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頭啊!”秦知念忍不住一把掌拍了浮水頭上,道,“你忘記了那天我在楚王府受的是何待遇了?”
浮水一愣,這纔想起來,當初秦知念是扶着受傷的寵承戈出府的。而寵承戈受傷的原因,便是因爲諸葛無瞬要殺秦知念。想到這一層,浮水不由得驚道:“那……他現在是唱的哪一齣啊?”
秦知念想了想,道:“我大概是知道他的心思,你先去忙罷,待我好好想一想。”
浮水癟癟嘴,退了下去。
諸葛無瞬的心思並不在她,只怕是在於五姨娘。從他看向楚王府那個靈堂的眼神來分析,諸葛無瞬對五姨娘應該很憎恨。一個丫頭與他父王扯上關係,死了以後還特意設了靈堂,而造成了他心理不舒服?所以想故意折磨她?或者,上藉機來秦府查別的事?
可他不是在淅縣嗎?何時回來的?
正在想着,又收到了秦老爺的來信。秦知念展開一看,幾乎直接跳了起來。信上是說,蘇可諾的同黨,如今已經找到了,現在正往皇城秘密押送。
秘密押送?
秦知念注意到這四個字。
既然是秘密押送,那一定是在防備着某個人。若不是蘇可諾,難道是諸葛無瞬?
諸葛無瞬出爲何忽然去了炎城?
難道他已經找到淅縣十七年的那個縣令?那人就在炎城?
秦知唸的心跳得很快,她安慰自己,就算是找到了那個縣寧,他不一定還留有當初的卷宗,就算是留有卷宗,也不一定就寫出了事實,對不對?可是……若這事偏偏就那麼倒黴呢?
一邊想,一邊越是覺得心急。秦知念想了想,決定去找阿懸商量。
可是阿懸卻並不願意去見諸葛無瞬。“他如今還未回皇城呢,你叫我去哪裡找他?你別擔心,他在炎城這麼久未回,大概還有事未完。”
秦知念點點頭,道:“蘇府都快要被蘇可諾鬧翻天了,如今他又要娶三姐姐,你說安的是何心思?”
“怎麼,他娶三姑娘,你心裡不舒服?”阿懸斜着眼問。
秦知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你扯太多了……”
阿懸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解釋道:“這不難理解,老爺明明知道太太是他害的,不是還親自去找過蘇可諾了嗎?可是交涉失敗。他爲了折磨老爺,纔要娶三姑娘的。你想啊,自己的女兒嫁給自己的仇人,這心裡能好受嗎?”
“可是,三姐姐如今不會同意嫁過去的。”
阿懸搖搖頭,笑道:“她同意不同意不重要,蘇可諾自然有條件威脅她。再說了,你三姐姐心裡想着誰,你豈會不知道?就算是有太太那件事,想忘記一個人哪裡有那麼容易?”
秦知念煩躁地用手指繞了繞自己胸前的秀髮,道:“那三姐姐就太可憐了……還有,阿懸,我記得我跟你說過,讓你把我那畫像求親的事攪黃了對罷?雖然前些次都我二姐姐都沒能滿意,可這回……”
阿懸一愣,問道:“這回你姐姐看上了?”
秦知念表情難看,嘆道:“倒也不是,他故意找我不痛快呢。”
“是誰?”阿懸問道。
秦知念道:“諸葛世子。”
阿懸聞言,大吃一驚,忍不住雙手搭在秦知唸的肩上,確認道:“你是說諸葛無瞬?”
秦知念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這件事還是次要的,還一件:是蘇可諾在淅縣的同黨找着了,現在正送回皇城呢。這是老爺寄回來的信。”
阿懸忙展開看了,信是大概七天前寄出來的,若是寄信那天出發,這時間差不多就快要到了。阿懸道:“這‘秘密押送’大概是怕諸葛無瞬路上審出點什麼來。可是就算是如此,到了皇城也得上交給衙門。該說的還是一樣會說。”
秦知念想了想,問道:“你說,老爺有沒有辦法可以令那人什麼都不說?”
“除非他根本沒有證據。”阿懸想了想,道,“六姑娘,你放心,就算是當初的真相大白了,我也不會讓秦府滿門超=抄斬的。咱們壓得下就將這事壓下來,壓不下來,也是可以向朝廷求情的。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秦知念聽了,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道:“朝廷認得咱們是哪根蔥啊?求情就會聽嗎……”
話纔剛說完,就被寵承戈狠戳了一下腦袋,道:“我說不會就不會!我是你的人,你就不能多點信任?”
“這跟信任沒有關係。”秦知念退解釋道。“老爺出面朝廷都不一定給面子,別說是你了。”
阿懸搖了搖頭,不再多說。過了半晌,忽又想起諸葛無瞬的事,道:“諸葛無瞬真的會來府上嗎?”
“二姐姐在信中是這麼講的。”
諸葛無瞬來之前,秦老爺就已經先回來了。此次他與寵城主一同破了驚天大案,整個皇城一下子沸騰了。諸葛無瞬得到消息以後,才趕回了皇城。去牢裡審了一遍,那人卻始終沒有供出蘇可諾來。
寵承戈原本被寵老爺派人鎖在房中,直到人帶回來了,他才得已放出來。親自去了牢房一次,同樣沒問出任何話來。寵承戈屏退了獄卒,坐在那牢房對面,又道:“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對面坐着的是一箇中年男人,五十歲出頭的模樣,有些偏胖,一雙小而精明的雙眼。此時看了一眼寵承戈,便把眼睛閉上了。
寵承戈冷笑了一聲道:“你藏得可真好,我找了你整整五個月。好不容易找着了,竟然被秦老爺搶了功勞。既然你被抓住了,就別再作無謂的掙扎。你這是殺頭大罪,但卻不是沒有代罪立功的機會。”
對面的男人坐得穩如泰山,那雙眼睛也未曾睜開。
“大家都叫你石頭叔,那我也這麼叫你。石頭叔,你手上的毒藥,是誰給你的?”寵承戈問。
對方還是未說話。
寵承戈又問:“蘇府五少爺?”
石頭叔睫毛顫了顫,卻依然未曾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