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落下的雨打溼了躺在地上文欽的衣衫,而身旁的葫蘆仙人此時的氣息彷彿虛弱了許多。
“仙人,你快帶着他走吧!”黑衣人再一次輕聲的說道。葫蘆仙人看着眼前的神秘之人,心中極爲的詫異,在之前的論道大會中的論道鬥寶階段,也是他識破了文江行的詭計,揭穿了被假扮的皇帝,按理說一個外人管這些作甚,如果不是外人,那麼他又是何人!?
黑衣之人頭緩緩的轉向浮在空中,踏着黑雲的黑佛了塵,道:“仙人,帶走文欽之後請你告訴他,他的家人並沒有走,而是一直的就在他的身邊,讓他不要永遠沉溺在痛苦裡!”
在滿地的文府屍體旁邊,這句話裡的字字句句是那麼的令人感到酸澀,葫蘆仙人懷中的文欽聽到此話,竟然清醒過來,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眼神呆滯的望着面前的黑衣人問道:“就在我的身邊!?他們死去之時的樣子,我真的是無法忘記,這個仇,我韓文欽的確是要報的!”
“哈哈哈,小鬼頭,你一個引氣中期的廢人能有什麼能耐!?我勸你還是乖乖隨着他們一起去死吧!!!”黑佛了塵帶着譏諷的意味說道。
“天地無極!!!”就在黑佛了塵肆無忌憚的狂笑之時,神秘的黑衣人突然出手,此時的天地不斷的涌動着巨大的能量,世間的一切彷彿變得那麼的飄渺無極,無邊無際。
“這是什麼招數!?”黑佛了塵帶着嘶啞的嗓音恐懼的問道。可是話音還沒有落下,腳踏黑煙雲霧的黑佛了塵的身形就如潭中的游魚,無論怎麼遊依然無法脫離池潭的束縛,彷彿天地之間早已牢牢的將其禁錮,渺渺一粟根本無法逃出。
葫蘆仙人和文欽被這恐怖的招數徹底的震驚了,這般控天控地的本領,莫非也已經到達了仙帝之階,而且還高出黑佛了塵幾個層次!
黑佛了塵的臉色此時格外的陰沉,對着黑衣人嘶聲問道:“你到底是何人,爲何插手這件事!?”
黑衣人淡淡的一笑,沉聲說道:“爲何!?你一個出家之人不好好念你的佛經,竟然解開了幽冥血魔的封禁,使其禍亂人間,要不是韓城主拼死相搏,恐怕這人世間都會成爲那妖魔的獵食場!”黑衣人的話讓黑佛了塵再無話可對,黑衣人冷哼一聲,轉過頭來對着身後的文欽說道:“文欽,早晚有一天,你也能到達我這樣的高度,而且你千萬不要像當年你父親失去至親的時候那樣癲狂,記住我說的話!”文欽的心此時徹底的被震住了,完全忘記了說話。身旁的葫蘆仙人咬牙道:“大俠爲何不直接把這傢伙殺掉?來幫文欽報誅滅全家之仇!?”
黑衣人笑了笑,毫無掩飾的說道:“我此時的身體就如同虛化的氣,還沒有到能殺死仙帝級別的程度,也許再過不久的虛體真元耗盡之時,我就會消失,所以仙人還是儘快帶着文欽離去吧,逃的越遠越好,最好不要再回來,這裡的痛苦就把他留在這裡永遠的塵封起來吧!”文欽聽罷手中緊握着的蒼穹石劍,竟發出了一絲絲碧藍的弱光,可是隻片刻便消失不見了。
葫蘆仙人拍了拍文欽的肩膀,失望的嘆了一口氣,此時的他才知道面前這個人只是一個虛體,所以很快便明白黑衣人除了拖住黑佛以外,要想徹底擊敗他是根本不可能的,這是由於虛體在消耗盡了寥寥數幾的真氣之後,便會徹底的消失掉,到那個時候,再想走已然不及了。
仙人想罷抱起文欽,和聲說道:“今日救命之恩,我師徒日後定會傾力相報!”葫蘆仙人催動起體內殘餘的幾絲真氣,帶着文欽化作一道金光消失而去,黑衣人望着消失在天際的二人,心中緩緩的道:“千萬不要再回來了,也許這樣就不會再有什麼事情讓自己痛苦了!”
“血封界!!!”被禁錮住的黑佛了塵暴喝一聲之後,天空瞬間變爲了血紅之色,而大地之上則不斷的囤積着不斷滴落而下的血雨,從而徹底的解開了自己的禁錮。
神秘的黑衣人身形逐漸的扭曲起來,帶着極冷的聲音說道:“要不是在這個時空裡,我不會擁有如此薄弱的真元,那麼此時此刻我定會將你碎屍萬段!哈哈哈!!!”
喘着粗氣的黑佛聽到這句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層,望着逐漸消失的恐怖黑衣人,心中戰慄道:“剛纔若不是他的真氣枯竭,貧道是不可能衝出這麼恐怖的控制之術的,這傢伙究竟是誰,竟然擁有這般恐怖的實力,看來不可再在此停留過多,否則那個傢伙不一定什麼時候再一次出現,到時候就不知道會怎麼樣了,算了,那個預言中拯救蒼生的天將轉世,不會這麼快就找回過去的記憶,遲些時日再殺也不晚!”想罷化作一道黑塵雲煙,消失不見了。
葫蘆仙人帶着文欽只飛了片刻便虛脫的不行,摔落在了離杭州城不遠的處的地上。
文欽灰頭土面的坐在地上,冷笑了幾聲,自嘲道:“莫非這輩子都無法報仇了麼,仙帝之階,哈哈哈,我一個引氣的白癡如何才能達到那個高度!”迷茫之中,文欽懷中的小鼠探出頭來,吱吱的叫個不停。
文欽摸了摸小鼠的頭,道:“你也跟來了麼,你說說此時的我,該怎麼般啊!?”
葫蘆仙人也是搖了搖頭,道:“文欽!如今唯一的辦法,便是取得那傳說之中的巫毒煞骨幡了!”文欽絕望的臉上,毫無了表情,沒想到僅僅一個晚上,自己竟然也變成了無家可歸之人了。
葫蘆仙人望着文欽失魂落魄的模樣,勸聲道:“文欽你要打起精神來啊,你這個樣子難道是你父母想要期望的麼?記住師傅的話,既然有人讓你死,那你就拼盡全力的向他們證明,你可以活的好好的!”
文欽摸了摸手中的石劍,自語道:“也許我的父親是對的,當初是我太任性了,如果當年能夠堅持下去,也許我的實力也不會如此的不堪了!父親,文欽真的錯了,我一定會替你和母親,還有文府的所有人報仇雪恨的!!!”
“哈哈哈,終於讓我找到你了!小兔崽子,你想要報仇!?那就來啊,你的父親雖然不是我所殺,但是你的全家,哈哈哈,不知道都烤熟了沒有!!!”隨着假女人般的話音落下,王公公帶着一男一女便來到了葫蘆仙人和文欽二人的面前。
葫蘆仙人冷笑道:“原來是你!你的陰謀大部分貧道都已經知道了,只是沒有想到,原本當朝皇帝只是想要文欽的命,但是你竟然違抗聖旨,誅殺其全家,而且還假扮天子,就不怕皇帝要你的人頭麼?不知道你這人妖還有沒有人性!你就不怕遭到報應麼!?”文欽聽的清楚,原來所發生的這一切,果然是自己惹出的惡果。
王公公毫不在乎的聳了聳肩,帶着娘娘腔說道:“皇上沉迷修仙煉丹,不顧朝政,所以我便接手代管嘍!哈哈哈,所以我所做之事,都算是皇帝之命了!”
“果然是個昏君!不過像你這樣的渣滓,同樣是人人得而誅之,我就代文欽替他的家人讓你償一償這個血債!”葫蘆仙人說罷全身浮動起如水般的真氣,瞬間暴擊而出,王公公見狀冷哼一聲,全身如同皮筋一般扭曲着,變成的平扁如網,硬生生接住了這一招反彈至了一旁的樹上。
王公公的紫衣女子瞪着俏眼怒罵道:“你個死老道,一個仙人之階的飛昇散仙,也有臉偷襲我們!?”王公公用手指堵住紫衣女子的嘴,說道:“語兒不準放肆,怎麼說咱們也是皇室之人!”叫做語兒的紫衣女嘟着嘴便再也不做聲了。
葫蘆仙人氣弱蒼白的臉上頓時僵愣住,沉聲說道:“你,不是人!?”
王公公大笑着答道:“哈哈,果然飛昇的仙人都是有不凡的頓悟,僅僅這麼一下就知道了我不是人,哈哈哈!”王公公頓了一頓,繼續說道:“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本公公則是澤化而生,雖說不是凡人,但也只不過是煉虛之境,要是在你未重傷之前,我興許啊還打不過你,不過現在卻是不足爲懼嘍!”
葫蘆仙人聽着王公公說話的腔調,差點兒吐出來,不過他此時也是知道,自己在之前所施展出的酒神醉境,已經完全的耗費了自己所有的真元,如果真要是打起來,未必能佔到便宜,更何況其身後的一男一女功力也必然不低,如此來說是根本毫無勝算了。
葫蘆仙人想罷盤膝而坐,偷偷的開始凝聚四周的自然之氣恢復真元,可嘴上沒有停下來,爲的是轉移面前三人的注意力。葫蘆仙人望着王公公,淡淡的道:“你如此這般煞費苦心的做,究竟是爲何目地!?”
王公公輕瞥此時已經精神麻痹癱軟在地的韓文欽,沉下聲音說道:“我誅殺文府全家上下,還不是爲了這個小兔崽子!?要不是昨晚他突然消失,我也不會潛入文府尋找而被別人發現,更不會怕事情敗露而誅滅他的全家了!”
“你這麼枉費心機的想要殺文欽,究竟是爲何,就是因爲他是亂黨!?”葫蘆仙人怒目而視,望向王公公喝道。
王公公則是笑了一笑,指了指文欽腰間的袋子,說道:“亂不亂黨與我何干?我不就是想要他腰上的那顆風雷珠麼,否則你以爲我沒事會得罪你這個已經飛昇成爲散仙之人麼!?”葫蘆仙人聽罷緊皺眉頭,才知道這一切的禍端,原來都是那顆風雷珠惹的,至於這風雷珠爲什麼對這個太監有着如此大的誘惑,那就是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