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雅的清香輕輕飄來,韓玉簫先是一驚,隨後穩下心緒,緩緩的從文欽身邊站起身來,望着白衣女子,說道:“雪兒?你怎麼來了?”
雪兒望着躺在牀上的韓文欽,輕聲說道:“他,他怎麼樣了?”
韓玉簫搖了搖頭,說道:“文欽他由於用了太多的真氣,導致了精氣耗竭,第二魂魄侵入主體,現在恐怕就是在世華佗都難有回天之力了!”
雪兒來到了文欽身旁,撫摸着文欽的髮髻,輕聲說道:“文欽,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我是多麼的愛你,爲了你,我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
韓玉簫聽到雪兒的所說,頓時愣了片刻了,疑惑的問道:“雪兒,你這是?”
“叔父,我雪兒沒有什麼可以幫助文欽的,只有一顆體內的仙丹,我想一定可以幫助文欽起死回生!”雪兒目光炯炯的看着韓玉簫,後者聽到則是一愣,問道:“仙丹?是什麼仙丹!?”
雪兒沉默片刻,緩緩的說道:“這顆仙丹,原本是五百年前,食心之時只殺惡貫滿盈之人,並且無惡不食,時刻忍受着妖性復發的痛苦,直到一天因久未食得人心,功力大散,正巧太上道君雲遊四海,感我不貪食慾念,所以便將一粒仙丹賜贈與我,希望我早日修成正果,自此以後,我便不再吃食人間之心,只是久久的不能得道成仙,也許這就是命運吧!”雪兒沉默半響,繼續說道:“既然這裡仙丹都能夠將我從死亡邊緣拉回來,我想,對於文欽也是一定可以的!”
韓玉簫聽罷望向文欽默然不語,因爲他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雪兒將能夠保住自己性命的仙丹,毫無私心的送給文欽,這等對文欽的愛,做爲父親的自然是知道的。半晌之後,韓玉簫終於擡起了頭,對着雪兒說道:“雪兒姑娘,文欽的性命就交給你了!”
雪兒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希望叔父不要將這件事告訴文欽,我不想讓他擔心。”韓玉簫聽罷嘆了一口氣,說道:“文欽自此以後,便是欠你一條命了,如果要是有什麼要求,我韓玉簫自會竭盡全力!”
雪兒笑了笑,含情脈脈的望着文欽,俯下身來,用朱脣對準文欽的嘴,輕輕的親了上去。一陣清爽的風吹過,只見二人嘴口之間,一粒發出白色光芒的仙丹,緩緩的從雪兒的嘴中飄出,進入到了文欽的體內,後者原本死氣沉沉的臉,瞬間變得生機勃勃,紅潤異常。
韓玉簫望着此時臉色變得蒼白的雪兒,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說道:“雪兒姑娘,既然不告訴文欽是你救得他,文欽便不知道你的心意,你又是何苦這麼做呢?這麼做真的值麼?”
雪兒喘着粗氣,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滴滴的汗水,對着韓玉簫和聲的說道:“對於我來說,文欽只要平安快樂,雪兒我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韓玉簫聽罷,眼中略有了一些溼潤,說道:“雪兒啊,文欽此時看臉色已經好轉了,我去找郎中幫他熬些藥調理,這裡就留下你和他單獨相處吧!”說罷便轉身離開客房的門而去了。
雪兒輕咳了幾聲,摸了摸文欽的臉,說道:“文欽,你要趕快好起來啊,雪兒的一生就全部託付給你了!”
又是和煦的微光,穿過紙窗的縫隙,絲絲縷縷的照射了進來,文欽張開疲憊的雙眼,坐起身來,看着自己的四周,奇怪的說道:“我這是在哪裡!?”
“文欽,你醒了!?”銀鈴般的聲音,讓剛剛醒來的文欽,大腦神經一跳一跳的。
“雪兒?我這是怎麼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這是在哪裡啊?”韓文欽一連通問了三個問題,雪兒姑娘不禁掩住了口笑了笑,說道:“別人在重傷之後,剛醒來都是問自己沒有什麼事,而你可好,問了這些毫不相關的問題來!”
文欽笑了笑,繼續說道:“對了雪兒,我該參加下午的論道會武了,張景升那個小子還在等着我呢!”說罷撐起自己痠軟的身軀,便準備要穿上外衣出去。
雪兒見狀急忙叫道:“文欽!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了,今天是論道會武的最後一天!”
“什,什麼!?”文欽一時無法接受,但是細細的想來便都明白了,對雪兒說道:“這麼說,張景升那個小子得到論道會武的第一了?唉,他還是真輕鬆啊,該死的!”
“喂!文欽兄弟,你說誰該死啊!?”門隨着聲音而開,張景升緩步走了進來,笑嘻嘻的說道。
“還能有誰?景升兄弟,你說你這個第一得到的是不是也忒容易些了吧?”文欽略有不甘的說道。
張景升哈哈大笑了兩聲,繼續說道:“哪像你,不僅一路艱難,還把我的死對頭,那個白癡宮本打得現在還起不了牀,哈哈哈,文欽兄弟你可夠狠的啊!”
文欽聽罷也是嗤笑了一聲,繼續說道:“對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我在哪裡?”
雪兒姑娘說道:“你啊,什麼問題都問得那麼詳細,現在是正午了,這裡便是望月閣啊?”
“望月閣?我怎麼跑這兒來了?”文欽不解的問道。
張景升摟住了文欽的肩膀,說道:“還不是怕你在路上着了什麼風寒,所以雪兒姑娘堅持要把你留在這裡調養,這幾日也都是他在幫你打點生活起居!”
文欽聽罷一怔,轉頭望向雪兒,眼中露出了些許的感激,說道:“雪兒,怎麼幾日不見,你的臉色變得這麼蒼白了?”雪兒聽罷趕忙解釋道:“這幾日受了些風寒,所以有些難受罷了,文欽,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你就不要操心了!”
文欽點了點頭,又問道:“對了,景升兄弟,現在是論道大會的閉幕日,是誰在爭奪這第一之位!?”
張景升神秘一笑,說道:“文欽你猜!?”
文欽想了許久,看着張景升的表情,斷斷續續的猜道:“我的父親!?”
張景升點了點頭,說道:“叔父還真是厲害,一路之上披荊斬棘,擊敗了不少實力強勁的對手!”
“那我父親與誰決出最後的勝負!?”文欽十分好奇的問道。
“與蜀山的地之觀大長老至靜,正是今天的上午!此時恐怕已經快要完事了吧!?”張景升沉思片刻,緩緩的說道。
文欽對其也是略有一些知曉,實力也是不俗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能否取勝?想罷便還怎能呆得住,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便走。
雪兒攔也不及,怒罵道:“文欽,你剛剛痊癒,莫非想要動了元氣不成!?快給我回來!”
文欽看着雪兒憤怒的表情,頓時軟聲哀求道:“雪兒美麗的大姑娘,你看文欽都這麼求你了,你就讓我去看一看自己的父親吧!”
雪兒看着文欽這般哀求自己,心下一軟,便低聲說道:“好了好!去吧,不過在會武結束以後,一定要回來,否則看我怎麼收拾你!”文欽吐了吐舌頭,拉起張景升便跑出房門,生怕雪兒反悔。
張景升邊跑邊笑着說道:“文欽啊文欽,什麼時候開始怕起女人了?哈哈哈,我看就雪兒姑娘能夠管住你!”
“少說些廢話,快快!要不然來不及了!”文欽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張景升見狀也是搖了搖頭,不再言語,因爲會武場離望月閣並不是特別的遠,所以只是片刻了的功夫便到了。
二人擠過傻愣愣站着的人羣,終於來到了最前頭,望向中央八卦會武臺上,頓時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只見文欽的父親韓玉簫在空中御起數萬道發出金色光芒的氣劍,就像是一朵金色的花朵在其身後綻放而開,隨着龍吟般的響聲暴射而下,所到之處空間被扭曲的波動異常,蜀山地之觀大長老至靜則是催動發出黃色光芒的真氣,在自己面前立起了層巒疊嶂般的凝化氣山作爲盾牌,隨時準備抵擋住這文家的絕世道術‘御劍歸仙’。”
轟!!!震動天地的炸響,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禁捂住了耳朵。原本霸氣輝煌的中央八卦會武臺,此時已經成爲了四散分裂的破臺了,可是慶幸的是並沒有人受傷。
原來臺邊之人都並不是些無能的鼠輩,在見到這般威力無比的對招之後,都紛紛催動起了自身的真氣,齊心協力使極爲龐大的結界瞬間形成,這才避免了慘禍的發生。
中央八卦會武臺上,被激起的粉塵緩緩落下,二人的身影逐漸的顯現了出來。只見蜀山地之觀的長老至靜此時正跪倒在地上,一口鮮血噴出昏倒了過去。
而此時的韓玉簫則是站在會武臺的另一側,手中握着那把冰冷異常的蒼穹石劍,淡漠的望着臺下的每一個人,包括自己的兒子韓文欽,在他的眼中,彷彿這世間的一切萬物生靈都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