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西湖,孤風狂繼續安然獨道。遠離喧鬧,尋偏涼僻靜處而走,獨自一路北上。沿途翻山過水,賞風看景,走走停停,好不悠閒。
一日申時 ,走着走着,不覺中,突然條大江橫立在孤風狂面前,爲之擋住去路。
勒馬停步,定眼一看,孤風狂才驚訝發現,竟偶然來到了烏江江畔———這個曾經卷起一時風雲,轟動千古爲無數英雄折腰,由衷欽佩敬仰西楚霸王項羽英雄歸去,自刎之地。
懷抱大罈好酒在手,孤風狂邊自痛喝着邊去灑倒江面,以敬楚霸王。就不知其在天之靈,可願與他去痛快喝上這一杯?
孤身默然,蕭蕭站立在那烏江畔一小小茅草亭內,眺望着眼前滔滔江水,流而向東一去再不復返。孤風狂手中酒,大口喝着,想到霸王當年的那一幕幕,難免感慨多多。
烏江江畔,這個楚漢之爭的最後戰場,楚霸王傲笑沙場征戰無數,一生在此作他人生最後一戰。誰能想到,他最後的歸所,竟會是那烏江江畔,還是橫劍自刎。
怎奈何,當年霸王在此兵敗遇難,沙場失意被迫逼入絕境。本可安然逃去,但他英雄男兒飽含血性,頂天立地,還是選擇就是決計不肯駕舟東去,捲土重來以圖東山再起。令古今多少豪傑義士每每談及、想到於此,爲之心有不甘,大覺痛惜,深感惋惜。
宋時女詞人李清照,就曾更是特爲此而作《夏日絕句》———“生當作人傑,死亦爲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這其中情節,何其惋惜!奈何這就是我們的霸王,他的選擇。生得雄壯,死得傲然!
想當年,霸王負萬軍不當之勇,率衆征戰到此,太史公司馬遷《史記》 慷慨有記。
項王有謂其騎曰:“吾起兵至今八歲矣,身七十餘戰,所當者破,所擊者服,未嘗敗北,遂霸有天下。然今卒困於此,此天之亡我,非戰之罪也。今日固決死,願爲諸君快戰,必三勝之,爲諸君潰圍,斬將,刈旗,令諸君知天亡我,非戰之罪也。”
交戰對決,所向披靡,誰人能擋?那是何等快意霸氣!
後又與欲渡他東去之烏江亭長笑曰:“天之亡我,我何渡爲!且籍與江東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無一人還,縱江東父兄憐而王我,我何面目見之?縱彼不言,籍獨不愧於心乎?”
雖則滿腔悲憤,但那又是何等英雄氣概!
更此戰前,霸王別姬時,悲歌慷慨,自爲詩曰:“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數闋,美人和之。項王泣數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視。
悲壯中又是何等豪邁、豪情!
回想去這一幕幕,思緒良久,待壇中酒盡。孤風狂所認爲,當年霸王不肯過江東去。那是因爲,霸王,征戰沙場,死而無憾!雖死尤榮!他,將永不低頭!不服輸!不言敗!沒人能打敗他,只有他自己。不肯東渡,選擇自刎,那也正是他的霸氣、傲氣所在;也只有戰場,才能堪配他楚霸王的生與死。也因如此,才更是不知令古今多少英雄豪傑爲之更覺惋痛之惜,欽佩敬仰於他。
總之,這霸王不肯東渡,自有他的道理,亦或苦衷,又豈是他人所能全然明白。他雖敗了,爲這敗付出得代價還是他的死;但他霸王舉鼎,那“羽之神勇,千古無二”卻永留人心,人們更是覺得他應東渡,想要他東渡。
對於這霸王,歷來,孤風狂總有種說不出的敬仰和欽佩。
晚間,夜宿烏江畔那茅草亭。孤風狂不想做一夢,竟夢到了霸王的在天之靈。夢得他手託着兩大壇上好美酒,快馬而來那茅草亭邀他快意暢飲。
面對烏江滔滔江水,兩人各手抓壇酒,淡然,心如止水坐在那茅草亭內。大口喝着,好不對意!
待喝得一半,孤風狂在忍不住,直問去他當年爲何不東渡以圖再起風雲,復奪江山。
只見霸王臉漠然,舉壇,縱情豪飲口。隨即負手而立,直遙望遠方蒼茫天際,只狠言:“此戰,乃天之亡我,渡江何爲?”並轉頭,直問孤風狂,“若是汝,會當如何,又該當如何?”
夢境中,仰脖,但見孤風狂亦傲然舉過手中壇酒,大口下肚。不假思索,臉決然脫口而出直坦言。“亦如霸王所爲,自刎於這烏江!縱然是死,也絕不東渡!”
一旁,就只看得霸王很是欣慰,衝孤風狂大笑而去,很是會心。“哈哈……”
再然後,高舉酒罈,只聽得半空重重一碰,兩人歡快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