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諾喬一到海邊,馬上放眼向海上眺望,可是什麼鯊魚也沒看見。大海平靜的像是一面水晶的鏡子……”
男人的聲音沒太多聲調起伏,不像是在講故事,更像是在念一份報告。
可窩在被子裡的小傢伙聽的入迷,卻又抵不過睏意,漸漸合上了眼睛,又過了幾分鐘,有小孩子細細的輕鼾聲響起。
司徒慎看了眼已經熟睡的小孩子,合上手裡的《木偶奇遇記》。
起身想要離開時,垂放在牀角的手卻被抓住,他不由的停下動作看過去,睡夢中的小傢伙似乎微微皺了眉。
猶豫了下,他彎身重新坐了回去,很快,小傢伙皺起的眉也舒展了開來。
司徒慎便不敢再動。
起早將該批閱的文件都批完,打了兩通重要客戶的電話,開了個長會後,司徒慎一刻不休息便開車往施工現場跑。
和前兩天一樣,他將卡宴停在施工口的一百米處,然後拿過施工表下車,腦袋裡想着哪些地方是要他們注意或者修改的。
可是走近時,他卻發現,原本應該在醫院裡的人卻俏生生的出現在這裡。
“這裡二樓的女洗手間,入口的窗戶再往側邊去一點,知道了嗎?”一手扶着腰,一手拿着圖紙的秦蘇對着身旁的施工員說。
“是,秦總!”施工員恭敬的點頭,又聽她交代了幾句後,才跑開。
“你怎麼在這?”
正打算往下一個點走的秦蘇聞聲,轉過身來,就看到微皺着眉心的男人。
“喔,我剛來不久。”她笑了下,卻答非所問。
“你不是應該在醫院?”司徒慎只好耐着性子繼續問。
“我出院了啊,就是個急性闌尾炎,一般的孩子還都會得,也不是什麼大手術。”秦蘇眨着眼睛,雖然沒化妝,但氣色不錯。
“醫生不是建議說,七天以後再出院。”男人睨着她,不禁提醒着。
秦蘇豪邁的擺了擺手,帶點江湖氣,“沒事,好多人手術兩三天就出院了,一個個都活蹦亂跳的。再說,我放心不下這邊,交工期這麼短,每天都要趕進度的,親自盯着他們也能給點壓力!醫院那邊每天去輸兩袋抗感染和消炎的藥就可以了。”
在醫院裡,除了輸藥時,其他時間都沒什麼事幹,乾乾的待着,秦蘇有些堅持不住。更何況,也想到她一住院,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他分身去忙,不放心,更捨不得他太累。
“嗯。”司徒慎薄脣微抿,低應了聲,覺得自己有些多管閒事。
她是誰。她是無所不能、無堅不摧的秦蘇,連生孩子的時候都沒有喊疼過一聲,這樣的小病小災,對她來說又算什麼。
秦蘇凝眸看了他半響,驀地一挑眉,“擔心我啊?”
司徒慎偏頭,正好撞上她點點笑意的眼睛,彷彿有一隻小小的手,在他心尖最怕癢的那塊肉上抓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