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蕭依然怎麼用力,就是無法掙脫開文郡涵的手,她乞求的目光看着周圍過往的人:“幫幫我,我不認識這個人。”這還是蕭依然回到文郡涵身邊之後,第一次說這種冷漠的話語。
聽着蕭依然的話,文郡涵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然而,蕭依然的乞求是沒有用的,周圍的人只是好奇的看着,沒人對她伸手援助之手,蕭依然被文郡涵拽到天台,然後才放開蕭依然。
蕭依然揉着生疼的手腕,她沒有看文郡涵一眼,她害怕自己又會妥協到沒有自我的地步。
察覺到蕭依然對自己的冷漠,文郡涵眉眸一沉,刀峰般薄薄的脣輕啓道:“蕭依然,你的事我都已經知道了,我……”他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說下去,看着蕭依然的眼睛裡一片心疼。
聽着文郡涵未完的話語,蕭依然的神色裡閃過一絲不安,她沉默幾秒,繼而問道:“你都知道什麼了?”猜測着,心緊張到彷彿要從跳出來了一樣。
“然然。”他改變了稱呼,話語也變得溫柔起來,這讓蕭依然心裡的疑惑更加深了。
“……”蕭依然沒說話,深邃的目光盯着文郡涵,眼底一片探究之意。
文郡涵,他究竟都知道了些什麼?蕭依然心裡猜測着。
“我知道你有胃癌的事,醫生說你的時日已經不多了,我……”
這一次,文郡涵想要說完,蕭依然卻不給他機會,冷聲打斷了他的話:“你是打算可憐我,原諒我,讓我留在你身邊嗎?”她努力了那麼久,都無法取得他的原諒,現在聽說她快要死了,就原諒了她,她的存在可真是個笑話。
“然然,你別激動,我知道以前是我過份了一些。但我發誓,從現在起,我不會再做傷害你的事情了。”刀削斧刻般英俊的臉,神情那麼的嚴肅,話語鄭重其事的說道。
“不再做傷害我的事。”一絲嘲諷的冷笑在嘴角蔓延,她擡頭看着文郡涵,淡漠的聲音直戳問題中心:“那木雪兒呢!你打算怎麼對她?趕她離開嗎?”質問着,激烈的言辭裡瀰漫着絲絲怒意。
“……”這下,換文郡涵沉默了。
文郡涵的不語讓蕭依然知道了答案,嘴角的冷笑肆意又張揚:“文郡涵,我告訴你,我身體健康着呢!你是想看到我痛苦,所以在這裡詛咒我嗎?”如果是死亡換來他的憐憫和愛,她寧願他永遠都恨她。
因爲這樣得到的愛情,她蕭依然不稀罕。
文郡涵一怔,海底深礁般的冷眸深鎖在蕭依然身上,隨即說道:“可醫生……”
“文大總裁,麻煩你帶帶腦子,醫生的話,能相信嗎?”突然之間,蕭依然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對待文郡涵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她這麼做,是已經準備放棄了嗎?
疑惑的目光看着蕭依然,棱角分明的俊臉流露出複雜的情緒,他盯着她蒼白的臉看了好一會兒,低冷的聲音重重的說道:“你的意思,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根本就沒有得胃癌。”他咬着牙說出這句話,猩紅的眼眸裡一片嗜血的殺機。
他簡直就是白癡,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騙了。
蕭依然沒說話,可有時候沉默卻是最好的回答,就像現在這一刻。
得知真相的文郡涵一怒,大手一揚,狠狠的掐在蕭依然的脖頸:“蕭依然,我說過,你膽敢騙我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的?看來,我是對你太仁慈了,才讓你如此的猖狂。”陰冷的話語好似從地獄深處傳來般可怕。
“文郡涵,你有本事就把我殺了。”反正她時日也不多,心也已經死了,死在最愛的人手裡或許會是最好的結局。
“你以爲我不敢嗎?”他壓低嗓音,大手一揚,遏制在蕭依然脖頸的雙手微微用力,眉宇間的憤怒幾乎要掀翻了天。
蕭依然能呼吸到的空氣越來越少,她沒有絲毫的掙扎,似乎連活着都已經放棄了。
她的臉,由蒼白逐漸轉變成醬紫色,彷彿下一秒她就會窒息而死一樣。
眼看着蕭依然就要香消玉壎的時候,文郡涵突然放開了手,厲聲道:“殺了你,豈不太便宜了你,蕭依然,我會讓生不如死的活下去,讓你知道得罪我文郡涵的下場是什麼。”狠狠的撂下一句話,轉身無情離去。
蕭依然猛烈的咳嗽着,那模樣彷彿要把肺也給磕出來一樣,她躬着身子低着頭,餘光看着文郡涵離去的背影,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來。
聽見天台門開啓又關上的聲音,那一剎,蕭依然整個人跌坐在地上,眼淚如決提的洪水般嘩嘩的流着。
郡涵,對不起。
蕭依然不知道,她這樣的做法,爲自己帶來了多大的禍患。
木雪兒在醫院躺了大半個月,傷好出院之後,蕭依然又像傭人一樣被使喚着。而這一次木雪兒要去騎馬,文郡涵點明讓蕭依然陪着一起去。她什麼都沒說,自己搭車,來到了目的地。
春揚馬場
蕭依然到的時候,文郡涵正在教木雪兒騎馬,他們共乘一匹,文郡涵從木雪兒身後將她抱住,身體緊貼着身體,他的頭低在她的耳畔溫柔的說着什麼?木雪兒笑得很開心,臉上是溢於言表的幸福。
明明說好了不傷心,可看到這樣一副畫面,她的心居然還是那麼的痛。
這下,蕭依然總算明白文郡涵指定自己來馬場的原因了,原來是要秀恩愛給她看,是想折磨她吧!
騎完一圈,木雪兒有些累了便出了訓練場,而文郡涵騎着棕色的馬匹馳騁在跑馬場。帥氣的英姿,引得看臺上的木雪兒尖聲尖叫,一旁的蕭依然卻顯得很安靜,彷彿對這些事一點兒都不感興趣的樣子。
可實際上,只有蕭依然自己心裡最清楚,她的眼睛一刻都未從文郡涵身上離開過。
木雪兒歡呼着,餘光卻忍不住看向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的蕭依然,眉眸一凝,嬌豔欲滴的紅脣輕啓道:“蕭依然,我聽說你快死了?”幸災樂禍的話語裡滿是得意之色。
蕭依然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木雪兒,你是還沒睡醒嗎?如果沒睡醒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死的。”語氣有些囂張,嗆得木雪兒笑容僵在了臉上。
木雪兒怎麼知道她的事?難道……一絲不安的想法在心底油然而生,微擡的眉眼不着痕跡的從木雪兒身上掃過,眼底斂過一道複雜的光芒。
“蕭依然,你別囂張,我告訴你,如果你不乖乖離開郡涵身邊的話,你離死日期也就真的不遠了!”尖銳的嗓音,輕描淡寫的話語裡是赤果果的威脅。
“怎麼?你想殺了我嗎?”輕挑着眼眉,略帶囂張的說道。
木雪兒沒說話,靈動的眼眸死死的盯着蕭依然,眉眼之間的殺意好似狂風暴雨般,將她自己也淹沒其中。
“木雪兒,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如果我死了,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你信不信?”她看着她,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言語間是自信與得意。
木雪兒瞪大眼睛看着蕭依然,如果說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蕭依然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了。
就在木雪兒快要氣得想要捧人的時候,文郡涵的聲音由遠而近的響起:“蕭依然,你過來。”冷漠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的命令着。
蕭依然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臉筆容的看着木雪兒,恭敬的說道:“木小姐,我先走了。”在轉身的那一剎,她臉上的笑容被悲傷和難過取而代之。
“郡涵,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她站在文郡涵面前,又恢復成以往的蕭依然,彷彿那天那個情緒不正常的人不是她一樣。
“雪兒馬上生日了,這是我送給她的禮物,你好好的替它清理一下身上,如果弄得不乾淨,就一直弄。”吩咐着,撂下一句話,文郡涵便離開了。
“好,我知道了。”淡漠的語氣,平靜的表情,心卻好似滴血一樣的痛。
目送着文郡涵離開,蕭依然像養馬場的老闆討教了該如何給馬洗澡,正準備動手乾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她只好脫下手套接電話:“你有什麼事嗎?”冷漠而疏離的聲音,帶着一絲怒意。
“蕭依然,你立刻給我過來。”電話裡,傳來木雪兒怒火滔天的聲音。
“木小姐,我現在有事,有什麼話可以在電話裡說的,就在電話裡說吧!”她可沒有那個美國時間陪她玩遊戲。
“蕭依然,你過來一趟。”這一次,是文郡涵的聲音響起。
蕭依然應了一句:“好。”隨即朝看臺這邊走來。
直覺告訴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要不然木雪兒不會當着文郡涵的面衝她發火的,可究竟是什麼事呢!
蕭依然剛一現身,木雪兒突然竄到她面前,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甩手給了她一巴掌:“蕭依然,你實在太過份了,你怎麼可以做這麼過份的事情?”憤恨的話語裡滿是悲傷。
蕭依然被打得耳朵嗡嗡作響,臉上火辣辣的痛更是讓她痛忍不住倒吸一口氣,扭頭,目光直視着木雪兒,脣瓣微張:“木雪兒,你憑什麼打我。”這女人,又在玩什麼花樣?
“蕭依然,你還好意思問我爲什麼打你,你自己看看你的傑作。”她將一件衣服狠狠砸在了蕭依然臉上,激動的神色裡寫滿了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