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蓁蓁不再說話,待樊冬走後,她堅忍疼痛,自己從地上站起身來。
段清緣還是站在那裡,看着她起身,沉默無言。
站起身後,馮蓁蓁又擡眸看着段清緣。咬了咬脣後她還下定決心,要將這段時間心中的苦楚全部吐出來。
她對段清緣說:“這是你第二次推我……段清緣,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你要這樣,這段時間你變了,變得令我害怕、令我茫然……我很不喜歡這樣……”
說着說着,她的視線變得模糊,眼球像被一層迷霧給籠罩住了。
但是,她就是不讓自己明顯的哭出來,又死死的抿脣。
段清緣不想告訴她他的那些煩心事,也不想對她做任何解釋。眼看着從酒店裡面出來的人越來越多,而那些人也很容易注意到他們,所以他又懶懶開口,衝馮蓁蓁說:“先回家吧。”
其他的那些事情,他都不問了,也不做解釋了,深深覺得沒有意思。現在他也只想快點逃離這裡,免得被別人認出他們,然後被拍下來又成爲了明天的新聞。
馮蓁蓁又猜到了段清緣的顧慮,輕輕點頭。段清緣率先提步,走到了車門旁邊,坐進車裡。她緩緩跟上去,思緒遊移。
在回家的路上,他們兩人前所未有的沉默。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均沒有開口說一個字,彷彿對方根本不存在。這也惹得馮蓁蓁心情更加空虛、更加落寞,如此,她倒寧願跟段清緣大吵一架,或者她被段清緣罵得狗血淋頭。
可是,段清緣偏偏就要使用冷暴力,可怕的冷暴力……
回到家裡後,他們兩人也沒有多說話。段清緣將張劍嶽從國外帶回來的那些西藥拿到樓上,當馮蓁蓁從浴室洗澡出來時告訴她,“以後你吃這些藥,其他亂七八糟的別吃了。”
馮蓁蓁淺淺一愣,而後又點了下頭。
段清緣又冷冷提醒她一句,說:“吃法自己看說明書。不懂英文再上網查。”
馮蓁蓁還是點頭,不敢多問他什麼。段清緣說完又自己去了浴室,因爲時間很晚了,要洗澡睡覺了。
等他進去後,馮蓁蓁又去翻看那些藥物。她的英文水平越來越高,所以她很快便看懂了它們是幹什麼用的。
自然而然,她的內心又油生一絲欣慰之情,暗忖段清緣還是關心她的。今天他出門,應該也是爲了給她拿藥吧。
時間愈晚,天氣也愈涼。馮蓁蓁躺在牀上,遲遲無法入眠。段清緣的話好像睡得很香,呼吸柔和均勻、輕緩深長。
馮蓁蓁又不禁睜開眼睛,側身躺着,面向段清緣。
她以爲段清緣睡着了,所以又擡起一根手臂,搭在他的身上,跟他親近。
她不得不承認,結婚以來,她快樂的日子比不快樂的日子要多很多。所以她還是特別感激段清緣,一點也不後悔嫁給他。同時她也明白自己,她越來越愛他了,並且幾乎愛到了骨頭裡。每一天她的心情都會受到他的心情的牽動,他沉着臉,她便不開心,他輕輕一笑,她便心花綻放。
其實段清緣也沒有睡着,馮蓁蓁的手臂搭在他身上,他任由她搭着。好久之後馮蓁蓁已經睡着了,他卻仍舊沒有睡着。他握起馮蓁蓁的小手,溫暖而安全的包裹在他掌心。
因爲這一晚他們都入眠晚,所以翌日上午十點多鐘才起牀。這也昭示着好好的一個週日,已經過去了一小半。
他們早餐和午餐一起吃,所以中午馮蓁蓁做的菜也比較多,加起來四菜一湯。其中,兩個是她特別喜歡的,兩個是段清緣特別喜歡的。
然而,吃着吃着,今天的她突然又變得不愛吃那些菜了。夾起放到嘴裡嚼了嚼,總覺得它們味道變了,難以下嚥。
見她吃平時喜歡的菜也吃得極慢,段清緣又睥睨着她,開口跟她說今天的第一句話,冷問,“怎麼?”
馮蓁蓁對他搖了下頭,說了一句沒怎麼。因爲她確確實實不知道這是爲什麼,反正她的胃口突然變了,吃不下去。
段清緣又猜測,她可能中暑了或者感冒了。畢竟外面天氣那麼熱,而室內溫度這麼低。需要體質比較好的人,才能夠在短時間內適應這種溫度的大幅度變化。
“別出去亂跑了,容易生病。安然待在屋裡吧。”他又補充說。
馮蓁蓁也沉下心想了想,而後應說:“嗯,我感覺我可能中暑了。因爲現在我身子就有點不舒服,但是又不好形象到底哪裡不舒服。”
很快,段清緣又想到了什麼,說:“那昨晚的那些藥,你過幾天再吃吧。”
忽然間馮蓁蓁再次發覺,有時候段清緣真的跟她心有靈犀。她又對段清緣點頭,模樣顯得乖巧,告訴他說:“我也是這麼想的……”
段清緣不再說話,因爲今天他的胃口不錯,所以低頭繼續吃飯吃菜……
十一點多鐘時,他們夫妻便吃完了早餐加午餐。然後,他們又像昨天白天那樣,窩在別墅裡面自娛自樂,消遣時光。
醉聽素琴,淺笑詩吟,淒寒半世留殤銘。往事霏微,來生青脆,紅塵一戀心泣淚。幾度徘徊望鄉邊,思玉顏,夢迴如前。
轉眼間,新的一週來臨。
一大早段清緣便上班去了,留下馮蓁蓁一個人在家。
現在馮蓁蓁已經辭去了思遠集團的那份工作,閒逸在家當主婦,佛無心的人又瞭解到了。所以下午時,佛無心又聯繫馮蓁蓁,約她出來喝茶聊天。
馮蓁蓁又沒有拒絕,一是因爲她規定自己每天都必須出門走走,二是因爲她對佛無心的印象越來越好。
今天他們見面的地方又在一公里外胡鬆路的逸清緣茶樓。
喝茶的時候,馮蓁蓁話語極少,笑容也顯得很牽強,以致佛無心一眼便看出來了,今天她的心情很是壓抑沉悶。哦不,應該是最近她的心情都很是不好。因爲他又記起前天看到她時,她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蓁蓁,你在段家,是不是比較畏怕周衛紅?”佛無心忍不住詢問她。想將她不開心的原因找出來,然後令她變得開心。
馮蓁蓁瀲灩的目光自別處轉移到佛無心臉上,語氣帶着疑惑說:“沒有啊。步伯伯,你問這個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