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爺,快快裡面請,就您一個?可還有伴?”醉仙樓內的小二見孤風狂步入店內,趕緊迎上前去殷情到。
“就只我一個,樓上可還有座?”孤風狂已是餓的不行,但還是想坐在高處,邊夜觀西湖來邊吃喝!
“這位爺!實在是不好意思,這樓上雅座今個兒已全坐滿了!您看這一樓還有幾個空座,能否在此將就下?”店小二總是那般熱情。
“無妨無妨!只要是靠窗就好!”雅不雅座孤風狂根本就不屑在乎,只要是坐下能觀賞外面西湖之景即可,那對他而言,就是雅座,也纔是雅座!
“呦!客官,您看,那邊剛好空出來一您中意之座,快快有請!”店小二見距孤風狂十步之遙一窗前,那小桌上的兩位客官正已起身離去,剛好那又能目睹西湖,迅速就將他給迎了過去。
來至座前,店小二邊快速收拾桌面碗筷,邊詢問孤風狂,“客官爺,我看您是第一次光臨本店吧?”
“是極是極!”孤風狂太是佩服這店小二眼光犀利!
“那我可得給你好生介紹介紹,本店有三道名菜——紅燒西湖鱸魚、還有清蒸和煨湯;這魚可皆是當日從這西湖打撈而出,鮮着呢!”說着,店小二還比劃起來,伸手指向窗外西湖。“這三道菜,不僅是在咱江南首屈一指,若是離了本店,那在整個天下也是難得一嘗;除非是在那當今皇帝的御膳房。這也是本店之所以能在這西湖立足上百年之本,長久不衰之因。您看我這也光說沒用,要不隨便點道來嚐嚐,一試便知。我若虛言,您大可拂袖而去,這帳算小的!”
孤風狂面窗而坐,隨手將天劫斜靠桌面立於身旁。“呵呵,我正是爲此而來,那就給我來一尾紅燒西湖鱸魚、另加一隻蘆花雞,最後再上一碟花生和上好女兒紅一罈!”
“好勒!客官爺,那你坐這稍等。我這就給您前去準備。”此刻,店小二已將桌面收拾乾淨,端起碗筷往廚房就是快步而去,高聲道:“紅燒鱸魚一尾,蘆花雞一隻。”
店小二在廚房放下碗筷, 隨際倒上一碟花生,在帶上一空碗筷兒端上一罈上好女兒紅復又快步走回孤風狂桌前。“客官,你的酒和花生來了,先慢用。那兩菜廚房已在弄了,片刻就好。”說完,打開酒封,爲孤風狂倒上一大碗。
孤風狂臨窗賞着西湖夜景,端起碗來大喝一口,連連直嘆,“好酒好酒,賞此美景,處此百年老店,這可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若沒其它需求,小的可就下去忙了,有事儘管叫小的,馬上到來。”
孤風狂向其搖搖手。“你且忙你的去!我已別無需求。”說完,遙望湖面,若有所思,“如此好酒美景佳味,就惜無人相伴、對飲,好不可惜!”端起碗來又是一大口,在舉筷夾上粒花生投入口內,咀嚼起來,好不悠然愜意!
“今朝有酒今朝醉,可惜來到這偌大一個江南,卻無人對飲!” 孤風狂正自飲得嘆息,不料他右手起第二座窗前,突然響起一粗獷之聲。順聲望去,只見桌前兀自坐着一少年也在獨飲,生的甚是魁梧彪悍;腰挎一柄彎刀,看其服飾,應該來自北方那遙遠的蒙古草原。
“人生得意需盡歡!對面兄臺若不嫌棄,即請移桌前來一番對飲,正好在下也是獨飲。”孤風狂見那少年相貌堂堂,氣質非凡,爲人豪氣;不禁相邀,欲痛快對飲!這就是江湖兒女,不在相識,只在對意;哪怕孤風狂就是隱士,也是如此。
“哈哈!”聽聞孤風狂言語,那少年很是歡喜。“人生何處不相識?想不到就因我一句話,即瞬間就得一酒友對飲。想必閣下也是性情中人。既然閣下有如此美意,那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不客氣了!”說完站起就是高聲道:“小二!”
“來了,客官有何需求?”這店小二可真是殷勤,話音纔剛落,就已然來至那少年身旁。
“速將我這桌上之物擺放到那邊第二張桌上去,我要與那白衣公子一番好好暢飲!”那少年邊說邊指向孤風狂,隨際向他快步走去。
見狀,孤風狂連忙站起,待那少年來至桌前,伸手道:“請了!”
那少年也不客氣,只是一伸手,“一道一道!”就欣然而坐。孤風狂亦欣然順窗與之相對而坐。
坐畢,店小二也已將那邊酒菜端放於孤風狂之桌。孤風狂咋一看,大吃一斤,怎料那少年所點竟與他是一模一樣。看其所吃,也就夾過一小許,想必也是方纔入座,比之他只快了半個腳步。
店小二見孤風狂與那少年己經坐定。立馬爲他二人添滿碗中之酒。這時,孤風狂所點之魚、雞也已做好端至桌上。
“兄臺,請了!”孤風狂望着滿桌佳餚,突然又憑空得一酒友,實在是大快人心。快然端起碗來衝對面少年示意到。
“呵呵!原來兄弟所點也是如此!” 看着孤風狂所點竟與自己一樣, 爲人又是那麼豪爽;那少年也是大快人心。“好,來,幹了!兄弟實在是對我意!”說着衝孤風狂一示意,一仰頭,就是飲盡。孤風狂亦然,一擡頭,也是盡飲。
“好酒好酒,也只有如此,纔夠痛快!”放下空碗兒,孤風狂與那少年不禁快然同爲感慨。兩人因此更覺投機。
店小二復又爲孤風狂和那少年滿上。“兩位客官爺,請慢用,若無其它需求,小的可就下去了?”
“你且下去!有事自會叫你。”那少年聲音總是那般粗獷。繼而邊持起雙筷指向桌上鱸魚邊轉言孤風狂,“想必兄弟還未曾嘗過這西湖鱸魚,快快乘熱一嘗,這實在是美味至極,人生能有幾回嘗!難怪常言‘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果然名不虛傳!”
隨際,孤風狂和那少年各自夾起一大塊放入口中,細細品味。“這魚,不愧是極品,入口細膩香滑,已然入肚,卻感覺猶在口內,回味無窮。”對這美味,孤風狂已不知再找什麼言語去形容了,唯有多吃,大塊朵頤;再大口大口喝酒,方能一表他滿懷欣喜與暢快。
吃着魚,飲着酒,賞着湖,孤風狂邊自我介紹邊衝對面少年打探道:“在下複姓孤風,單名獨一個狂字,字一狂。還不知兄臺高名爲何?看你這打扮,應該來自草原?”
“族名塔拓,年方二十有一,你所猜無錯,我確是來自北方草原!”那少年如是到。“就不知兄弟你所居何處?”
“原來是塔兄,小弟就居於這江南邊緣一竹林!差你一歲!”孤風狂邊言語邊端起碗來,“來,小弟敬兄長一碗。他日若有機會,可到舍下去品茶賞竹,也是一樂。”
“賢弟客氣了!”塔拓端起碗來與孤風狂就是飲盡。“如有機會,定到你那一享這品茶賞竹之樂!”
“那小弟在此可就恭候塔兄昔日所至了!”
“好,既然賢弟如此豪爽快意,兄長我還有何可推脫?那豈不大爲不是了?”彼時,塔拓端起酒碗。“來,賢弟,爲兄也敬你一碗!”
對飲而盡,塔拓繼續言語。“不知賢弟何時到的這杭州城,可曾遊過西湖十景矣?”
“昨日所到,今日已全然遊遍。不怕兄長笑話,就是因這貪遊,小弟我可是一日未曾吃喝,從清晨游到現在方纔游完有空閒來一嘗這西湖鱸魚!”
“呵呵,賢弟行事倒還真是怪異!”塔拓不禁被孤風狂那般所爲給逗樂了。
“不知兄長又是何時所到?”
“五日前所到,三日前遊得西湖衆景!”
“不知接下去意欲何往?”
“明日即起身前往蜀山。賢弟呢?”
“想在此依停留兩日,在北往你們草原牧羊放馬。”一說草原,孤風狂就滿是期待與幻想。“塔兄前往蜀山又是爲着何事?”
“修身養性!” 提及蜀山,塔拓亦滿臉盡顯追求。“說白了,也不怕賢弟笑話,就是修道。”
“修道,超然脫俗也!如此高之舉,小弟我又何笑之有,又豈敢笑呼?” 的確,對於修道,孤風狂是心存敬仰,不敢褻瀆。“只是小弟不明,崑崙離草原甚近,卻爲何還舍近而求遠,不辭辛苦千里迢迢奔赴這遙遠蜀山?”
“因爲崑崙不是我所想!”塔拓神情突然變得很是肅然。“這道理可很淺顯,你可別把它給太想深奧複雜了!”
“塔兄所言是極!”孤風狂剎那頓悟。“亦如我所想只在你們北方草原,牧羊放馬!”
“賢弟一點就通!妙極妙極!”塔拓能在此得遇孤風狂,與之暢飲言歡,實在是高興。“來,你我兄弟在幹一個!已好久沒這般喝得痛快盡興了!這一別又不知何時能再一對飲,有可能再無機會,只是歲月一匆匆過客。”
孤風狂與塔拓就這樣對坐在醉仙樓內,賞着湖,喝着酒,吃着魚,那是越談越歡。
這一晚,他鄉遇摯友;孤風狂和塔拓盡皆伶酊大醉。這也是孤風狂人生中的第三次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