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欽那原本嫩白的臉,由於在沙漠長時間的照射而顯得愈加黝黑,對着王掌櫃笑着點點頭道:“王掌櫃身體可好,好像老了不少啊,是不是因爲這麼些年來幫我打點文府的一切操勞的,真不知該怎麼報答你。”
王掌櫃老淚縱橫,說道:“沒想到文欽你活着回來了,看這樣的你可比原來結實多了!”
“哈哈哈,對了王掌櫃,這一次我回來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文欽低聲說道。
王掌櫃說道:“文欽少爺,你還不知道我的爲人麼,不過慚愧的是,文家的產業到現在就只單單剩下這望月閣了,其他的都被該死的朝廷上繳國庫了,我這老骨頭真是對不住你啊。”
文欽擺手道:“王掌櫃我不會怪罪你的,這望月閣不是保住了麼,既然盡力我韓文欽還有什麼理由好責怪的,怪只怪這庸腐的朝廷!”
王掌櫃抹了抹老淚,和聲說道:“現在這庸腐的朝廷,恐怕也撐不了多少時日了,如今各地起義軍不計其數,文欽少爺你的亂黨頭銜大可不必再過於擔心了,如果真的受到朝廷的威脅,就到其中最爲龐大的一方起義軍,就是郭子興死後將其所託付給朱元璋的那支軍隊。”
韓文欽聽罷便是一愣,心道:“郭子興,那不是在錦繡山莊之時,那個紅巾頭頭麼,也是自己的義姐紅綾的爹。”想起這些,一段段往事不禁全部浮上了心頭,便說道:“好,我記住了,如果有麻煩我一定會去尋他們的。”文欽心裡自然也是明白,在這起義軍當中,朝廷是不敢拿自己怎麼樣的,況且這支軍隊又是義姐紅綾她爹的隊伍,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王掌櫃的隨後便和文欽嘮起了家長裡短,不過文欽此時的心思卻不在這塊兒,便打岔道:“王掌櫃,你在望月閣可曾聽說一男一女,男的一臉柔弱是蜀山俗家弟子實力很是不俗,女的美若天仙一身淨白衣裳。”
王掌櫃的聽後,那滿是皺紋的臉突然僵住,道:“一個蜀山的弟子和一個白衣女子!?”文欽聽後點點頭,王掌櫃的隨即壓低了聲音道:“這正是我剛纔想對你說的,但又怕你不信,既然文欽少爺問了,我便五年前那不可思議的事情。”
王掌櫃的頓了頓,繼續道:“那一天是少爺你讓我我去打點文家產業的第二天,在店裡幫忙的兩個陌生人,聽說是少爺你讓他們留下來的,就是你說的那個蜀山弟子和白衣女,他們二人中的那個女的突然痛苦的倒在地上,幾個憐香惜玉的富家子弟就上前準備去扶,沒想到白衣女突然發狂似的咬死了其中一人,並將其吸成了人幹,嚇得屋中所有人都往外跑,只有那個蜀山弟子沒有走,兩個人在裡面好像還打了一架,隨後便化做兩道光飛走了!這種事情官府也不敢查,便認爲這家店有邪神庇佑,留下來了,自此望月閣的生意不冷反火,都想來瞧上一瞧,少爺你說奇怪吧?”
文欽此時的臉上已經毫無了表情,一旁的葫蘆仙人猛地喝了一大口,因爲他二人都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那發狂的白衣女子便是雪兒,至於發瘋的原因便是爲了救文欽,讓文欽能夠有機會活下去,雪兒她放棄了太上道君賜予她的九尾仙丹放進了前者的體內。
文欽摸了摸胸口,終於感受到了雪兒給予他的那份沉甸甸的愛,可是九尾仙丹被衝出束縛的煉魂打破,再也不復存在,失去仙丹的九尾,妖氣無法被鎮住,那千年的道行就這樣因爲自己而付諸東流,要不是當初自己不知道雪兒失去仙丹的危害,要不是當初自己不珍惜生命,要不是當初自己沒有去找雪兒,這所有的一切,就有可能不會發生了!
王掌櫃望着文欽癡癡的模樣,不禁問道:“文欽少爺,你,你怎麼了!?”
文欽聽罷緩過神來,道:“嗯?沒,沒什麼,對了王掌櫃,你知道他們去哪裡了麼?”
王掌櫃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只是當時看到有一位自稱是你老師的人走了進去,嘟囔道用兩儀微塵大陣鎮住誰誰,之後便再也沒有出來了,三個人都消失了。”文欽聽罷與葫蘆仙人目光一對,彷彿心有靈犀一般都點了點頭。
文欽對王掌櫃一拱手,道:“多謝王掌櫃,這望月閣我韓文欽恐怕經營不起,就送給王掌櫃了,此地我也不宜久留,以免爲這裡帶來一些事端,如果日後有緣,我們再見吧!”此時的文欽,顯得是那麼的着急。
王掌櫃聽後急忙道:“文欽少爺這可如何受得起,這望月閣少說也有幾十萬兩白銀,我這...”
文欽擺擺手道:“王掌櫃的,我韓文欽從此以後不在商道上混了,這望月閣交給我怕是真的該荒了,王掌櫃還是繼續幫我把它辦好吧!”
王掌櫃的道:“文欽少爺不做經商要做什麼?”
文欽和葫蘆仙人化作一金一紫的兩道光芒飛天而走,留下了一句話道:“修仙煉道,繼承文府傳統,爲至親報仇雪恨!後會有期了!!!”王掌櫃望着天空上消失的兩道印痕,嘴上嘟囔道:“文欽少爺,你真的長大了。”
天空之上,茫茫雲海之間,葫蘆仙人對一直沉默不語的文欽說道:“我們不可貿然進入蜀山,必須想辦法混進去,徒兒你可曾有辦法?”
文欽依然沉默不語,片刻之後終於張嘴道:“去蜀山腳下的張家,我想我的義父會有些辦法!”此時的文欽與之前相比,竟然顯得是那麼的平靜沉穩。
葫蘆仙人聽罷忽的一怔,想起了五年前的論道大會之上,文欽曾經認了韓城主一位摯友做義父,而那個人好像在蜀山也是挺有門道的一個人。想罷便點了點頭,道:“你義父見到你,估計會很高興吧?”
文欽默不作聲,因爲他也不抱太大期望,一個失去至親的孩子怎麼可能指望在另一個地方,得到同等的如家一樣的愛呢。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就這樣過去,文欽與葫蘆仙人終於來到了蜀山腳下,一處最顯眼的府宅門口。
文欽望着上面蘊藏勁力的“張家”二字和建築門前裝飾堪比當時文府般的秀麗繁華,則更爲確定的認爲此處必是義父黃祥的府宅了,便走上前去叩響了府宅大門上的門環,片刻功夫一位小丫鬟走了出來,向二人問道:“你們找誰呀?”
文欽一拱手說道:“我找我的義父黃祥。”
小丫鬟一聽搖頭道:“我們家老爺沒回來,改天再來吧!”
葫蘆仙人一聽十分不樂意道:“小丫頭,你就這麼對待貴客啊,不怕你家老爺回來責備你麼!?”
小丫鬟聽罷一皺眉頭,怒道:“這個老道,我都說了老爺未歸,等老爺回來你們再來吧!”小丫鬟剛欲閉門,從府宅院中傳來了一個十分悅耳的女人之聲,道:“小環,門外是誰啊,怎麼跟人家吵起來了?”
小丫鬟一聽,立刻關上了門跑到院中,在門外的文欽和葫蘆仙人隔着門便聽到,這個丫鬟畢恭畢敬的對院中那個女人道:“夫人,門外有兩個來搗亂的,其中一個還自稱是咱們家老爺的義子呢!”
葫蘆仙人聽着聽着,突然對身旁的文欽說道:“一會咱們就可以進去了!”
文欽笑着道:“算了,別抱什麼希望了,咱們還是另想辦法吧!”
可是還沒等做決定,府宅之中又傳出了那悅耳的話語。
“義子?”那女人聽罷十分好奇,便說道:“那就請他們進來吧,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膽大自稱爲老爺的義子!”那個夫人道。
丫鬟聽罷氣哄哄的再一次打開了院門,請進了站在外面的韓文欽和葫蘆仙人,剛一踏進院中,葫蘆仙人便對着文欽說道:“你看,爲師說什麼來着,是不是來給咱開門了!?”文欽聽罷笑着點了點頭,可這一番言語倒是給一旁的丫鬟小環氣得夠嗆。
望着走向自己的氣度不凡的兩個人,那個夫人便和身後的兩個服侍丫鬟走上前去,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自稱是我家老爺的義子?”
葫蘆仙人一聽趕忙擺手道:“我可不是你家老爺的義子,貧道做你家老爺的爺爺輩都夠了,這位小兄弟纔是!”
那位夫人聽罷便覺得眼前這個老道,滿嘴的胡言亂語,甚是遭人厭惡。
文欽見到面前衣着華麗的婦人,便走上前去道:“你便是我的義母,張靈兒吧?”
那婦人緊皺眉頭,問道:“沒錯,那正是我,不過義母,我可就不記得那麼清楚了,你又是何人?”
文欽笑着說道:“文府韓玉簫之子,韓文欽!”
那叫做張靈兒的婦人聽後,頓時愣呆了當場,失聲道:“你是玉簫的兒子?”文欽微笑着點了點頭,張靈兒便突然走上前去,雙手捧住文欽的臉,說道:“果然是啊,真的與玉簫有幾分相似呢!”
此時的文欽極爲尷尬的笑了一笑,因爲自己還從未被別的女人這麼看過,頓時臉頰帶上了一抹淡淡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