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萌萌打算再和他商量商量,當初籤協議時他可沒說自己有病,這算隱瞞實情對吧。
“柏子贏……”說心裡話,杜萌萌有點不忍心,不管怎樣,這兩天相處他對她還是不錯的:“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知道了你的病,那、那咱們還是……”杜萌萌語無倫次的說不清楚。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柏子贏側頭,很是奇怪的看着她:“說了我的病不會影響到你怎麼還說,難不成你很期待?”
期待?杜萌萌懵了,有毛病啊期待你犯精神病:“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按協議辦事,如果你一定要解除也可以,違約金知道吧,一百萬,稍後我會讓秘書把賬號告訴你,下去吧。”
杜萌萌哭了,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她就是因爲知道有一百萬違約金的事所以才和他打商量,可是你看這個損人,明明是他欺騙在先,現在可倒好,反咬一口讓她賠錢,哪有這麼欺負人的。
“柏子贏!你別欺人太甚!”杜萌萌連哭帶吼:“這麼缺德你就不怕遭報應!怪不得年紀輕輕的得了那種病,活該!”
這話說的太狠、也太殘忍了,至少柏子贏是這麼認爲的。
那雙好看的眼睛再次眯了起來。
看來這是他發病的第一個信號,而後便是第二個……
拼命的掰着掐在脖子上的手,杜萌萌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後背緊緊貼着車壁,腦袋緊緊貼在冰冷的車窗上,杜萌萌使出全身力氣想要掙脫開扼住呼吸的那隻手,奈何,一點用處都沒有。
“你竟然敢嘲笑我?”柏子贏咬牙切齒,俊臉因爲震怒而扭曲到讓人恐怖。
緩緩擡起另一隻手,柏子贏玩味地輕拂着杜萌萌的臉蛋:“你猜,我敢不敢殺了你?”
開玩笑,光天化日之下膽敢明目張膽行兇?杜萌萌不信,可腦子裡又有個聲音提醒她,以柏子贏的財勢,想要把她處理成失蹤人口或者意外死亡,也不是不可能。還有一點,精神病患者殺人,不用償命。
“柏少爺,”杜萌萌一個字一個字的擠:“我媽媽,知道我和你出去,宴會的人也有看見……”
杜萌萌的意思是你千萬別胡來,一大羣人看見我跟您走的,就算您有病也不想被大家知道是吧。S省商會會長是個精神病,這事要是傳出去,柏家的臉面可就沒地兒放了。
“是嗎?”柏子贏輕笑,完全不在乎:“可是沒人看見你回沒回到家,哦,忘了告訴你,你媽媽目前正在和我母親shopping……”言外之意根本沒人給你作證。
杜萌萌害怕了,長這麼大第一次懂得了什麼叫恐懼和無能爲力。她現在就像一隻仍人宰割的小綿羊,除了瞪着她那雙絕望的眼睛等死,別無它法。
電話鈴聲猝然響了起來……
後來有很長一段日子,杜萌萌對童依寧特別好,即便知道這個女人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劫難,依舊試着說服自己,她曾經,救過自己一命。
“依寧……”接通電話時,柏子贏便鬆開了禁錮着杜萌萌的那隻手。輕抿薄脣眸光流轉,陰戾之氣悄然退去。
杜萌萌劇烈的咳嗽,咳了兩聲收到柏子贏警告的眼神,立馬驚恐的捂緊嘴巴。
大概那邊問了旁邊是誰,柏子贏也沒隱瞞,直截了當地回:“杜萌萌。”
看來,童姑娘知道她的存在。
倆人聊的好似都是些無關痛癢的話,什麼好好照顧自己,注意天氣變化吧啦吧啦……
杜萌萌靜靜的聽着,腦袋裡飄着一個大大的問號,那就是,童依寧是否知道他的病。如果知道,那她可打心眼裡佩服這位童小姐了,如果不知道,那可真替她感到悲哀。但不管怎樣,這個電話對柏子贏而言,是起到鎮靜作用的。
掛斷電話,柏少爺已經恢復正常,神色平靜甚至還帶着點溫柔:“川菜對吧,嗯,快到地方了。”有點像自言自語,又有點像爲剛纔的舉止道歉。
生死邊緣走一遭,杜萌萌再也不敢造次,一動不動地坐在副駕的位子上,整個人是僵的。
車子轉了兩個彎在一家裝修輝煌的川菜館停下。下車後,柏子贏很自然的拉住杜萌萌的手。
杜萌萌明白他這是爲了作秀給大家看,趕緊跟上他的腳步,生怕配合不好再惹這瘟神發怒。
服務生引着她二人進了一間小包廂,而後柏子贏開始點菜。也沒問杜萌萌喜歡吃什麼,總之他一個人做的主。
滿滿一桌子,全是辣的!紅通通一片!
杜萌萌嚥了口吐沫,一咬牙,撈了塊裹滿紅油的肚片扔嘴裡。
柏子贏看了她一眼,夾了塊藕慢慢嚼着,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