夫追上了黃忠那將要抵達襄陽城下的軍馬。在表露了自己的身份,歷了一邊李晟軍特有的身份驗證程序之後,這幾人便被帶到了黃忠這位老將的面前。
子龍將軍已經攻取了江陵?真是好快的動作啊。呵呵,我這個老將可是要加一把力氣了。黃忠聽到趙雲攻下了江陵城的消息,不由得樂呵呵的笑了起來,一邊爲趙雲的成功而歡喜,一邊則自我勉勵起來。在簡單的瞭解了一下江陵方向的情況之後,他接着問起了幾人來此的正事:子龍將軍可有什麼事情要託付與我的嗎?
將軍讓我們把這份印信和這枚兵符交給老將軍,言說這是取襄陽的關鍵所在,還請老將軍酌情處理。並沒有許多言語,信使說着便從自己懷中掏出那猶自帶着體溫的印信和兵符,直接交到了黃忠的手上。他們大都不是多話之人,他們來往於戰火的硝煙之中,感受到了時間的緊迫,故而說出的話都是直來直去,沒有任何宛轉的。
哦?兵符和印信?黃忠聽趙雲的信使這樣說不禁覺得有些古怪。他把手中這枚完全與已方樣式完全不同的兵符掂量掂量,隨即解開印信上的火漆,從其中抽出信紙看了起來。隨着眼睛不斷的在信紙上少動,他很快就笑了起來,花白的鬍子在頜下抖動着,爽然的笑聲從他的口中發出:子龍可是幫了我的大忙啊。原本我還以爲,此去攻打襄陽要好生的花一番手腳呢。呵呵,原來還可以這樣。
笑過之後,他收起了已然看完內容的信紙,重新擡起頭來面對着幾位負責傳信的信使:聽你們的口音你們似乎都是幽燕那邊的人?
是的!幾個信使雖然並不清楚黃忠爲什麼突然提起這件事情,但見這位軍中的老將問自己卻還是迅速的做出的回答。
嗯,曹操那邊也有很多幽燕一代的士兵,我想你們就這樣僞裝着過去不會有什麼問題吧。黃忠微微的沉吟了一下,像是詢問他們,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因爲根本就不曾看過那封印信裡的內容,幾位信使自然不明白黃忠說得究竟是怎樣的事情,他們突然聽這位老將軍說要讓自己去曹軍的軍營,不由得錯愕的遲疑起來。
這可是攻取襄陽的關鍵哦。若能成功的話,我想你們這個頭功是跑不掉的,有沒有興趣來一把?黃忠微笑的望着面前的幾人,略略的提醒他們:我軍中可沒有那些會講北方話,又穿着曹軍軍服的人哦!這一切,我想你們子龍將軍在派你們來的時候都已經算計好吧。他倒是心大的很,想讓你們來分我的軍功。
這從何說起啊?面對黃忠的言語,信使徹底的無語了。雖然地位的差距令他們只能在心中腹誹不已,而不敢反駁什麼,但心中的鬱悶和對事情的不瞭解,讓他們總是那樣的一頭霧水。他們無奈的巴望着老將那展顏歡笑的臉,其中的疑惑已經化爲了近乎於實質光芒灼熱的在那充滿溝壑的臉上燒灼。
呵呵,別這樣瞪着我,我可沒有糖給你們吃哦。因爲心中實在是高興的緣故,黃忠難得的當着大家的面開起玩笑來也不管眼下的場合是否何時。面對衆人相詢的目光,他樂呵呵的笑了一陣調足了他們的胃口之後,纔開口解釋這件事情的始末: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聽了由黃忠轉訴的有關趙雲對攻取襄陽城的計劃之後,衆人都不禁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原來是這樣啊!他們想着轉頭看着幾位身着曹軍軍服的信使:我纔想趙雲將軍怎麼還會如此的謹慎,居然在攻下江陵之後還讓自己的信使穿着曹軍的軍服呢?原來,他早已就打好了要讓他們去詐城的主意啊。唔!這件事倒是可行
當下衆人議論一番,定下主意便各自行動去了。
時正是入暮時分,冬日的冷陽早早的將自己那並不顯得怎樣耀眼的身子偏西南而去了,只留下那一抹異常鮮豔的嫣紅如血一般掛在天上。襄陽離江夏的赤壁戰場已是夠遠的,並不能看到戰場上那漫天的煙火。
雖然赤壁的火很大,但這火似乎和襄陽沒有任何的關係。曹操兵敗的消息並沒有傳來,城裡的人們自然也不清楚遠在南邊決戰的王師究竟是出於一個怎樣的情形。他們的消息遠比那靠近赤壁的江陵要慢得太多了。
當然,城裡的安逸並沒有影響到負責襄陽城安全的曹軍主將夏侯敦將軍。作爲曹操託以重任的親族大將,這位擁有將自己受傷的眼睛生吞下腹的勇將眼下正爲自己的主公曹操的安危擔心着。
昨夜東南邊的紅色實在是太過明顯了,儘管城裡那些大大小小的荊州官員們對此並不在意,反而以爲那可能是三天預祝曹操成功而起的祥瑞,但夏侯敦卻不這麼認爲,一股從心底猛然發出的心驚肉跳之感令他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這感覺來得如此的明顯又是這樣令他感到熟悉,使他不得不正視這被別人稱爲虛無縹緲的感覺來。這種感覺他至今爲此感受到了三次,幾乎每一次都有着不好的事情的發生第一次是在下邳攻呂布的時候,那一次他失去了自己右眼;第二次是今年年初討伐劉備的時候,這次他是五萬雄兵而來,幾千殘兵歸去,本人也受了極重的傷休養了好長一段時間。
這都是教訓啊。我可要小心了,若再出什麼問題,恐怕夏侯敦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實在擔心自己鎮守的襄陽城會出現什麼問題。雖然這在外人看來是有些匪夷所思的杞人憂天,但就夏侯敦自己來說這卻是不可不重視的。眼下的襄陽並不如表面這般安穩他如此認爲。
孟德對這些人實在是太好了,而這些人卻是辜負了孟德對他們信任。哼,居然還敢和南邊的人來往,你們真的以爲我什麼也不清楚嗎?若不是我手中的兵力有些不足,我早就把你們這些吃裡爬外的傢伙給拿下了。
算什麼東西嘛。一羣軟蛋而已。夏侯敦心情不好,一考慮起襄陽的事情便想到了那些剛剛投降曹操沒幾個月卻又在城裡趾高氣昂的作威作福起來的降官身上。他覺得他們實在是太囂張了,無論是說話還是接人待物,除了那些蒯家的人還好一些之外,其他的人都是狗屎,一個個都是把眼睛長到天上去了,就連那襄陽城裡的另外一位守將文聘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