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等等,你也帶點兒東西去,姑娘!”靜宜忙着追出門,可秦知念腳下卻如生風一般,早已經越過了花盆,進了秦知晚的前廳。“病纔剛好就跑得這般快……”
秦知念進了門纔想起自己空手跑來有些不太好,最起碼要帶些點心纔像樣子。但既然來都來了,沒有再回去的道理。
書司在院子裡早見着秦知念跑了過來,忙進門通知了一聲。靜珍掀了簾子笑道:“六姑娘來了?快些進來罷。”
秦知念朝她笑笑,問道:“七妹妹如今怎麼樣?”
“六姐姐……”秦知晚今日早上已經醒了過來,只是看臉色情況也並不好。斷了兩根肋骨,那可要疼到何種程度去。但既然清醒了,總好過一直昏迷。
“你可千萬別動,好生躺着。傷筋動骨還要一百天呢,你如今正是疼的時候,忍一忍就過去了。”秦知念生恐她移動了一分一豪,趕忙坐了下來。
秦知晚額頭上佈滿汗珠,可見確實疼得厲害,連眼睛也是腫的。只怕是剛纔哭了一場。“我如今就算想動,也動不了了。你看這綁得跟糉子一樣……”
秦知晚傷了頭,故而用白布屋屋疊疊地纏了起來,身上也是爲了固定不移動,而緊緊地纏好,甚至雙手雙腳都綁定在了牀上。
秦知念見她這副模樣着實可憐,嘆了口氣道:“靜宜原本是精心做了點心的,可我一大早記掛着妹妹,來的時候竟然忘記了。妹妹餓不餓?”
秦知念想搖頭,可那頭固定後動都不能動,只好開口道:“我不餓,覺得怪噁心和頭暈的。沒有胃口也不想吃東西。”
噁心,頭暈,難道是腦震盪?秦知念頓了頓,問道:“妹妹現在要休息吧?要不,我待會再來?”
“不休息,好姐姐,你陪我略坐一坐吧。渾身疼得厲害,又動不了,很難受。”秦知晚委屈地道。
她才八歲,就被弄成此般模樣。秦知念心裡疼,又有心想問問那天晚上的情形,便打算乾脆長坐一陣子,順便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問道:“好妹妹,那天晚上的事你還記得不記得?昨日我遇着大哥和寵少爺,他們都央我好生問問你。但你昨日不甚清醒,我又實在太忙,故而才未曾來問。”
“寵少爺?”秦右晚聽到寵承戈的名字,眼中的光亮了亮,問道,“大哥和寵少爺問起我嗎?”
秦知念忙點點頭,笑道:“妹妹自小就招人心疼,大哥忙完了就會來瞧你的。寵少爺雖不方便來,但心裡也是記掛着你。還揚言要抓到兇手,替你好生出那一口惡氣呢。好妹妹,那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秦知晚聽說是寵承戈教她來問的,心下歡喜,便道:“那日我是要去二姐姐房裡送點慶禮的。誰知道半路忽然被人捉了去,接着就敲暈了。之後的事統統不記得。”
“我記得那日被抓的人不止你一個,可如今見着靜珍卻未曾受傷,難道你那日未帶靜珍過去?”秦知念奇怪地問。
靜珍應道:“我原是要跟去的,但臨時四姨娘叫我過去拿姑娘新裁的衣裙,我便讓浮雪與書泌去了。哪想就出了這事。”
秦知念點點頭,又問道:“那妹妹可記得當時那個人的樣子?”
秦知晚想了想道:“我不太記得。”
秦知念嘆了口氣,又問道:“你仔細想想,當時他抓了你的時候,有沒有何特別?比如很高大?或者年紀很大?或者手上有很厚的繭,類似這一類特徵?”
她不奢望秦知晚能如她一般敏感,但記得一兩個特徵也是好的呀。不然這說了不等於沒有說?
秦知晚被她一提醒,倒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正欲開口,秦知念忙制止道:“你等等。”
“靜珍,你去門外守一守,有人來了便通知一聲。”秦知念一邊說着,一邊往窗護邊上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任何人,並且靜珍已經出了門以後,才道,“你說吧。”
秦知晚不明白她爲何會如此小心,但也沒有在意,輕聲道:“他應該很高,抓我的時候力度也很大,所以應該是個年輕人。但你說的厚繭,他手上沒有。他的手……當時他捂了我的嘴,手掌厚實柔軟,沒有感覺到厚繭……其餘的,我着實記不清楚了。待我好好想想以後,再告訴姐姐吧。你轉達大哥和寵少爺,就說我會很努力想的。”
秦知念點點頭,壓低了聲音嚴肅地問道:“在這之前,可有人問過你這些細節?”
秦知晚道:“她們問過我那天晚上的事,但我當時確實不記得了。不是你今日提醒,大概也想不到這些細節。”
秦知念輕勸地摸了摸秦知晚的手,道:“你聽我說。若是再有人問你,你就說,什麼也不曾記得。只要一回想,就會頭疼欲裂。無論如何,也不要跟任何人講。如今傷害你的人還未曾弄清楚,老爺雖然下令徹查,但還未有線索。若讓人知道你了想起兇手的特徵,透露給兇手聽了,可不止在牀上躺着這麼簡單了。”
秦右晚聽她說得嚴肅,又想想確實是那麼回事。不由得認真地點了點頭。
“還有,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何不應該做的事,或者知道什麼不該知道的事?”秦知念忽然又問。
秦知晚不過是人不懂世事的小姑娘,無緣無故遭毒手也太說不過去了。
“我……沒有……”秦知晚皺起眉,嘆了口氣道,“我日日未出房門,除了給太太請安,就連姐姐你的房裡也很少去的。”
秦知念想了想,又問:“你最近去太太房裡請安,她可有沒有問你奇怪的問題?”
“奇怪的問題?”秦知晚莫名奇妙地重複了一遍,得到秦知念肯定地點頭後,她開始再次認真思考起來。忽然腦海中一閃,道:“有幾個問題和平時不一樣,但也不至於奇怪……”
秦知念忙問:“是幾個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