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玉成沉默了一下,突然問:“元晦,你辦廠有資金嗎?”
“呃,”韓煜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是有資金的,但是肯定不能說是怎麼來的,以舅舅的性格是容不下這些骯髒手段的。
看着韓煜躊躇的樣子,韓玉成笑了笑:“沒關係,沒資金就沒資金,雖然舅舅也沒辦法支助你,但是舅舅在山東省還是有一些交情的,明天我就寫一封信,去請濟南府的一位舊人來與你見一見。”
“啊?”韓煜沒弄明白韓玉成的意思。
“你舅舅的這個舊人可是一個大財主,他在朝廷和地方都有不少關係,聽說去年還在江南辦了幾個廠,”韓玉成解釋道,“你如果缺少辦廠的資金,舅舅可以介紹他與你合作。”
韓煜樂了起來,如果真能合作那不是更好,自己的一萬兩就留下來可以做其他事情了。他趕緊道:“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行了,你這幾天好好準備一下辦什麼工廠吧,舅舅只能幫你請來他,但要真的說動他合作,還得靠你自己呀。”韓玉成道。
“放心吧,元晦不會讓舅舅失望的。”韓煜自信滿滿的說。
下午韓煜去找到了李允和孟宏遠,打算與他們一同商議辦廠之事。爲了有一個很好的商談環境,他們沒有在青州衛大營,而是去了冬春院。冬春院是青樓,明朝是有官妓的,經過百餘年的發展,妓女職業也得到了細分和昇華,實力雄厚青樓基本上已經走出了低級的**交易,而是變成了美酒與才女的娛樂場合。
冬春院是青州城內最大的青樓,裡面有姿色的姑娘要想陪睡,價格可是不菲,而有姿色又有才藝的,甚至都是掛牌只賣藝不賣身。韓煜、李允和孟宏遠三人要了一個上等廂房,點了一壺極品美酒,配了幾碟佐酒小菜。
“說好了,李鎮撫,這頓你請的。”韓煜剛坐下,就將舊事擺到了桌面上。
李允臉色變了變,馬上起身,推辭道:“呃,我肚子疼,出去方便一下。”
“媽的,無恥,算了算了,當我沒說。”韓煜徹底無奈了,沒想到在古代這招肚子疼就已經出現了,真是汗顏不止。
李允舒展了一下神色,笑道:“小韓大人今日找我們肯定不是閒其無聊,如果是單純的喝酒怡情,肯定還會叫上王雲那廝,想必小韓大人一定什麼困難需要我和孟軍師協助。”
韓煜拿起酒壺給二人酒杯滿上,道:“你小子果然有點頭腦。”接着,他將自己要辦廠的想法說了一遍,“怎麼樣,哥幾個出點謀、劃點策吧。”
孟宏遠這些日已經和青州衛混得熟了,爲人處事就不像以前那樣拘謹,他飲了一杯酒,開玩笑道:“原來韓大人想要爲自己置辦點家業,到時候可別忘了我們兄弟呀。”
韓煜罷了罷手,道:“那是自然,不過廢話就別說了,還是快點想想做什麼最賺錢。”
孟宏遠想了想,剛準備開口時,廂房的門被敲響了。門外傳來一個清泠的聲音:“奴家如梅,前來爲各位大人獻上一曲。”
“啊,憶梅姑娘!”李允是本地人,自然知道這如梅可是冬春院的頭牌藝妓,立馬驚歎起來,“哇,今日真是有幸呀!”
韓煜愣了愣,看向李允:“我們有叫歌姬嗎?”
門外答道:“奴家聽聞韓煜韓大人在此,心中好是仰慕,所以不請自來了。”
韓煜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對着孟宏遠和李允二人姍姍的笑了笑,道:“人家既然崇拜我,這種事情當然是聊勝於無,不如就讓這位憶梅姑娘進來爲我們助興一曲?”
“甚好,甚好!”李允馬上應道,要想這冬春院頭牌憶梅平日裡可不是說見就見的,就算是官府大員、富賈鉅商,也是全憑她心情好壞。
廂房的門推開了,人還未至,一抹懾人心絃的清香先飄了進來,幾個小丫鬟施施然的將古箏坐具一一擡了進來,在小廳中央架好。
當憶梅倩倩身影走進時,韓煜心神瞬間被掠奪了過去。只見,曼妙的身材透着一股嬌弱,引誘着男人愛憐的**;一對清水眸子帶有三分憂鬱,彷彿仙子落入凡塵的委屈;薄紗輕裳露出半邊酥胸,詮釋了所有性與愛。
呃,這尤物,看到她都可以忘記二十一世紀的港臺明星了。韓煜全身躁動,鼻腔發熱,就好像上火要流鼻血一樣。
憶梅輕輕的向三位客人施了一禮,柔軟的道:“敢問,哪位是韓煜韓大人?”
韓煜發呆着,一時沒反應過來,一旁的李允趕緊撞了他一下。
“怎麼了?”韓煜問道。
李允倍感丟人,用看鄉巴佬一樣的目光瞅了韓煜一眼,然後對憶梅介紹道:“這位就是韓指揮使。”
憶梅微微打量了一下韓煜,眼中飛快的流出了一抹嘲諷,然後輕輕一笑:“韓大人,奴家有禮了,青州能夠平安無事,全仰賴大人的神威。”
韓煜被李允撞了一下後,醒過神來,自己也覺得剛纔太過失態,很是丟人。他調整了一下坐姿,對憶梅頷首:“憶梅姑娘言重了,我只不過比較走運而已。”
“那請允許奴家爲韓大人撥絃一曲,聊表心意。”憶梅說完,轉身在古箏前坐了下來,開始調絃試音。
這時,韓煜發現了一個問題,剛纔聽憶梅姑娘講話,總感覺到她的聲調有些奇怪,就好像是一個熟練漢語的外國人,雖然能將語言表達的很流利,但是仍然夾雜着生澀的味道。單是聽一句兩句或許感覺不出來,但若連續起來就相當明顯了。
他轉向李允,悄悄的問:“憶梅祖籍何處?”
“呃,不太清楚,據說是自幼便在冬春院了。”李允回道。
“你難道不覺得她說話的口音”
韓煜還沒有說完,李允就笑了起來,道:“當然了,這可是憶梅姑娘的特色,欲斷不斷的聲線,嬌弱水嫩的音色,這樣才能搏起男人關懷的**。”
韓煜恍然:“哦,原來這樣。”於是不再多疑。
憶梅姑娘奏起一曲,三人聽了一會兒後,韓煜覺得沒什麼意思,自己對古樂器並不感興趣,於是又聊起了辦廠之事。
“宏遠,你剛纔準備說什麼呢?”韓煜問。
孟宏遠雖然也被憶梅的紫色吸引了,但秉性正直的他很快就恢復了過來。他略略整理一下被打斷的思路,道:“如今天下災苦已久,尋常百姓連溫飽都解決不了,沒有什麼貨品是他們購買得起的。”
韓煜點了點頭,孟宏遠簡單一句話,描述的是整個大明消費市場的現狀。
“現在大明朝最有錢的多是官府大員、皇親國戚和地主富紳,當然前兩者同時也可以是第三者,凡是有權有勢的人,都肯定是有錢人。所以,我們可以做這些人的生意。”孟宏遠繼續道,“以上這幾類人,大多喜好新意奇特的奢侈品,賣的越貴,他們就覺得越是寶貝,要想賺他們的錢根本不難。”
孟宏遠雖然指出了目標客戶,但是韓煜還是一臉苦相:“這還不難?你總不會讓我辦一個象牙加工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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