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都被這位突如其來的修者給震懾的說不出話來,正抱着馬秀英的朱元璋,望着自己面前這位英氣逼人的年輕之人,不由得面露出些許的敬佩,心想也許這便是所謂的天才少年吧?
嗖!!!一道血紅光芒忽地從地面之中鑽出,就在衆人爲之一驚之時,韓文欽舉起手中“血羅神器”還未散去的血紅劍刃猛地刺擊而下,之前早已死去的黑甲再一次被糖葫蘆似地從腦袋上貫穿全身。
“小鬼頭,是我低估你了,沒想到我這個從沒有失敗過的也跪了!”黑甲神秘的頭盔被刺得破裂開來,紫發紅臉的他滿面黑血如柱,悽慘的笑容在此襯托之下,竟顯得十分的猙獰。
黑甲的笑聲愈來愈大,之後便隨着逐漸化爲血氣的黑甲,慢慢地消失在了此地,出了一把斷裂了的血劍,不留下一絲的痕跡。
韓文欽面沉如水,沉默不語的望着漸漸被體內煉魂貪婪地吸食殆盡的黑甲,心生感嘆:“人生不也如他這般麼?總有一天,自己不知何時也會跪了,不給世人留下一點兒印象。”
朱元璋將馬秀英扶到一輛馬車之上休息,旋即撣了撣衣袍上的塵土,走到韓文欽的身旁,拱手說道:“不知少俠尊姓大名?我朱某人在此多謝救命之恩!”
韓文欽看見朱元璋,面色稍微緩和了許多,一抹笑意浮上嘴角,輕聲的道:“朱大哥,難道你不認識我了?雖然你我只有幾面之緣,但是你應該對我印象深刻的!”
朱元璋神色一怔,仔細打量着面前這位英勇無畏的少俠,搖頭謙聲說道:“我朱某人實在是想不起來貴人,還望提醒一二。”
“文欽?”馬秀英此時驀地從馬車之上站起,雙眼緊緊盯着氣度不凡的英雄少年,“真的是你!?你變得更黑更高了!”
韓文欽眸子中放出閃爍的光芒,和聲說道:“紅綾姐,你可好呀?”
紅綾馬秀英的淚水驀地奪眶流出,搖晃着站起身來,便向韓文欽走去。
韓文欽見狀趕忙前去相扶,笑着道:“紅綾姐還是沒有變,依然是那麼的漂亮!”
“文欽老弟說笑了!”紅綾馬秀英嗤笑了一聲,便轉身望向朱元璋,“重八,這邊是當年的杭州城主之子韓文欽啊!”
朱元璋一拍額頭,慚愧的說道:“我說怎麼有些眼熟,原來是文欽兄弟,怪我記性不好了!”
韓文欽大笑,擺擺手說道:“朱大哥認不出來我是正常,經過這幾年,我的模樣可是變化很大的!”
朱元璋也是跟着搖頭大笑,紅綾四眼相對,追憶思故之情溢於言表。
“文欽,你怎麼來了!?”張景升和獨孤惜月這兩道寒光落在韓文欽身邊,十分驚訝的望着他。
朱元璋見到張景升和獨孤惜月返回,而不遠處的常遇春也催馬跟了過來,便知道後方已無大礙,不由得鬆過了一口氣來。
“我是不放心你們兩個的!”韓文欽看着張景升和獨孤惜月,打趣地說着。
“青璇呢?”張景升四下一望,沒有發現青璇的身影,便眉頭緊鎖的質問韓文欽。
韓文欽頓了一頓,並沒有回答,而是轉過身子對朱元璋說道:“朱大元帥,成都城守將秦月天叛變,被李肅及時發現而斬殺,現成都城必定深陷重圍,望朱大元帥及時前往解圍!”
朱元璋聽到此語不禁一愣,旋即對着身旁剛剛騎馬趕回的常遇春說道:“常將軍,你看該如何是好?”
常遇春沉吟半晌,說道:“突襲背腹,斷其後路!”
朱元璋微微點頭,對一側的傳令將官說道:“速傳令,全軍加緊推進,不得耽擱!”
傳令將官得到命令之後,速度催馬奔向後方,大聲傳令,衆軍便加快了腳步,跑步前行。
韓文欽望着朱元璋不顧疲勞加緊前行,甚爲感動,心道:“這人果然具有不俗的帝王風範,要是大勢所趨的話,必定能成爲執掌天下的一代明君。”
錦繡紅綾馬秀英也自然是知道有大事發生,被幾位侍女攙扶着坐上了馬車,一同前往。
“文欽,你把青璇一個人留在危機四伏的成都城內了?”此時張景升的面色很明顯能讓人看出慍色。
“是的,”韓文欽催動周身真元,一雙骨翼再次在背脊處展開,“而且我答應她很快就會回去的。”
坐在馬車上漸漸駛離的紅綾馬秀英,望着韓文欽此時超脫世俗的身影,不免得慨嘆歲月的匆匆,一轉眼,當初那個滿臉稚氣未脫的少年,如今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愈加成熟穩重的他,可見這幾年來文欽的苦並沒有少吃。
往事隨着冷冬的風而去,衆人在冰冷徹骨的溫度之下,面色顯得愈加的慘白,也許是多日奔襲的勞累,更也許是被接連不斷的怪事所嚇,但是也終究阻止不了他們前行的腳步,抵抗暴權的號角。
一道紫色光芒在空中一逝閃過,緊隨其後的則是兩道追逐的白色寒光,在地面上的衆紅巾軍兵將看來,這種他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畫面,如今竟然變得如此的多見,多見的都見怪不怪了。
旌旗搖曳,此時此刻的成都城的城樓望臺之上,李肅一臉陰沉的望着城外團團圍住的黑壓壓二十萬蒙古鐵騎軍,汗水自他緊緊握住佩刀的手心處絲絲沁出,即便如此,他的內心也並沒有一點怯懦之意。
“李將軍!蒙古八百門回回炮在西門集結,隨時準備攻城拔寨了!”一位守城士兵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通報道。
“急什麼!該死還是要死的,都給我淡定一些!”李肅靜如止水的面龐,多多少少給了周圍守城的將官一點心理上的安慰。
“李將軍,我們該怎麼辦?我們守城兵將總共加起來也就只有三萬多人,如何使他們的對手!?”一位身經百戰的老將對着李肅沉吟道。
“這幫韃子果然夠奸詐,之前只露出不到十萬的大軍,如今陰謀被揭露,瞬間變成了二十多萬,好一個偃旗息鼓,好一個觸怒不驚!”李肅緊咬着銀牙,狠狠的望着城樓下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旋即拔出佩刀,“不論如何都要給我頂住!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堅持到最後一秒,能拖多少時間就拖多少時間!”
“可是,李將軍,這不是讓我們往墳墓裡跳麼?我們區區三萬多人,拋去不能戰鬥的傷員婦女老幼,恐怕也就兩萬,怎麼可能與十倍於自己的蒙古鐵騎精兵相抗衡呢!?”一位年輕的矮個將官抱怨着說道。
“是啊,我們不可能是他們的敵手!”
“李將軍,難道你想讓我們都死麼?”
......
“都給我閉嘴!!!”李肅揮起手中的佩刀,將那名年輕的矮個將官的人頭斬落,怒視衆人,“擾亂軍心者就是這般下場!”
看到這般情形,一時間成都城守城兵將的心都涼了半截,竟都不敢言語了。
李肅雙眼之中滿是決絕,說道:“無論如何也要給我頂住,直到援軍的到來,我們就獲救了!你們都給我記住,就算不爲你們的妻兒考慮,也要爲城中的老百姓想想,蒙古鐵騎軍一旦攻進這座都城,一定會屠虐這裡的所有人!”
成都城上所有守城將領的投敵思想頓時都煙消雲散,的確,屠城不留後患是蒙古韃子的一貫做法,就算他們投敵也不會好到哪裡去,也必定會被那些瘋狂的韃靼殘忍的殺害,與其這般屈辱的死去,倒不如英勇的奮戰而死,哪怕只有短短的幾十秒,也算是不在人間白活一世!
守城的紅巾軍一聽李肅的所述,頓時斷了那最後一絲希望,那屈辱一生的希望,所有人的臉上都不免得露出了粗野的拼命神情,紛紛拔出自己的武器,高高舉過頭頂,喧喝道:“寧做英豪,休爲叛賊!寧做英豪,休爲叛賊!”
李肅望着衆兵將默然點頭,示意各就職位後,一臉無畏的俯身衝着城樓之下的二十幾萬蒙古鐵騎軍,就是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怒聲道:“你們這些狗它娘養的,還在等什麼!?”
城下蒙古鐵騎軍中,一隻白虎獸緩緩走出隊列,其上坐着的一位白衣錦袍之人,對着成都城樓望臺上叫罵的李肅就是一拱手,笑着說道:“李肅老弟,別來無恙啊!”
李肅見到該人,不免得一怔,旋即無畏的面龐唰的一下變得慘白,失聲自語道:“怎麼會是他?這倒黴催的,竟然在這裡會遇到這不是人的傢伙!?”
白衣錦袍的中年男子看到李肅表情的變化,嘴角微微撇了撇,打趣道:“李肅,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你還是老樣子啊!?”
李肅沉吟着深深吸了口氣,一咬牙關苦笑着道:“是啊,我還是那個老樣子,不像師兄你,混得這麼好的身份,穿的這麼好的衣裳!”
白衣錦袍的中年男子聽罷冷哼了一聲,寒聲道:“李肅,如果你識相的話,就速速打開城門投降,否則,休怪二十幾萬的蒙古鐵蹄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