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酒肆,海盜線人將韓煜和李允引導了內室。在這裡,林寶和愈大叔早就等候多時了,二人的臉色各異,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在爲遲到而生氣。
韓煜略略的行了禮,道:“韓某近日繁忙,所以遲到半刻,還望見諒。”
愈大叔是久經江湖的人,自然懂得兩方談話要儘量爭取氣勢上的優勢,於是冷冷一哼,道:“是呀,韓指揮已經在山東算得上響噹噹的人物了,我們這些綠林賊寇是越來越高攀不起了。”
然而愈大叔如意算盤並沒有打好,他責備的話音剛落,一旁林寶忽然笑嘻嘻的跳了起來,小跑的來到韓煜面前,直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氣氛一下子變得滑稽起來。愈大叔和韓煜都對於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毫無防備,雙雙愣了半晌。
韓煜愕然的看着林寶,小姑娘三個月未見,人是清麗了不少,最大的變化是衣衫乾淨了很多,嘴脣不知爲何顯得非常紅豔,一雙柔美的眸子充滿了期待。良久之後,他吞吞吐吐的問:“林,林大小姐,此話怎麼講?”
林寶依然笑嘻嘻的,口吻略帶嗔怪道:“還裝蒜,你如果不是暗戀本小姐,怎麼會把這個小鎮改名寶鎮呢?”
韓煜吸了一口氣,他將漁業小站改稱寶鎮,那是因爲這塊地頭是自己發財致富的寶地,也可以說是大明王朝首個沒有分封的封地,卻沒想到林寶會誤會。[]他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作何回答,如果否決了林寶的想法,她會不會生氣,從而不跟自己做生意了呢?
“哈,你害羞了!”林寶高興的拍了拍手,“哼,希望本小姐就直接說嘛,何必這麼畏畏縮縮,不過本小姐可要告訴你了,你喜歡我我可不一定答應哦。”她的話雖然這麼說,但是誰都看得出來是孩子故意在撒嬌,從興奮的神態就能看出,這個小女孩已經懷春在心了。
“是嗎?哈哈,那,那就是我韓煜自作多情了,呵呵,林小姐勿怪呀!”韓煜故意裝傻子,藉着林寶的臺階走了下去。
林寶也不生氣,一臉幸福的又走近一邊,伸出一隻手大大咧咧的搭在韓煜肩膀上,說:“今天我很高興,所以打算送給你一些東西。這個兩個月我的船隊去了馬尼拉,結果遇到了西班牙的軍船,不過當時我們有三艘船,對方只有一艘,於是就把他們搶了。”
“啊!林小姐真是威風凜凜呀!”韓煜讚歎道。
“嘿嘿,我們從西班牙洋鬼子的軍船上弄到很多火槍,你似乎很喜歡這些東西,今天呢,我就送給你其中一箱子。”林寶說完,得意的又笑了起來,“太高興了太高興了。”
韓煜頓時精神起來,看來林寶的海盜搶劫了西班牙運輸船,白白送給自己一箱火槍,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他連忙謝道:“林小姐真是豪爽,韓某佩服。”
停頓了一會兒,林寶忽然神秘起來,將臉湊到韓煜跟前,小聲的說:“喏,我看你這人還不錯,所以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哥哥林鋒現在要開始向印度那邊擴展了,所以大明東部沿海就讓我來負責了。”
韓煜竊喜起來,要是林寶這個傻丫頭負責大明東部沿海,那自己和她合作起來豈不是更簡單,搞不好傻丫頭一高興,少收幾分運費,自己可是賺大了。他連忙道:“在林大小姐統帥之下,相信貴船隊定然海風大順。”
一旁的愈大叔心中不禁嘆息不跌,這林大小姐可真是天真單純,什麼話都敢說。他不得不馬上岔開了話題,道:“嗯,聽說一個月前韓指揮就急着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韓煜鬆了一口氣,自己可是大忙人,陪着林寶瞎扯了半天,終於可以進入正題了。他將自己欲與海盜船隊合作,運輸大明貨物去東瀛、高麗等鄰邦販賣的計劃告訴了愈大叔,並且允諾可以抽一成的利潤做爲運費,同時原定爲一年的在青州免稅貿易,更改爲十五年,範圍只限寶鎮。
“貨源足夠嗎?”愈大叔問。林氏海盜雖然已經發展成海上貿易的艦隊,但是畢竟是海盜的身份,平日裡除了承接大商戶運輸,自身並沒有條件籌備貨物。而那些大商戶也是時斷時續,貨物量沒有保證,讓他們賺不了多少利潤。
“你有多少船,我有多少貨!另外你們從鄰邦運回來的異國貨物,只要開的價錢公道,我照單全收。”韓煜正言道。
愈大叔思索片刻,道:“我們承接運輸都是抽五成利潤的,一成太少!”
韓煜笑了笑,道:“愈老前輩,試問你們承接運輸的客戶,有誰爲你們修建碼頭?有誰爲你們準備倉儲?整個寶鎮現在都是我姓韓的,只要你們在這裡不鬧事,我保證沒人敢動你們。這些條件加起來,老前輩還抽我五成,豈不是太不道義了!”
愈大叔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他摸了摸自己拉碴的鬍鬚,深處四根乾癟的手指,道:“四成。”
“不可能,”韓煜一口回絕,不過很快語氣轉變了一下,道,“不過,林寶小姐送我一箱洋貨,我很感激,料想各位都是講義氣重情義的,我可以再加一成,一共兩成。”他頓了頓,又道,“愈老前輩,我的每批貨可都不便宜的,這兩成的利潤保準不會少!”
這時,林寶樂了起來,忽然兩隻手一同勾住了韓煜的脖子,說:“哇,你小子真的喜歡我?願意爲我多加一成利潤?”
“呃,呃,是,是的,林小姐!”韓煜原本正經的神色一下子崩了盤,在林寶呼吸都能明顯感覺到的距離,他全身血液不由自主的燃燒了起來。
“哈哈,你臉紅了,好,看在你對本小姐仰慕的份上,兩成我答應了。”林寶興高采烈的跳了跳,終於放開了韓煜,轉向愈大叔,“愈大叔,就這麼定了吧。”
愈大叔雖然對林寶胡鬧的態度很頭疼,但是兩成的利潤說實在也不低了,於是應了下來:“好,一言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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