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鄭泰暗中思索片刻,見得窗外太陽漸漸西斜,已是黃昏時刻,時候已然不早,再見得自己麾下衆人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等待訓令,只得放下張水生之事,像徐福問出鄧翠山,單傑等戰將最想問的問題:
“如若是我率軍西進,可有什麼建議。”
徐福思索片刻,方纔說道:“如今這潮州之地,除了鄭氏,張氏,徐長在,恭先這四大勢力及您盟友張水生外,只有盤踞小原郡的宗紋龍,和盤踞潮州州城的董世康纔算的上強盛。以我們現在這據擁半郡的實力,倒是可以與之一戰。當然,主公可以放心,這兩人,宗紋龍只是一個守成之主,勉強控制那小原郡已然不錯了,三月間恭先以兩萬兵力,強下兩縣之地,那宗紋龍一點表示都沒有,只是更加重兵防守自己所在的郡城,從中可見他不值一提。而另一方,董世康派大軍防衛州城,如今已達七萬之巨,然而,那只是州城啊,與我們臨近的山水,琴臺兩縣,本就沒有州兵把守,而且又因爲增兵於州城,到現在也只有數百縣兵爾,我等可一舉攻下。”
“嗯,如此說來,到和我想的一樣。這樣吧,我親率五萬大軍,攻打山水,琴臺兩縣,與十一爺攻守相望,合圍董世康於州城,想必就算是用水磨的功夫,一年以內也可攻下州城吧。而且就如今鄭氏的情況,怕是十一爺便會率軍北上,參加與長宮國的戰爭,到時候,這州城也就歸我了。哈哈。”
“額,主公。此法倒是中規中矩,頗得正道兵法之精髓,如此陽謀,着實可贊。”
“那是。”鄭泰揚了揚頭,表示肯定。周圍衆武將也是藉機讚美幾番,到讓鄭泰有些雲裡霧裡的感覺。
終究只是二十餘歲的富家子弟啊。徐福老氣橫秋的感嘆着,也不在意自己也是二十多歲的年紀。待得鄭泰重新平靜下來,說道:”主公,您這做法,可倒是可以,但是這事情未必如您想的一般啊。其一,鄭衝公原本就是爲了防備西邊的徐長在而來,攻下潮中也只是爲了更好的防備罷了。是以鄭衝公會屯兵於公江東岸,時刻防備徐長在的動向,更是可能在恰當之時,渡河西進,與之交鋒。是以這州城,怕還是鄭衝公帶領攻下的。而至於由誰掌控該城,入若鄭衝公不要,便會在鄭遙公,鄭能公之間選擇,至於您,怕是也不好開口在幾位長輩之間討要的吧?“
”嗯,是極,如今鄭氏的領土分配,除了自己攻打下來的,多半是由族中一代長老所有。而我等二,三代弟子,除了我是自己擁兵攻打外,其中最強的鄭彪叔也只是擁有些海軍而已,連他所駐軍的下港城,從政治上來講,也是由七爺爺管理。哎。“
”呵呵,主公不必嘆氣。我等自己攻佔土地,不也是有了半郡之地啊。“
”嗯,你這有了其一,那其二是什麼?“
”其二,便是您盡出五千兵馬着實不妥。我等現在雖然與張水生聯盟,但也只是張水生一部而已,那山無張氏也有可能率兵北上,至少控制公江以南,與鄭氏隔河對峙啊。再加上汪將軍和賀將軍的海軍要北上作戰,我等還要做一番計較。“
”那,你有何想法?“
”嗯,這樣吧,先大量派遣斥候,往南方埋伏,刺探情報,並留一千兵馬駐守往中縣城,一千兵馬於留侯縣叄開城。這兩城,一城建於三山夾河之地,易守難攻;一城位於平原之上,退則至平元河不過數十里,方便逃跑,進則至幺德縣城,嶺水縣城不過百里之數,可行圍魏救趙,偷襲後方之計。“
”如此甚好。“鄭泰點了點頭,轉而望着一般衆將:”嘿嘿,那麼哪兩位留下駐守呢?“
鄭泰話語一處,本就沒有多少存在感的衆將一陣靜默。駐守啊,只有這點地盤,油水都沒有,而且還不能拿些戰功,萬一張氏大軍來襲,這一千人又起不了多少作用。額,繼續低頭吧,待來日好多殺些敵人啊。
見衆將一陣靜默,徐福也是一陣尷尬,畢竟這樣不是打擾人家求取功名嘛。額,徐福想了想,方纔說道:”主公,這駐守的二將,我倒是可以推舉其中一人。“
”哦?是何人?“嗯,就是那原安何縣令,投誠於您後,被您任爲清平縣令的王易啊。這王易本就是失地於張水生,方纔投誠於您的,與張氏還算有些仇恨,這忠心倒可保證了。而且爲人處事頗有中庸之道,並且也讀過一些兵法,想必這能力用來守城還是可以的。”
“嗯,這人不錯,這幾個月縣令當起來也是可圈可點,不像那些迂腐,貪婪的官員。行,就他吧。這樣,封他爲河原北部代督郵,率軍一千屯於往中縣城,並管理這河原四縣的民事如何?”
“如此甚好。”
“那麼,”鄭泰從每一位部將臉上掃過:“誰來率軍駐守叄開城啊?”
見周圍衆人默不作聲,張石嘆了一口氣,怕是不能守衛在主公身邊啊,繼而張石站起來說道:“主公,那我來吧。當年我本便是一個小小的百夫長,這行軍打仗怕是不能和諸位將軍相比,就讓我來駐守吧。”
“嗯,”不待鄭泰說話,徐福便點頭說話:“可以,待明天你來我府上,我給你寫幾封精囊妙側。”
見徐福自有其策略,鄭泰也點頭表示同意。只是張石有些老實了,怕是不好臨陣變通啊,希望徐福有些好點子啊。
當下,各路兵馬行開,各種書信往來不斷。繼張石率軍往叄開城駐守;七天之後,王易領軍屯於往中;十天之後,汪直攜賀樊率上千海軍往北方而去。
而後,鄭泰整兵備馬,親率三千餘部將,往山水縣攻去。
潮中郡,潮州州城,偌大的州長府內。
一員頭戴棕綠色官帽,身穿錦繡雕雀的中年男子快步往着一處院落走去。
只見有青袍小廝見人前來,推開院門,入得其內,只見青竹延路,腳下大理石雕築的石臺鑾鑾向前,如蛇行步,消失在綠林之間,頭上幾聲鳥鳴,端的是如竹路海,十里畫廊。
許是見慣了這多般景色,那中年男子無暇他顧,循着這石臺小路行去。待轉過幾道彎之後,小路盡頭滿現,卻見這片庭院之內,有樓臺幾許,方閣易座,其間小溪瀑布,荷池翠湖,應有盡有,怕是人間天上,也莫過於此。而且這方園林更是在潮州城內,到顯得其主,富貴榮華。
這便是現今潮州城的主人,董世康的居住之地了。
只見那中年男子喝住一員小廝,幾番詢問之後,便想着一處閣樓走去。
入得其間,及見鶯聲雀語,絲綢吊林,幾位曼妙佳人,身着華麗服飾,半露半鬆之間,圍着一位敞開胸懷的男人。
“鑫春公,你來的正是時候,來來來,我等喝酒一杯。”見得那中年男子進來,董世康也沒有稀奇之色,半醉的拍着一位佳人的屁股,就要她爲中年男子敬酒。
那中年男子姓閔,名浩,字鑫春,旁人多叫他鑫春公,乃是董世康的友人,如今幫助董世康掌管着潮州城。
閔浩暗自避開那佳人伸過來的就被,向着董世康拱手說道:“主公,如今鄭衝南下在即,我等若不作爲,怕是難逃覆滅啊。”
董世康聞言,睜開微醉的雙眼,支起酒色掏空的身體,望向昔日的友人:“鑫春兄啊,你是瞭解我的,我這人着實守成,與那些瘋子是不能相比的。這樣吧,我城糧草可守多久?”
“額,現今糧草雖有些下滑,但是仍然能夠防守近六月時日。”
“嗯,那六個月之後你就拿着我的人頭,這七萬雄師,偌大州城,去投一番富貴吧。”
“主公!。。。。”
“嗯!”董世康渾濁的雙眼凌然了一下:“你我二人還互相不夠了解嗎?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至少某國啊,要不是當年的約定,你怕是早就投奔明主了吧?不要再說了,你下去吧,讓我再好好享受六個月的無邊富貴吧。兄弟!”
“哎!”閔浩憤然的揮了揮衣袖,我可奈何的看着這位昔日的友人,現在的主公。你這又是何苦,憑藉着這些資本,就算是投降,也可享受一生安樂啊。
高傲而腐朽的靈魂,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