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西北邊境。
狂風嘶吼着沙塵,蛇蠍陰影的守候,禿鷲低旋。
這是一處嶄新的沙場,猩紅的鮮血滋潤着乾涸已久的土壤。
斷劍佇立在旁,沙漠之刀斜插在主人的身旁,那位渾身埋藏在黑衣裡的男人,堅毅的往前爬着,爬啊,爬啊,拖出一條猩紅的痕跡。
經過不斷的努力,那個滿身傷痕的男人終於握住的常伴已久的彎刀,一絲欣慰,浮上了他的臉龐。“只要,,,只要有刀,我便還是一個戰士,爲了部落的榮譽,我還不能死啊。”
堅韌,不屈,偉大的抱負,興盛部落的理想。這個男人熱血,激昂,不愧爲生長在沙漠中的男人!
然而,他再也不能實現自己的理想了。
一柄一人多高的大刀被莫邪拿在手中,風聲吹過,跨步斬下,那個男人的頭顱深深埋在了地下,合着沙塵,鮮血埋葬。
在斬殺了一員敵兵之後,莫邪並不留步,一斬,一挑,一劃之間。那柄大刀如風車一般旋轉着,前方的敵人如麥子般刀下,鮮血迎風揮散,莫邪雙眼發着綠光,殘忍的舔了舔沾在臉龐上的鮮血,如此辛辣,沙漠異族特有的味道。
大漠孤煙,邊遠城沙,鮮血殘陽,流出黑紅。敵人哀嚎之聲不絕,自家兄弟成片傷亡。只有那個男人,如狼,如鬼般的莫邪,一直廝殺着,在敵人漸漸累到的時候,在麾下堅持不住的時候。
莫邪殺着,砍着,雙眼全是敵人的身影,雙手全是敵人的鮮血。莫邪不知道在這絕境中廝殺了多久,他一往無前的殺着,朝敵軍最密集處殺着。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皮靴裝滿了鮮血,越發厚重,刀鈍了,心疲憊了。終於,莫邪看見了一陣亮光,他的前方再也沒有了敵人的阻擋。那亮光,是日漸西斜的太陽。
莫邪摸了摸臉上的血跡,這沙塵和鮮血融合之後,着實讓人不舒服。莫邪環顧四周,卻發現敵人早已逃出以遠,往着沙漠深處跑去,好似見到魔鬼一般。
莫家的旗幟粗壯的插在泥土裡,有些潰爛,有些沙塵,有些黑紫。莫家士兵們或站或半跪,徘徊在旗幟的周圍,他們緊握武器,防備着敵人再次的降臨。他是他們臉上的喜色暴露了,他們僥倖活着的喜悅。
有不少人暗中注視着自家的將軍。這時一個怎樣的男人啊,竟然帶領我們面對數倍敵軍艱難取勝!這是多麼的輝煌啊,莫家的榮譽再次被鮮血所證明。
這是一位英雄,一位人主!
但,人們高興的快,憤恨的也快。
就在莫邪及一般人馬休息的時候,莫家的救援部隊才堪堪到達。他們帶來了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就在莫邪率領精銳兵馬前去沙漠尋找太子殿下的時候,那東方河中部州的燕星親率八萬兵馬,自燕南郡出兵入侵,已拿下江北兩郡之地。在部州州長陳斯禮和莫家族長莫珂的組織之下,纔在中治郡抵禦住了燕星的鋒芒。如今江北部州的大部分力量皆在東部與燕家相抗衡,這西部多做被沙漠民族佔領,實屬無奈之舉。
“哼!”莫邪聞言長哼一氣,鄙視到多過了憤怒:“當年光武大帝便是發覺了燕家的不臣之心,才擡舉我莫家鎮守西北之地,如今數十年過去了,這屯聚在北方的烏龜終於露出頭來了。出來便好啊,我莫家便可一網打盡,成爲新的北境守護阿。”
“哈哈哈哈,這天下,這江山,太子殿下,您失蹤的真是時候啊!”
不提西北那燕家與莫家爭霸之戰。
潮州部州,夾河郡東北。
大陸的五月,便已是炎炎夏日,陽光時節。兩方人馬列着陣勢,靜靜的立着。酷熱,躁動,留存於每位人的心頭。幸好此時是在平原之上,忽而一陣涼風吹過,倒是讓人們多了幾分清明,少了幾分躁動。
這兩方人馬,一方是以鄭衝爲首的鄭氏兵馬,鄭遙等旁支族人也在鄭衝的旁邊站着,臉上倒有着幾分愧疚。
而另一方人馬,爲首的便是多次算計鄭氏得手的,現任爲徐長在首席軍師的曾剛。他的旁邊,徐長在的二弟龐元慶霸氣外露的站在曾剛的身後,不時用眼光挑釁對面的鄭氏將領。到頗爲傲氣。
雙方人馬靜立了許久,就在龐元慶漸漸的不耐煩,想要出演挑釁的時候,曾剛終於開口了,只見他搖了搖沒有什麼作用的羽扇,看似好奇的問道:
“怎麼,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你們這些世家子弟啊,都好幾十歲的人了,難道還這麼幼稚嗎?”
曾剛一番話到說的鄭遙等人尷尬不已,剛要說些陣場子的話,卻見鄭衝漠然的說道:
“就算是如你所說,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這又如何?我鄭氏兵強馬壯,兵堅器韌,你只是打贏了一些我鄭氏二流軍隊,便自得意滿了?要不然,你和我麾下精兵戰一場試試。”
“將軍說笑了”曾剛拱了拱手“不管將軍所意爲何,反正這公江以東的五縣之地,我們是不會讓的,您若強要,我便死戰。”
“嘿嘿,如果我真要與你等死戰呢?哈哈,莫要說些硬氣話了,莫要說我不知道,那北方的大寧國新任國主慕容浩然,以備兵五萬,隨時準備南下。你,耗得起嗎?”
見鄭衝已經知道,曾剛倒也不詫異,只是收起了輕浮的眼神,將羽扇緩緩放下:“聽說長宮國大將軍司馬綽親點六萬雄師,並兩萬海軍,也是隨時準備南下呢,您有何感想啊?”
“呵呵,我堂堂鄭氏,經營潮東許久,這些兵馬我等可不會放在眼裡,要不然我也不會親率親軍來與你談判。放棄吧,在這公將以東你是耗不起的,與其和我死拼,還不如收縮兵力,以圖自保。說不定我還會幫你禦敵不是。”
見得鄭衝口中說的傲氣,龐元慶卻是驚訝不已的看着旁邊的軍師曾剛。要知道,早在數日前鄭衝發來談判的消息之後,曾剛便爲徐長在分析過,現在的一言一語,仿若是當日之重現啊,這等軍師,怕是謀國之資了吧?
而一邊的曾剛,卻彷彿被發現秘密了一般,頹然的開始和鄭衝談論割地的條件。
終於,鄭衝以金銀五萬,並糧草三噸的代價,兵不血刃的拿到了五縣之地,更是與徐長在的勢力簽訂了聯盟協議。倒是讓鄭遙等旁支族人更加敬佩不已。
如今公江以東的大部分土地已然到手,剩下的,便是那盤踞在南方的潮中郡了。到時候,據公江以西,自成方圓,或南或北,一番霸業之資啊。
而另一邊,龐元慶由自問道:“軍師,如此一來,那鄭氏據公江以東,燕水以北,自成一國,可攻可守。你不怕他們趁我們與大寧國打仗的時候,趁勢西來?”
“哈哈哈哈。”曾剛滿不在乎道:“要說這鄭氏,如今根本就沒有以爲領頭之人,一盤散沙爾,其中帶頭的鄭清,鄭爵,鄭能皆是守成之輩,就那鄭衝還算是有點能耐,但在那類似於元老制的大環境裡,他又能成什麼勢。你且放心,不出個三五年,我等便可輔助主公東滅鄭氏,次滅張氏,再斬恭先,成就一番王霸之業啊。如此一來,現在的些許忍讓算什麼。”
“軍師說的是。那你說說我以後可不可以當個大元帥什麼的?”
“。。。。。。。。。。。。。。。。。”
“欸,別走這麼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