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千鈞一髮

243年八月  函谷關  帥府

司馬懿彷彿老了很多,司馬昭跪在他面前,剛剛告知了他司馬師的死訊,司馬懿抱着司馬昭的七歲的兒子,也是自己最心愛的外孫司馬炎。看着一臉稚氣的司馬炎戴着大伯的孝,司馬懿心疼的摸着孫兒的小臉道:“翁翁好久沒考你兵法了,記得你把爲將者五危背的很好,還能給翁翁和父親背一遍嗎?”司馬炎從司馬懿身上下來,站好了朗聲道:“故將有五危:必死可殺;必生可虜;忿速可侮;廉潔可辱;愛民可煩。凡此五者,將之過也,用兵之災也。”司馬懿笑道:“背得好,能解嗎?”司馬炎道:“東吳上將太史慈,仗着武藝高強,每次衝陣最前不顧危險,後被我軍射死在合肥城下。便是必死可殺;蜀國荊州守將潘睿,一味怕死,吳軍包圍荊州不做抵抗便降,便是必生可虜;我國大將張郃,追擊蜀軍,被蜀將故意激怒,不顧危險進入木門道。被伏兵射死,這便是忿速可侮;蜀國丞相諸葛亮北伐,被蜀主劉禪中我反間計召回,諸葛亮怕忠誠之名受損,不敢抗旨而回,這便是廉潔可辱;又是諸葛亮,街亭敗退時親自去西城撫民,被我軍追上險些被擒,便是愛民可煩。”

司馬懿笑道:“解得不錯,這些戰例誰告訴你?”司馬炎道:“大伯幫我背書時告訴我的,他說最後兩戰都是翁翁帶兵打的,翁翁是天下第一主帥。”司馬昭聽了,幾乎忍不住哭出聲,把頭埋的更低。司馬懿愣了一會,勉強笑道:“好孩子,下去玩吧,我和你父親有話說。”司馬炎行禮離開。

司馬懿對司馬昭嘆道:“起來吧,忿速可侮!小孩子都懂了,還要我解釋嗎?你帶着滿腔仇恨去打長安有何好處?”司馬昭不起,跪地涕淚橫流道:“大哥的仇就這樣算了?”司馬懿道:“昔日太祖武皇帝被張繡偷襲,長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大將典韋都陣亡於此役。然終是不殺張繡,未報此仇;蜀主劉備曾發傾國之兵滅吳,然終於遭致猇亭之敗。仇是要報的,然而若天時未到也不行。你最近盯好了成都動靜。”

成都城

這一日魏軍又是一夜的猛攻。天黑方退,張星彩不敢大意,又四城巡視了一番,晚上回皇宮問候罷月英,正要告辭去休息。忽然女兵跑進來道:“不好了,皇后娘娘,城西城牆坍塌,魏軍乘機攻城了。”星彩大驚,急忙告辭月英,拿了劍盾,披掛上馬,直奔城西。

原來那高廉許諾黃皓高官厚祿,讓他指出城西地道位置,命人只管用迴天炮和大小投石機狠轟城牆。如此三日,這晚終於震塌了原來的地道,西面城牆出現了兩丈多寬的口子。城外的迷當大王一聲令下,羌軍潮水般衝來,吶喊聲震耳欲聾。羌軍頭領們騎在馬上大喊 :“弟兄們,進城之後隨意搶奪三天,金銀財寶女人牲畜誰搶到就是誰的!”

湘軍擁入了城牆缺口,向寵率三百鐵甲兵往來衝殺,他們都是特殊挑選能披得起重甲的彪形大漢,一個個頭戴鐵盔、臉罩鐵面、身穿鐵甲、腳蹬鐵鞋,組成了一道鐵人牆擋住敵軍。最先衝進來的羌軍大多死在 了豁口處,又一批衝來。城外,羌軍戰將們看得呆了,兩寬的城牆的缺口堆滿了羌軍的屍體,蜀國的鐵軍壘起了一道城牆。羌軍騎兵的一波進攻失敗後,遠距離放箭,企圖殺傷鐵人軍。結果呢一陣箭雨下來,身着鐵甲、頭戴鐵盔、臉罩鐵面的鐵人軍,絲毫不受一點傷害。羌軍引以爲傲的騎射,到這裡算是不靈了。

羌軍暫時撤下去了。迷當大王冷笑下令,頓時又殺上數千大漢,手持鐵錘大斧,原來鄧艾知道蜀軍有鐵人隊,早就想好了對策。鐵甲再厚也擋不住錘斧。果然又一陣血雨腥風,鐵人軍剩不下幾個人了,少數人搶了向寵的屍體回去。此時龐秋燕已經趕到,組織漢軍排好隊伍,用諸葛連弩齊射,擋住敵軍。成千上萬的羌軍又一次發起了衝擊,他們用盾牌防禦弩箭,堅定的推進。

突然間,張星彩率一批生力軍來援了,她周圍是清一色的女兵,她們又在豁口處與羌軍軍展開了殊死的肉搏。星彩的騎馬左衝右突,勇不可當,她的勇氣震懾了敵人。羌軍扔下百十具屍體又退了。迷當大王騎馬來到距離城牆豁口幾十步遠的地方,見羌軍軍又一次退下來,他深恐 功虧一簣,就一次次大喊:“先攻入城的重重有賞!違令後退者斬!”這樣的話如今已經失去了作用,羌軍一味後退,迷當無奈,揮舞一把大砍刀,接連砍了幾個退得最快的羌軍的腦袋,潰退止住了。這時鄧忠、師纂的生力軍衝上來了,迷當爲之一振,大叫:“兩位將軍從那口子衝上去!”鄧忠、師纂下了馬,赤膊帶頭往上攻。潮水般的羌兵終於攻進了成都城。

忽然,迷當大王只聽身後本陣人喊馬嘶,已經大亂。原來一支蜀軍闖入隊伍,羌軍不妨後面有人,更可怕的是。領頭的蜀將竟然身騎一頭大象,大象身披皮甲。大吼一聲衝突,羌軍戰馬瞬間倒下十餘匹。古代騎兵對陣象兵往往處於劣勢,因爲大象體形高大,衝擊力比戰馬更強,再加上戰馬此生沒見過大象,以爲是外星怪物,故而大亂。這時城內漢軍援兵殺到合兵一處追擊了,迷當不得已下令撤退。

張星彩會合到城外援軍,原來是南中的將領霍弋帶兩千兵護送送糧隊來支援。他知道北方的馬還沒見過大象,臨時從運糧隊中選了頭運糧大象使用。嚇退了羌軍。星彩大喜,稱讚霍弋戰法機智。兩軍便合在一起入城,龐秋霞率軍民趕緊修補缺口。星彩這才知道向寵陣亡,不由淚下,帶衆將在皇宮設立靈堂哭奠一番。就請霍弋留下鎮守西邊城牆。

鄧艾得知羌軍功成垂敗,嘆道:“真天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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