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咳嗽此起彼伏,杜萌萌奇了怪了,兄臺,您不能吃辣來什麼川菜館啊。
柏子贏更是奇怪,滿臉的疑惑,一邊咳一邊斷斷續續地問:“你不是喜歡吃辣?”
杜萌萌咬牙硬挺:“能……咳……今天嗓子不好……”
“嗯,這就對了,前兩天我有看見你買麻辣面。”柏子贏捨命陪君子了,咳的臉都紅了仍沒放棄撈菜。
夾菜的手停了下來,杜萌萌有點蒙:“你看見我了?”
“嗯,前天,你下班,回家路上。”
柏子贏的話雖然不成句,但是杜萌萌也明白了,前天她下班的確去買麻辣面,但那不是她要吃而是給老媽買的,所以柏子贏,你是看見我拎着辣面所以才帶我來吃川菜,而你卻一點辣都不能吃,對不?
杜萌萌就那麼看着柏子贏。說不清心裡是個什麼滋味。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對他的憎恨正在一點一點消失。
算了,一個病人,何必耿耿於懷呢。就當遇見個頑劣的孩子,那些不過是他的惡作劇,反正就三個月,很快過去了。
杜萌萌不停的寬慰自己,而後倒了杯水推到柏子贏面前:“你不能吃就別吃了,會把胃辣壞。”
“不要緊,偶爾吃點沒關係,挺有意思的。”
柏子贏說這句話時,剛用紙巾擦過眼睛,辣椒辣的他眼淚流出來,於是,兩隻眼睛溼漉漉的,像是受了什麼委屈,那模樣,可憐又招人疼,像極了幼稚園裡的小朋友。
杜萌萌的職業病犯了,霎時升騰起一股母愛。吩咐服務生儘快送壺小米粥來,而後扯出幾張紙巾幫人家擦眼淚:“你是不是傻?不喜歡吃的東西別吃好了,我又不是小孩,要你陪……”
柏子贏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她,腦子不受控制的想起些讓他無法忘記的畫面……
今天參加宴會的衣服也是柏子贏爲她準備的,寶藍長裙,外面搭了件黑色的小披肩,因爲吃辣比較熱,杜萌萌把小披肩拿了下來,露出兩條雪白的手臂和頸間一大片肌膚。
燈光映襯下,杜萌萌露在外面的肌膚雪白如玉。柏子贏就那麼盯着,眸光漸漸變的驚恐。
杜萌萌完全沒察覺到柏子贏的異樣,自顧自的嘚嘚個沒完,直到被他猛然推開才發覺,柏子贏的臉慘白如紙,死命按着胸口竟是無法呼吸的模樣。
“你怎麼了?”杜萌萌大驚,隨即心下哀嚎,這哥們不但精神有問題,看情形,哮喘病也不輕!
“藥、你的藥放在哪?”杜萌萌沒頭蒼蠅似得胡亂摸着柏子贏身上的衣袋。哪裡有藥呀。
柏子贏再次推開她,而後硬撐着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外走:“你自己、回去……”
誒呦喂,氣都喘不上來了,還逞強!
杜萌萌緊跟着柏子贏,期間幾次想要靠近他,奈何柏子贏像躲瘟疫一樣拼命地推她。
真是的,好像樂意管你似得,姑奶奶巴不得你趕緊死了!杜萌萌一跺腳,由着柏子贏自生自滅去了。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後,柏子贏把車停在了路邊。四道車窗緩緩降下,傍晚的清風微涼,柏子贏深呼吸了幾次,胸口的憋悶漸漸消失。
茫然的看着街道上匆忙而過的人羣,柏子贏輕輕垂下眼簾,周身瀰漫着無法言明的悲傷。很痛苦,難以抹去的記憶,此生怕是永遠刻在他的腦海裡。
杜萌萌穿着華貴的禮服裙站車邊和計程車司機砍價:“淮海路東街,三十塊去不去……三十五……三十八……大哥行行好吧……”
五十塊!杜萌萌恨的,心說柏子贏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會把這五十塊從你身上找回來!
杜萌萌嘰嘰歪歪的罵了一路,臨下計程車時,接到鄭彥楓的電話,心情頓時美麗了。
鄭彥楓說,公司派他回來辦點事,有一天私人時間,問她有沒有空出來見個面。
杜萌萌歡喜的找不到東南西北了,擎着電話狂點頭:“有有有,到了第一時間給我電話!”一呆,杜萌萌非常擔心柏子贏趕在同一天約她。
怎麼辦呢?杜萌萌想了半宿,決定還是以防萬一吧。
柏子贏除了週末回家陪父母,其它時間都是住在上次帶杜萌萌去的那棟別墅,一個人住三層樓,略顯冷清,但他習慣了。
很久了吧,這裡沒來過客人,以前路尋歡偶爾會過來陪他,成年後路少爺忙着風流再也沒工夫搭理他了。其實他大可讓童依寧住進來,童依寧也暗示過他很多次,可是他不想,或者說,做不到。那個心結,恐怕這輩子都無法解開。
站在臥室的大牀旁,柏子贏發了好一會呆。那天不知道抽什麼風了,竟然讓杜萌萌睡在這張牀上,自記事以來,他的牀從未讓人碰過,母親和父親都沒有,可杜萌萌睡了。
煩躁的撤掉那張沾了女人氣息的牀單,柏子贏團了團仍在垃圾桶裡,隨後啓開灌啤酒一仰脖兒喝個乾淨。
杜萌萌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