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 素梅失蹤
“夫人,素梅這是怎麼了”臘梅探頭探腦地走進來,疑惑地問道。
元意眉頭一舒,把臘梅招呼了過來,問道:“平日裡你可聽過素梅談論過蕭全”
“沒有呀。”臘梅圓溜溜的大眼睛靈活地轉來轉去,一副聞到八卦的表情,“夫人,是不是蕭全向素梅求親了”
元意驚訝地瞪大了雙眼,“你知道蕭全歆慕於素梅”
“當然知道。”臘梅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他還讓我給素梅送過好幾次東西,不過素梅不知道就是了。”
“你這小妮子,這等重要的事,竟然也瞞着我。”元意佯裝生氣地瞪了她一眼,看來她確實是太不關心身邊的奴婢了,這些消息都沒能在第一時間知道。
臘梅連忙賠着笑臉,湊過去給元意捏肩討好,“奴婢這是看夫人您忙嘛,這些小事怎麼能勞煩您操心呢。”
元意睨了她一眼,心中一動,“不知臘梅你可有什麼小事可以讓我操操心”
臘梅圓潤的小臉蛋頓時一紅,眼神變得躲閃,突然間呀了一聲,“夫人,奴婢想起還有活兒要幹,先走了。”
元意看着一溜煙跑得沒人影的臘梅,頭疼地揉了揉額角,“果然是春天來了,各個都春心萌動。”
最後元意還是親自去了素梅的房間,問了她的心意。
“夫人,這事兒奴婢先考慮幾日,到時再給您回覆。”素梅恢復了以往的沉穩鎮定,臉色不變地回着話。
元意看了她許久,拍了拍她的手,道:“蕭全氣度並非尋常男子,你不必和自己過不去,他未必會介意你的過去。”
素梅的睫毛微顫,元意的話完全戳中了她的一直逃避的問題,雖然張仲晗帶給她的傷害已經過去,但是她依舊覺得自己身體不潔,配不上蕭全。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元意嘆了口氣,最終還是留空間讓素梅想想。
然而,元意並沒有等到素梅想明白,才過幾天的功夫,反而得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素梅失蹤了。
當臘梅來稟報的時候,元意正在給鴻奴啓蒙,翻着書頁的手指一僵,立馬追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臘梅眼睛微紅,顯然是剛哭過,儘量冷靜地回着元意的話,“今天早上就不見了,昨天晚上素梅收到一封信,據說是蕭全約她出去有話要說,但是奴婢剛剛就看到了蕭全,才知道蕭全根本就沒有送過什麼信。”
元意的手有些抖,連忙放下手中的書,讓櫻桃把鴻奴帶下去,掩住心中的不安,冷靜地問道:“把信拿給我看看。”
臘梅把信件遞過去,飛速地掃了一遍,眼中閃過一抹驚色,這信件中的字跡既然和蕭全的一模一樣,難怪素梅會被騙到。信中約了素梅去了玉林山,此時是開春三月,玉靈山上桃花盛開,宛若人間仙境,不少青年男女都喜歡選擇到此處傾訴衷腸,若是蕭全選了玉林山,依照兩人如今的關係,似乎並不違和。
這就說明設計此事的人對蕭全和素梅的關係極爲清楚,而且對蕭全有所接觸,不然也不可能把此時設計得如此周全。
“是誰送的信”元意臉色一寒,冷然問道。
臘梅焦急地搖了搖頭,“那時天黑,奴婢並沒有看清那人的面貌,但是體格特徵倒是記得清楚。”
“你去下令,把昨晚當值的下人都召集道院子來。”
她早就清理了不少都督府上的暗樁,雖然知道難免會有漏網之魚,沒想到既然這沒快有人浮出了睡眠,但是用素梅的安危來獲得,實在是太不值得。
對於素梅竟然在她的眼皮底下出了事,元意愧疚不已,心中冒起了熊熊的怒火,沒想到既然有人膽敢吃了豹子膽,一再地觸犯她的底線。
好在她安排在鴻奴身邊的都是可信之人,不然以暗處那人的野心,恐怕鴻奴才是首要的目標。
好在爲了出事,元意早就做好了兩手準備,除了值班的下人,其他人不得在府邸中任意走動,就算是正在值班,也不能離開任職範圍,若有必要,則需要登記才行。因爲府中到處都有人,要是擅離職守,一旦被專司巡邏的下人發現,就面臨着發賣的下場,沒有人敢輕易觸犯這條規則。
這個規則雖然顯得苛刻,但是非常時刻,元意不得不如此小心,現在出了事,就體現出了好處,只要召集了值班的下人,昨天究竟是誰傳遞的消息就可以一目瞭然。
“人都來齊了嗎”元意看向臘梅問道。
“夫人,都到齊了。”
元意目光銳利地看着下邊驚若寒噤的下人,薄脣微抿,犀利地目光宛若實質地落在衆人的身上,聲音清寒無比,“昨晚到底是誰擅離職守”臘梅趁此機會,目光在衆位下人身上搜尋,意圖找出昨晚遞消息的人。
本來被突然聚集而心中惶然的衆人立馬就鬆了口氣,既然是查找擅離職守的人,其他安分守己的人自然無須擔心。但是這世上總是不缺偷奸耍滑和心存僥倖的人,所以在聽到元意的話之後,立馬就有人臉色浮現了不安之色。
本來元意定下的規矩,除了巡邏的下人之外,下人之間還要相監督,但是畢竟都是共同做事,爲了情面和不被其他下人排斥,大家都不會做那嘴碎之人,若是看到那些偷奸耍滑的也不過是當做沒看見罷了。
平日裡可以矇混過關,但若是追究起來,事關重大,大家可不敢包庇,於是昨天晚上擅自離開職位的人很快就被指點了出來。
元意看着跪在地上的幾個人,一個是灑掃的粗使婆子,一個專門到夜壺的小丫鬟,一個守夜的婆子,都是院子中的邊緣人物,她在查看幾人的資料時,俱是身世清白,沒想到竟然是漏網之魚。
臘梅只是湊了過來,悄悄指了指其中的一個人。元意的眼睛一眯,淡淡地問道:“五丫,你昨晚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事”
那個叫五丫的小丫頭宛若驚弓之鳥一般擡起頭來,臉色變得蒼白,待看到元意麪無表情的臉色之後,連忙磕頭,“夫人饒命,奴婢什麼都做,求夫人饒命。”
元意冷笑了一聲,“我不過是問你一聲,你又怕什麼,莫非還真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成”
周圍的下人一看這架勢,立馬就明白了過來,感情是五丫弄了幺蛾子,纔有了這一茬,再看元意毫無避諱的樣子,看來是想借此立威,連忙收斂了神色,恭恭敬敬地看着事情的進展。
五丫連忙搖頭,辯解道:“不關奴婢的事,奴婢不過是跑腿送個信而已,真的不關奴婢的事。”
一看元意這副大張旗鼓,追究問責的架勢,五丫哪能不明白是出了事,她昨晚是收了銀子送了信,但她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她一邊磕着腦袋,一邊鼻涕橫流地解釋,“奴婢並不是要陷害素梅姑娘的,是孫大娘,是孫大娘要我把信送給素梅姑娘的。”
“孫大娘”
元意疑惑地開口問了一聲,就看到臘梅和思恩臉色一變,還沒等到臘梅開口,思恩就一下子跪了下來,咬着下脣,強忍着冷靜道:“回夫人的話,孫大娘是奴婢的義母。”
“原來是她。”
元意記得思恩的身世,根據暗衛查到的消息,思恩是被人販子從突厥那邊帶回來的女奴,據說她被帶到晉陽的時候已經剩下半條命了,渾身上下都是傷口。最後還是孫大娘可憐她,把她從人販子手上買回來,撕了賣身契,收她爲義女。因爲孫大娘賣身在都督府當花匠,所以她也和都督府簽了長工契約。
“來人,把孫大娘帶上來。”元意的目光從思恩的身上移開,指了指下邊的幾個婆子說道。
隨着幾個婆子的離去,現場的氣氛變得凝固,大家都寂然無聲,偶爾只是聽到五丫抽咽的聲音。臘梅複雜看了依舊跪在地上的思恩一眼,咬了咬牙,最後還是別過了頭。
前去帶人的婆子很快就回來,她們臉上無比地忐忑,連忙跪在了元意麪前,“夫人,孫大娘的房間裡並沒有人,東西也是收拾過了,明顯是逃跑了。”
元意臉色一寒,除了有令牌的下人,其他人並不能隨意離開都督府,孫大娘能夠悄無聲息地離開而沒有驚動她,也只能有一個解釋,就是府中有人暗中相助了。
目前爲止,能夠做到這一步的,也只有那個於浩於管家了。
元意脣角微微一扯,露出嘲弄的神色,對着剛剛的婆子道:“去把於管家請過來。”她轉過頭,又吩咐了臘梅一聲,“你到門房處那通行記錄的冊子拿給我。”
兩人應聲而去,元意看依舊跪在地上的思恩一眼,淡淡道:“你先起來吧。”
思恩道了聲謝,起身站在元意的身後,想了想,又讓下人搬來一張椅子讓她坐下,還讓起了一杯茶,恭敬地遞給了元意纔再無動作。
期間元意一直都在打量着她,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