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曜看在眼裡,只道:“此事全在一個‘拖’字訣,若能給田家小小的甜頭,讓他們看到一絲希望,便也拖住了他。”
劉聰“哼”了一聲:“朕已經加封了秦氏爲一等國夫人,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們哪裡肯知足?”
“小小一個國夫人是滿足不了大將軍的,”劉曜輕咳了一聲道:“陛下若不想立太子,可以先冊後,現在對於田密而言,最大的困難便是庶子立太子,名不正言不順,可如果讓貴妃娘娘也做了皇后,便是給了他一點希望。”
劉聰腦海裡忽然閃過電光石火的一個念頭,他看向劉曜道:“愛卿的意思是並立雙後?”
“我匈奴向來便有左閼氏,右閼氏,”劉曜笑道:“何時要守那漢人的規矩只能有一個嫡妻?”說到此處,他頓了一下,道:“更何況陛下根本不需恪守雙後,就是立上四後又有何妨?”
如若是雙後並立,田氏仍然權重,可如果立了四後,田氏之權便可分去許多,這果然是一條妙計。
劉聰眉心輕輕抽了一下,卻看向劉曜道:“愛卿以爲立哪四後?”
劉曜拱手道:“這是陛下的家事,臣不敢擅自議論。”
劉聰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幾步,輕輕摁住了劉曜的肩膀說道:“愛卿忠心耿耿,是朕的肱股之臣。”
夜裡獻容悄悄問道:“今日陛下問你該立哪四人爲後,你爲何不提阿琇?”
劉曜淡笑道:“阿琇是咱們送進宮去的,若我去提,豈不是惹陛下忌諱。”
獻容略一思忖,卻道:“可阿琇是陛下心尖上的人。”
“陛下的性子,我算是瞧明白了。”劉曜握着獻容的雪白柔荑,輕嘆道:“他越是看重的東西,就越要故意冷淡。”
“這是爲何?”獻容遲疑不解。
“君王的愛重是最危險的,他是天下之君,他愛之切之的東西,如若時時都在烈火中焚燒炙烤,可能隨時都會灰飛煙滅。所以他心中哪怕愛到十分,也不願意讓她成爲衆矢之的。”劉曜嘆了口氣。
獻容忽然手腕一抖,面色卻有些變了。
“你在想什麼?”劉曜笑着環住了獻容,“我和陛下可不是一樣的,若我喜歡的東西,定要讓天下都知道。”
獻容只覺他從身後貼來,聞着他身上淡淡的衣裳薰香,忽然覺得心中安定,輕笑道:“縱然是在烈火上焚燒炙烤,妾也無怨無悔。”
隔了幾日,宮中便頒下了冊後的旨意。果然是四後並立,,呼延氏本爲中宮,尊爲上皇后;貴妃田氏生下長子,是爲中皇后;這兩者是衆望所歸,並無任何意外。然而讓人疑惑不解的是,左右皇后卻分別爲大小劉氏。
田密要來聽說女兒立爲皇后,大喜過望,可聽說劉睿家居然出了兩個皇后,氣得更加厲害。這次是夫人秦氏勸他道:“老爺何必與那劉睿一般見識,他家縱然有兩個皇后,可沒一個有我們姝兒肚子爭氣的,又有什麼用?現在我們姝兒當了中皇后,生出的孩兒便是嫡子了,陛下到底是偏着我們的。”田密聽了夫人的話,也覺得頗有道理,就此作罷,第二日便去上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