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洛陽
歷時一個多月,一行人終於從柳州回到了洛陽。
此次圍剿蛇靈,可以說大獲全勝,甚至過程中都沒有遇到一點挫折,順利地有些難以置信。
唯一耽誤時間的,反倒是來回行軍的路程。
一來一去,光是花在路上的時間就有兩個多月。
真正用來攻打蛇靈的時間,還不足三天。
之所以如此順利,還要歸功於蛇靈自己內部的派系之爭。
六大蛇首中最強的兩人根本沒有出力,蛇靈的守備力量自然空虛至極。
再加上小梅和魯成這兩個帶路黨,不僅悄無聲息地將狄仁傑的大軍帶到陀羅地,還讓沈憂之和李元芳順利進入了總壇,使得肖清芳根本就來不及組織抵抗。
綜合以上種種,才令這次行動纔會顯得這麼順利。
但也正因如此,狄仁傑心裡越發感到蹊蹺,他清晰地意識到,此案遠未結束。
所以,他在回覆皇帝武則天的奏摺中說,雖然攻破了蛇靈總壇,但此案尚未結束。
不僅如此,狄仁傑還向皇帝請了一道旨意,一道權利通天的“便宜行事”的旨意。
何爲便宜行事?
就是可以先斬後奏,任何事都可以不加通報自行決斷。
這是通天的權利,基本等於皇權下放!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像是邊疆之類的偏遠地區,那也就和手持尚方寶劍的欽差權利差不多。
但現在這一份密旨,可是將神都洛陽的軍政權利統統下放了!
京畿重地的軍政事務,關係着皇帝和所有朝中大臣的生死安危,也關乎着天下社稷的安定。
把一國都城的軍政權力直接下放,這樣的事,亙古未有、千年未聞,足可見皇帝對狄仁傑的信任程度。
有了這道聖旨,無論在神都做什麼,都不必提前報備,可以即行決斷。
也正因如此,原著中狄仁傑才能指揮王孝傑的威衛部隊強攻太子宮。
若沒有皇權特許就強攻太子宮,那無異於犯上作亂,足以株連九族,就算王孝傑敢,他手下的威衛部隊也絕對不敢聽從這種命令。
......
狄府,東跨院
沈憂之將一張小小的紙條放在燭火上,火焰瞬間將其吞噬殆盡。
這是他的手下傳來的情報。
在迴轉神都的途中,他就已經將後續計劃傳達給了自己的親信。
眼下收到回信,說明他們已經準備就緒了。
簌簌——
沈憂之隨意一道掌風便清理了灰燼。
許久之後,門外傳來狄春的呼喊:“沈公子,老爺請您去正堂敘話!”
“我知道了。”沈憂之緩緩打開房門。
“咱們走吧。”
“好嘞!”狄春笑着點了點頭。
隨後,二人便一同前往正堂。
......
正堂內,狄仁傑正和李元芳一起分析案情、商議計劃。
原本如燕也該來的,只是她和小梅姐妹倆久別重逢,有許多閨房私話要談,所以缺席了。
“老爺,沈公子到了。”
狄春和沈憂之一起走了進來。
“狄公、元芳兄。”沈憂之對兩人拱手行禮。
“沈兄。”李元芳亦拱手迴應。
狄仁傑則微微撫須,道:“憂之,坐吧。”
沈憂之點了點頭,隨後坐在狄仁傑左側的次座上。
接着,狄仁傑便吩咐狄春出去放哨,
不要讓外人打攪。
“自柳州一役,我們攻破了蛇靈的總壇,蛇首肖清芳身死,可以說是大獲全勝。
然而,此案尚有許多疑點和未解開的謎團。
肖清芳究竟死於何人之手。
蛇靈中的另外一股勢力到底隱藏在哪裡,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些問題的答案,我們還一無所知。
因此,我們決不可掉以輕心。”
狄仁傑總結了這段時間的收穫,也提出了尚未查明的疑點。
李元芳適時問道:“大人,那天在回來的路上,卑職向您提問,您欲言又止,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狄仁傑點了點頭,道:“當時我心裡確實有一些猜測,只是還不能確定。
況且事關重大,自然不可肆意妄言。
直到昨日,我和狄春去了一趟太子宮......”
太子宮?
李元芳心中一驚,難道太子也出了意外?
卻聽狄仁傑繼續說道:“我不過是與太子閒聊幾句,可他卻表現的極爲緊張。
而且,未經太子內坊局批准,他竟然私自在太子宮內挖了一座荷花池。
且不說那荷花池建得不倫不類、毫無格調,單說太子謹小慎微的性格,就絕不會做出這種有違禮制的事。”
聽到這裡,李元芳和沈憂之對視了一眼,他們心裡都有了一個驚人的猜測。
沈憂之“恍然”道:“狄公,您的意思是,眼下東宮裡的那個太子很有可能是假的,真太子已經落入蛇靈手中了?”
李元芳也將目光看向狄仁傑,他心裡也是這般想法。
狄仁傑微微一笑,道:“當時我也有此猜想,所以我試探着便向太子問起了幾年前的湖州案。
太子在湖州案中九死一生,險些就被皇帝廢黜。
照理來說,他應當對此案印象極爲深刻,可他竟說自己忘了,絲毫記不起當年的細節。
當時我便斷定,眼前的太子是假的!
於是我借遊園之名,讓狄春假裝落水,探一探那個荷花池的底細。”
“那裡面有什麼?”李元芳迫不及待地問道。
“狄春說,那裡面水很混,他只能隱約見到一些圓木圍成的方框,”狄仁傑答道。
“圓木圍成的方框?”李元芳不解。
這有什麼用?
難道蛇靈要去修水渠不成?
沈憂之也“困惑”道:“方框有何用?蛇靈大費周章地替換太子, 難道就是爲了修水渠?”
見衆人皆不明所以,狄仁傑笑呵呵地對李元芳問道:“元芳,還記得我們在寒光寺地牢中發現的那些圖紙嗎?”
圖紙?
李元芳先是一愣,隨後恍然道:“大人,您是說,那圖紙上畫的,就是荷塘中的水閘?”
狄仁傑聞言,神秘一笑:“昨夜回來之後,我便將圖紙拿給魯先生看過,他說那上面畫的確實是水閘。
我又將袁天罡包袱中的兩本古籍交給他,他說那是有關洛河的天氣水文資料,還向我提起來‘洛河神異’之事,而且說得極爲詳細,彷彿他親身經歷過一般。”
“這有什麼問題嗎?”李元芳不明白狄仁傑此言何意,隨口說道:“魯先生是袁天罡的助手,這些事他自然都知道。”
“不!”狄仁傑斷然否定道:“別的事還好,唯獨“洛河神異”之事,魯成即便聽袁天罡說起過,也不可能知道的那麼詳細。
否則,皇帝絕不會允許他活下去。”
“狄公,您的意思是,那位魯先生也是假的?”沈憂之“難以置信”地說道。
李元芳也一臉震驚地看着狄仁傑。
魯成是他勸降的,更幫助他們破壞了蛇靈總壇的機關,他實在難以相信,對方竟然也是假冒的。
“不錯,而且他不是別人,就是當年一手策劃‘洛河神異’的袁天罡!”
狄仁傑極爲肯定地指出了假魯成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