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桃似乎看出了丹羽的所想,輕哼一笑,說道:“離着這裡不遠,有我們海市的大船在海上泊着,我是乘大船上的小船來的這裡。幸好王后的船沒壞,要不然我只是偶然登島哪裡救得王后”
“如此就多謝桃主事了”丹羽再也不願多說,先行上了船,阿夢生怕又好多天喝不到水,就把所有水囊都裝滿,自己又到一處泉水喝了個痛快,這才上船。四人一齊划槳,船到底行的飛快,不過半日就看到不遠處的幾片帆影,看來這夭桃說的還真是沒錯,他們還真的有大海船停在這裡。可是若登上他們的船還真的不知道會被帶到什麼地方
正在丹羽思慮之時,那大船竟然加快速度朝他們駛來,不過頃刻之間就到了眼前。只見夭桃站在船首,朝大船揮手,立即將船靠了過去,她飛身上船,忠叔緊隨其後。丹羽要登船的時候,卻被攔了下來。只見夭桃站在上面朝着自己笑道:“王后,請把你的玄羽弓交出來,讓我們的長老一觀,纔好登船啊”接着又看了看阿夢,說道:“我可是聽說夢仙女之前在與鬼方交戰的時候,曾經煉化出一條吞食血霧的赤蛇來。這樣凶煞之物隨身帶着可不好,不如先交給夭桃來保管,等到了地方再還給仙女。”
她這是裸的威脅丹羽和阿夢相互看了一眼,可此時若是發難,毀了這船,可就誰都離不開這裡了。夭桃見她們猶豫,挑眉輕嘆:“不過是借來看看保管下而已,這兩件都是靈物,夭桃就是再無知,也知道靈物是認主的,旁人拿到也是沒有用的,兩位還是依着我說的來吧。”
她這樣不緊不慢,倒也一點也不着急。丹羽只得取下玄羽弓朝上丟了過去,冷笑道:“還請桃主事看得清楚,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東夷大弓”夭桃一點也不惱,伸手接過弓來,上下端詳一番,點點頭笑道:“不錯還真是東夷大弓,自從東夷王離世之後,這世上就再沒有見過東夷大弓了可嘆啊”
阿夢很是不服氣,伸手揮袖,赤蛇隨之而出。忠叔立即擋在前面,只見那小蛇屈曲盤繞繞在他的脖子上不肯下來。夭桃點點頭,說道:“如此也好,就由忠叔保管便好。”接着伸手遞給丹羽,“王后請上船。”
丹羽並不接茬,與阿夢攜手一同跳上船去。站在甲板之上,發現這裡站着幾個人,都是不曾見過的,有幾個還白髮蒼蒼,已經是老人家了。真是不知道把這麼大歲數的老人家帶到這茫茫大海上有什麼好處
丹羽滿心戒備,警惕地看着這滿船的人。不料其中一位老者竟然上前跪倒,說道:“婦好可否將神鳥紋刺露出,讓老夫一觀”
“一觀,一觀,又是一觀”阿夢氣憤地跳起來,“你們還要觀什麼都一併說了吧”
但那老者並不退讓,堅持說道:“請婦好露出紋刺,讓我等一觀”
丹羽不願與這些人過多糾纏,便摘下護腕,擼起衣袖,說道:“這便是那紋刺各位要看便看吧”
甲板上的那一堆人一齊上前來,雖未直接圍到身前,但也走到了近前。一看之下,甲板上所有的人全部拜倒:“紋刺臨世,東夷必興”剛纔的那名老者竟然痛哭流涕,伏地嗚咽:“自從東夷王離世,東夷便成了一盤散沙,再無人能登高一呼將我東夷諸部人心凝聚,現在身具紋刺之人終於臨世,是我東夷再度興盛的大好時機啊”
丹羽被他們吵得頭痛,腹中又開始隱隱作痛,只好坐下調息。那些人見丹羽似乎很難受,便不敢再多說什麼,卻依舊不肯起身,還伏在甲板上。阿夢無奈地笑道:“不就是一個紋刺嗎改明天我也去弄一個,我來你們東夷做什麼王來”
“夢仙女不得胡言”夭桃還不等阿夢說完,立即上前打斷,那些老者都對阿夢怒目而視。夭桃接着又說:“仙女當我們東夷是什麼如此神聖的圖騰怎可褻瀆”
丹羽好不容易纔按下心中的煩惡,睜開眼睛看着這些人,低聲說道:“阿夢混不解世事,諸位不要當真只是這東夷之事,恕婦好無能爲力,實在不能聽從諸位所請”
這下船上衆人立刻變了顏色,那爲首的老者立即上前,說道:“婦好這是何言怎可違逆上天之意你既身具紋刺,必定是見過神鳥的人當知神鳥囑託,怎可將東夷棄之不顧”
丹羽強忍着胸中不快,仔細回想年幼時在夢中的那次奇遇。雖然後來再也沒有在夢中見到過神鳥,可是那夢還是十分清晰。但夢中的神鳥並沒有說過要保護東夷之類的話,師傅也從來沒有說過類似的話,儘管他也是從有窮氏出來的人。真的不知道這些老人家爲何如此的執着丹羽無奈地嘆息,說道:“我明白神鳥是你們東夷的圖騰,其實大商也是以玄鳥爲圖騰的。既然都是以鳥爲圖騰,那便認作是一家又何妨爲什麼要分彼此,還要打來打去,這樣會死很多人死去的可都是你們的親眷族人各位長老難道不覺得痛心嗎”
那些長老們相互看着,其中一人清清嗓子說道:“婦好所言也並不是沒有一點道理,這大商的先祖的確與我們東夷有些淵源。可是這些年來,大商與我東夷發生的戰事接連不斷,不是我們幾人不願和解,而是各部族的族人十分仇恨大商,若不是大商,戰火怎麼會燒到這裡再說,若不是商人做生意與我東海爭利,敖宗主又怎麼會與大商開戰”
他這話說得也是實情,丹羽低頭思索,之後問他們:“不知海市從你們東夷諸部收購珍寶的時候,給你們多少的利呢”
“這”那些老者面面相覷,都不知該怎麼回答。“咳,那個海市給我們的利潤是很豐厚的這些年靠着海市,部落裡的年輕人都掙到了很多海貝、銅貝,也長了不少見識。這都是敖宗主的經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