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四,小暑。
不覺,古夢蕾已隨孤風狂在隱竹谷呆兩月多。
那些時日,下雨,古夢蕾隨着孤風狂也學會了去靜心,喝茶看竹。這才深深體會,那竟能很好的去淨化心靈,使人進入種超然物外的感覺。明白,其實那也可以修身養性,是種很好的享受,很釋懷。
彼此倚樓聽風雨,淡看江湖路,一切平平靜靜!
這日上午,天氣大好,晴朗炎熱。
孤風狂泡壺上好碧螺春,與着古夢蕾對坐在舍前竹蔭間石桌前下着圍棋,殺得興起。
“哈哈,打劫。”突然,古夢蕾逮得機會,笑嘻嘻着。
也就在這時,頭頂飛鳥不斷鳴走,身旁遠處陡傳來股強烈殺氣,漸漸逼近,孤風狂難得其解。一切到底所爲何因?竟有擾打破隱竹谷一向的寧靜。
“夢,不好了,看來,這隱竹谷即將有大事發生。”說着,孤風狂已迅速起身,從旁一竹上摘下所掛天劫,放置桌角,復坐下,與古夢蕾繼續,靜而相待。
“會是什麼事?”古夢蕾也已察覺到異樣。
“我也不知,但相信答案即刻就會揭曉。”孤風狂已入備戰狀態,不能容忍古夢蕾去受到任何傷害。
說話間 ,但見一旁那竹林小道上,遠處五人已闖入孤風狂、古夢蕾眼簾。
正是他們,來者不善,橫眉怒目着殺氣騰騰,畢露惡相。全江湖打扮,四男一女,都在三四十年紀。
轉眼,已至近前。
最前是彭凌子,獨眼,身材魁梧,很是肥胖,挺個大酒肚,人送外號“大肚佛”,約莫四十五、六。精於拳腳,內功深厚,不使兵器。
其左後是那女, 南宮晴,三十七、八。嫵媚妖嬈,蛇蠍心腸,善使毒。
右後吳越,黑麪瘦骨,凶神惡煞,使把寬背大刀,三十一、二。
最後是李赫、李昂兩兄弟,俱使劍。李赫三十四、五,李昂三十一、二。
“喂,前面那下棋的,相問聲,石鷹那小兒可是住這?”彭凌子肆無忌憚,火氣挺大。衝着孤風狂、古夢蕾就直追問。
“你。”聽得來人出口就是有辱家師,孤風狂已知是上門前去尋他師父的仇。但尋就尋,出言不遜就是他們不對了。頓勃然大怒,豁然站起,與之彭凌子迎面相對,橫目斜瞪向他。“嘴巴給我放乾淨點,在敢對家師不敬。休怪我不客氣了!”
“喲,你們瞧,這娃娃脾氣還挺大。”彭凌子還不把孤風狂看在眼裡,扭頭衝身後幾人笑言,滿是輕蔑!
“你真是石鷹那老賊的徒弟?”南宮晴眼前一亮,甚爲心歡,似已看到大仇得報!
“我與幾位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們又何苦一定要來咄咄相逼?”孤風狂憤然,已知那一戰在所難免。
“師債徒還,爲我這隻眼睛。”彭凌子瞬然手指所瞎左眼,怒而激動。“更何況在這世上,只你是他唯一親人。這怨不得我們,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這輩子錯投了胎做了他徒弟。下輩子,記得一定不要太着急,先選戶好人家,在去投。”
二十四年前,黃河源頭,彭陵子攔路搶劫,爲石鷹路見不平,廢其左眼,給作慘痛教訓。那時的他正值年少才入江湖。
“殺父、殺兄之仇,不共戴天。”李赫咬牙切齒,恨不能去手刃石鷹,剜他的心,食他的肉。
“管它前日有仇無仇,全無是非,只要你與石鷹相關,還是爲至親,這就更與你相關了,我是絕不可能會網開一面去留情放過。”李昂冷眼相對,血紅着眼,毅然堅定。“爲父爲兄,復仇亦然,你註定短命,就報復在你身上!”
十三年前,一夜,其父李步青、兄李裴於江南蘇州謀財害命一富商。爲正巧路過石鷹撞上,瞬時惱羞成怒,替天行道,神滅出,一劍封喉,雙雙一命嗚呼!多行不義必自斃。
“師仇爲重,勢不兩立,不得不報。”橫刀胸前,吳越棱着個眼,恨不得即刻就衝上前去,給孤風狂身上來上三、五刀,以解心頭大恨。
他師父蘇浩七向來品行不端,行跡惡劣。在江湖早有臭名,爲衆俠義輩人所不齒。
三年半前,這蘇浩七獨遊黃山,在黃山山腳一小店吃白食,還將年邁店主打成重傷。誰知趕上石鷹進店吃飯,拂袖挺身而出,又爲武林除去一害。
“爲夫橫死,此仇不報,誓不罷休!”耿耿懷恨在心,南宮晴面無表情,冷若冰霜。惟想一飲孤風狂之血爲快。
兩年多前,秦淮河岸,其夫鄭左楠光天化日,公然調戲良家婦女。不想也是死期已到,亦被石鷹給去遇上。二話不說,上前就是爲善除惡。
鄭左楠拒力反抗,奈何終究技不如人,難是石鷹敵手。最後被石鷹一掌擊在頭頂,七竅來血,從而斃命。
“反正,這我們遇不上石鷹那小兒,給撞着了你,你就乖乖認命替他受死吧!”李赫一副只要你是石鷹至親,逮着誰就要誰命表情,把玩着手中長劍,調笑起孤風狂,已躍躍欲試。
“那好,這是你們相逼所自找,就休怪我劍下無情。”反手一把從桌角拔出天劫,仗在手上。孤風狂有些惱怒,坦然相迎。
傾刻,在無任何廢話,光說無用,一切以武藝定高低,行動見真相。伴隨吳越一聲“上”,他那五人分從四個方位迅疾攻去孤風狂。
瞬時打鬥激暴,風沙四起,氣力凌厲,所到處破竹斷枝,要麼應聲倒地,切豆腐般,被橫腰劃斷。勁風足烈,只見周遭竹身劇烈搖晃,竹葉紛飛,急落如雨。
彭凌子、南宮晴、李赫、李昂、吳越五人武藝也算高強,是個好手。但彼刻孤風狂早已在頭年回江南前,於呼倫湖畔就已練成虛無縹緲,正當爐火純青。完全招架有餘,穩佔上風,不必在意。
就算是集他那五人之力,照舊還不是孤風狂敵手,鬥不過他,對他構成不了威脅。
但見孤風狂突使出招連環劍,正中李昂肩頭。連着虛空又是一劍風吹草動,南宮晴、吳越各受一傷。隨後孤風狂出其不意,反手一劍紮在彭凌子腹部。後續連招,李赫背部遭受傷兩處,李昂不幸又右腿、胸前各受一劍。再度乘着吳越不備,一招滴水成冰,不偏不倚,刺在他小肚上。
最後,孤風狂全身貫足內力,攔腰略輕微揮出一劍風捲殘雲。彭凌子、南宮晴、李赫、李昂、吳越五人即已無力能相擋,紛紛爲其強大劍氣震退數尺,有的還撞去竹子。倒地,俱受內傷,口吐鮮血不止。始終連想要去對付他身後古夢蕾以行牽制他的丁點機會都沒得,根本就是不可能。
孤風狂着實費解,他們連他都打不過,還差着老遠,能力之不足,竟還膽敢妄想去找他師父石鷹報仇!硬要走險拿命一試,實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今天我心情好,不想殺人,暫且饒過你們。還不快給我滾蛋!”迅速轉身,收劍入鞘,孤風狂攜古夢蕾進去竹舍,厲聲拋句。“想要報仇,有種去找我師父。再來擾我,那只有一個結果!”
一切得虧他手下留情,未盡全力,不然江湖就此又多上了五個劍下亡魂。
彭凌子、南宮晴、李赫、李昂、吳越五人無奈,緩緩掙扎忍痛起身,只得相互攙扶着儘可能快速離去。眼神俱透露出極爲不甘,一定不會就此罷休,定會回頭再來,誓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