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安虞的吩咐,很快便有人提着一大桶的水出來,每一個城樓上,都擺着幾大桶的水。鬱塵凝眉思索着她的用意,沒過多久,緊皺着的眉頭便舒展開來,暗讚了一聲,真是妙計啊!
“這些水,還不夠。”安虞掃了眼那些水桶,搖搖頭,“你們再去看看哪裡還有水。有多少提多少。乾淨的不乾淨的,都可以。”
阿豐連忙叫人下去準備水,心裡卻十分疑惑:“安公子,要這些水來做什麼?”
安虞嘴角輕輕勾起,露出一個冷冷的笑意:“我要置他們於死地!”
鬱塵揮了揮手,阿豐退到一邊,他輕輕一笑,眼中柔意漸盛:“好計。幸好鬱家堡中的水足夠多。只是,你打算什麼時候用?”
“現在。”
安虞雙目沉沉地看着城門下,阿豐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城門下,天鳳門的人正在緩緩向南門走來。看來他們是不準備分派人手去北門、東門和西門了,這樣也好,一次性解決,也不用換着地方來處理!
“大家一會聽我口令,把木桶提起來,等天鳳門的人走近,我讓你們潑水的時候,你們就不要客氣,使勁往他們的身上潑去!聽到了嗎?”安虞沉聲對城門樓上的人說道。
“是!”安虞雖然不是鬱家堡的人,但是在北門的那場如修羅之戰中,安虞的如鬼步一般的劍法瞬間就傳遍了整個鬱家堡,而她也因此被鬱家堡的人看成是鬱家堡的英雄,。如今她又和自己的少主一起,她做什麼,少主都沒有說過二話,他們自然也都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天鳳門的人越走越近,沒過多久便到達了城門前。安虞大聲命令道:“倒水!”
“啪——”一陣冰冷的水自高高的城門樓上傾倒而出,正巧落在天鳳門的人頭上,瞬間寒氣涌上來,倒下的水很快便迎着冷空氣凝結成冰。不一會兒,天鳳門的人便接連打着噴嚏,行動遲緩了下來。前一批的人見狀,紛紛止步。
然而樓上的人還沒有高興起來,安虞再一次下令,只是,這一次水只是順着城門樓。緩緩將城門樓的表面凝結成冰。倒這水,也是要講究技巧的,如果倒得太急了。寒氣不中,便不能夠凝結成冰,如果倒得慢了,結成了冰,那麼後面的水流得就會更快。
但是不論如何。結果都是南門被凍成了一個冰雪世界!天鳳門的人想要爬上來,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了,因爲冰太滑,從上往下滑出去還可以,倒是想從下往上滑上來,絕無可能。而且正因爲這些水。南門也被凍出來了一層厚厚的冰,想要開門,就算是鬱家堡的人自己來開。也很難打開了。
阿豐驚奇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嘴巴張成一個o形。鬱塵看不清外面的情形,卻也知道安虞如此做的後果,聽到城門樓下的人接二連三地打噴嚏他也猜得出她的計策起效了。
城門樓上的守衛見狀,也都高興得眉飛色舞。個個興致勃勃地指着下面的人笑話個不停。
“哈哈哈——你們不是想進來嗎?飛進來啊!”
“就是!看看你們這鳥樣,還是快些滾回你們老窩去吧!”
“還想再來洗一次澡嗎?老子今天就當一回粗使奴才。讓你們洗個夠!”
樓上的嘲笑聲漸漸大了起來,樓下天鳳門的人卻是舉止維艱,尤其是那個和孟長鳴一起來的人,狠狠瞪着安虞,因爲剛纔他明明聽到正是那個年輕人下的命令!害得他們天鳳門的人連城門都沒有碰上,便被淋得狗血噴頭。即使隔着這麼遠的距離,安虞也能夠感覺到從天鳳門人羣中向她射來的狠辣辣的目光。她面無表情地擡起頭,眼神中的狠厲對上那人的狠毒,目光如同激出火花,引來一旁人的注意。
“臭小子!有種你就給老夫出來!”
安虞冷哼一聲,提起一股內力,話音悠悠揚揚地傳了出去:“老雜種,你有本事就給本少爺滾進來!”
那人聞言,立馬便沉下了臉,就差沒有冒火了。安虞卻依舊保持着微笑,眯着眼,居高臨下地望着他。當着這麼多天鳳門人的面,他竟然被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少年叫成老雜種!這樣的污辱讓他忍無可忍!大步衝上前,卻在城門前硬生生地停下了腳步。
“你、給、我、滾、下、來!”
一字一頓,蒼老雄渾有力的聲音彷彿要將安虞的耳膜都振破,她眉頭一攏,知道剛纔他所說的話飽含着雄厚的內力,如果自己真的和他動手了,她根本就沒有勝的把握。好在他如今再氣,也根本上不來。
有了這種把握,安虞立馬嘲諷地雙手抱胸,揚了揚下巴,極爲不屑地說:“憑什麼?你叫我下去我就下去?你以爲你是誰?”
“好!你既然不下來,那就老夫自己上來!”
那人說罷,左右一看,將剛纔淋着了冷水的一個人的衣服強行撕了下來。
“華執事,你這是做什麼?”
撕扯中,那名天鳳門的人大聲叫了起來。一旁的人見了,不僅沒有幫忙,反而往後退了幾步,都離得遠遠的。那人因爲剛纔淋了一桶冷水,全身都發着抖,雖然身上的衣服厚,可是衣服都被淋溼了,完全抵不了寒,此時又遭到華錦的撕扯,完全沒有反手之力了,好看的小說:。
“哼,你反正都是要凍死的,不如就給我天鳳門做些好事,放心, 等你死了,我自然會上報門主,給你的家人多付一些銀子,你就得意去吧!”說罷,抽出那人腰間的刀,就着他的腰腹,重重地一捅,天鳳門人的瞳孔瞬間收縮,沒幾下就漸漸暗淡了下去。
一旁看得仔細的天鳳門人紛紛議論了起來,就連鬱家堡的人也都指指點點的。這人正是那日和孟長鳴一起去尋邰靖的華錦,他在天鳳門中,擔任着執事的職位。
“華執事,你這樣做也太寒了屬下們的心了吧?”
“就是啊,華執事,他可是咱們的兄弟啊!”
“他本來就十人需要衣服,華執事如今卻爲了一己之仇,竟然將自己的兄弟殺死!”
“對,這種人,不佩當我們的執事!”
越來越多的人議論了起來,他們有的甚至將手中的大刀都抽了出來,緩緩向華錦走去。
“你們想做什麼?快給我走開!”華錦皺頭一皺,抽出手中的刀胡亂砍了一通,圍觀的人立馬便散了開來,“你們別忘了,我可是天鳳門的執事,你們這些小囉咯,都給我滾開!”
天鳳門的人聽後,紛紛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狠意。自古以來,下屬殺自己的上司,那是要被五雷轟頂永不可超生的。然而此時卻不止一個人要殺,而且原因也十分簡單——眼前的人根本就不佩做他們的執事!
其中一個稍年長的人站了出來,指着華錦對周圍的說道:“華執事不顧門規,以一己之私,殺了自己的無辜的兄弟,我們當代替門主,清理門戶!”
“清理門戶!”
“清理門戶!”
從一個到十個人,再到百人,最終,場上的所有的人都跟着喊了起來。華錦惱怒地瞪了眼那個領頭的人,揮舞大刀,便向他衝去。
“逆賊華錦又要殺自己的兄弟啦!”
一聲高喊,場上的人立馬舉刀將華錦攔了下來。他們的武功雖然敵不過華錦,但是勝在他們人多,而且都是目標一致。很快,華錦便如同瘋了一般,原先還會有所顧忌,然而到了後來,揮刀便是砍下,噴灑而出的鮮血將地上的冰雪都融化了。
站在城門樓上的安虞和鬱塵等人,皆被眼前這場圍毆所驚呆。天鳳門這一次派來的領導階層似乎就只有華執事,孟長鳴雖然也是屬於上層,但他卻很明顯地事事聽從華錦,因此他的職位應該在華錦之下。而除了華錦之外,這次來的天鳳門中,似乎還有幾人武功也不弱,此時他們正以五比一的情形對付華錦。
“我們要趁機將他們一舉擊敗嗎?”阿豐低聲問着身旁的鬱塵。
安虞也疑惑地偏過頭看着他。
鬱塵凝神聽了一會兒,緩緩搖搖頭:“先讓他們自己內鬥,一會兒停止了,我們再作決定也不遲。”
他們就算現在衝出去,其實也佔不了多大的便宜,反而還會將原本分裂的天鳳門給促得更團結了。所以他們現在只需要靜觀其變就行,其餘的等他們清理門戶了之後再作決定。
華錦漸漸落在了下風,三千多人圍攻他一個人,而且其中有幾個武功也不會差他到哪裡去,所以他落敗是遲早的事。只不過……他擡起頭,遠遠地望向城門上的安虞,怒火再次熊熊燃燒了起來。凝聚丹田之中的內力,一招長虹貫日便從華錦的手中使出,周圍的人盡數被打開。趁着衆人都還未回神之際,華錦提刀疾步向南門走去。身後天鳳門的人見狀,紛紛阻攔,但都被他衝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