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帆陷入黑暗的那個瞬間,她一直握在手裡的破軍突然猛烈地晃動起來,頓時驚醒了有那麼一瞬間呆愣的千帆,而那個巫醫看到千帆竟然這麼快就清醒了,眸中立刻閃過一絲訝異,隨後便是濃濃的殺氣。
而千帆隨即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身上殺氣四溢,就連站在她身邊的洛朗釋也感覺到她的強大氣息,有些狐疑得看向她看着的人,在看到那個巫醫的時候,洛朗釋一愣,隨即蹭到千帆身邊耳語道:“那個是卿馳國的巫醫大人,卿馳國國君十分信任他。”
千帆冷哼一聲,收回視線,低聲問道:“你認識他?”
“之前遊走卿馳國的時候聽說過他的事,你要是想知道回頭告訴你,”洛朗釋看到那男子已經走到洛朗空面前,連忙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那個男子看到洛朗空站在最前面,不禁微笑着拱手說道:“想必你就是湟源國七皇子洛朗空吧?路途遙遠,蕭隕可能有些水土不服,身體多有不適,所以耽擱了時辰,真是抱歉。”
洛朗釋聽到卿馳國太子蕭隕的話,差點笑噴出來,立刻低下頭,但是不停抖動的雙肩昭示着他正在努力地忍住自己的笑意。
蕭隕自然早就察覺到洛朗釋的奇怪,笑着說道:“這位想必就是三皇子洛朗釋了吧?久仰三皇子大名,今日有幸得見實乃三生有幸,若是他日三皇子榮登大典,還望不要忘記蕭隕啊!”
“蕭太子此話若是被父皇聽了去,想必兩國之間不會太愉快的,”洛朗釋擡起頭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副得體的笑容,淡淡地說道:“父皇身體康健,蕭太子竟然就開始詛咒父皇,難不成是對湟源國不滿麼?”
千帆聽到洛朗釋的話,心中一笑,不禁感嘆這些皇子即便是性情散漫,但也不會那麼輕易就被人欺負,幾句話來來去去就已經刀光劍影,和她比起來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蕭隕看到自己說的話並沒能讓洛朗空和洛朗釋有什麼不悅,立刻便掛上了一副溫和無害的笑容說道:“三皇子言重了,蕭隕只是玩笑而已,莫要見怪。”
“湟源與卿馳雖然相距不遠,但是風土人情各不相同,蕭太子還是儘量少開玩笑,”納蘭珉皓吊兒郎當地將一隻胳膊搭在洛朗釋的肩膀上,揚眉說道:“若是無傷大雅倒也無妨,在人生地不熟的湟源國若是惹惱了什麼地頭蛇,到時候人家可不認識您是卿馳國的太子。”
“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趕快回宮吧,”洛朗空聽到納蘭珉皓說完立刻跳出來打斷正要開口的蕭隕說道:“蕭太子,父皇還在宮裡等着您,這邊請。”
“七皇子,我帶來的人似乎都有些凍傷了,”千帆眼睛轉了轉,立刻笑着走上前對洛朗空說道:“還請七皇子帶蕭太子先行,我們隨後趕來。”
“這樣啊,”洛朗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但面上還是一副嚴肅的樣子說道:“那你儘快安排,莫要耽擱太久!”
千帆立刻應聲,退到了一邊,不過那個蕭隕似乎對千帆十分感興趣,歪着頭看了千帆半天,才說道:“這位姑娘也是湟源國的臣子?”
“是,這位是當年大破月滅族的嶽少將軍,現在是慎刑司的大司長。”洛朗空介紹過千帆便擋在了她身前,隔斷了蕭隕好奇的目光,笑着說道:“蕭太子,這邊請。”
蕭隕一行隨着洛朗空帶着僅剩的十幾個士兵向京城走去,當千帆和那個巫醫擦肩而過的時候,千帆卻感覺到破軍的錚然而動,心中不禁有些詫異,破軍之劍自被她從神谷之門帶出來之後很少有這樣過,她不明白一把劍會對什麼產生反應,但是她卻十分清楚的知道,破軍也不喜歡這個巫醫。
直到他們離開,千帆仍看着他們的背影默不作聲,納蘭珉皓走過來問道:“帆兒,怎麼了?”
“破軍反應很大,我不明白一把劍爲什麼會對一個巫醫有這樣的反應,”千帆皺着眉頭說道:“剛纔我無意間跟那人的眼睛對視,就好像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若不是破軍,我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快醒過來。”
“回去問問雲老頭,他對這些古劍很瞭解,”納蘭珉皓聽到千帆這麼說,也有些緊張地問道:“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沒有哪裡不舒服吧?”
“哎呀,都說清醒過來了,珉皓大哥你至於這麼緊張麼,”洛朗釋從旁邊走過來,願賭服輸地說道:“走吧,咱們千香樓去等七弟。”
千帆安排小鄧帶着那些士兵一同回去,便策馬跟納蘭珉皓和洛朗釋先行離開,直奔千香樓,要了間雅座,洛朗釋才說道:“剛纔沒來得及說完那個巫醫的事,咱們現在繼續說,其實我對那個巫醫也瞭解不多,因爲在卿馳國的時候所有人提起巫醫門都是諱忌莫深。”
“巫醫門?”納蘭珉皓不禁皺起眉頭,看着洛朗釋說道:“就是那個江湖上擅長偷棺材的巫醫門?”
“就是那個,”洛朗釋看千帆聽的一頭霧水,便從頭說起巫醫門的事。
巫醫門的每代大巫醫是卿馳國的國師,一開始只是占卜星相、國運等等,但是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六十年前,巫醫門出了一個天縱奇才,當時的大巫醫本來是打算將大巫醫之位傳給他,卻沒想到那個人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一本邪術,可以修煉得道。
不過想想這種事也不可能成功,但是那個奇才卻是硬生生地改良了那本邪術,利用剛入土的屍體煉成傀儡,一開始沒有人現,但是不斷失敗的他只能不斷地偷棺材,終於被人抓到了。
大巫醫十分惱怒,下令將這個人處死,但是沒想到的是這個人反過來殺了大巫醫,隨後將大巫醫煉成了傀儡而且成功了,從此以後巫醫門就徹底淪爲了他的天下,整個巫醫門都開始修煉邪術,自然要不斷地偷棺材,於是這個偷棺材的巫醫門在江湖上也就傳開了。
“卿馳國國君不過問這件事嗎?”千帆不禁詫異地問道:“巫醫門好歹也算卿馳國國師的門派,這等做派豈不是讓別人背地裡戳脊梁骨?”
“四十年前,上一代大巫醫忍辱負重,直到那人完全相信他之後藉機殺了那個奇才,隨後成爲新一代巫醫,殺了好多修煉邪術的人,慢慢才又變回了之前的樣子。”洛朗釋邊倒茶便解釋道:“所以巫醫門才保住了大巫醫的位置,這些都是我在卿馳國寺廟住了好久才聽那裡的主持方丈說的。”
“這一任大巫醫看上去也不怎麼和善啊?”千帆想起剛纔那個人眼中的殺氣,冷哼道:“說白了,還是改不了邪門歪道的習氣。”
“那倒是,”納蘭珉皓點點頭,對着洛朗釋說道:“你去看看那個全席宴做的怎麼樣了,再等下去都到第二天了!”
“我付銀子還得讓我去催菜,”洛朗釋翻翻白眼,不滿地說道:“又不是沒有小二,我不要去。”
“你們倆,”千帆仔細回憶着剛纔的場景,突然問道:“有沒有注意到那個蕭隕馬車的後面似乎還有一輛馬車?但是車上的人似乎沒有下來?”
“是卿馳國的六公主,”這個時候,洛朗空面色凝重地推門進來說道:“我送蕭隕到皇宮之後,那個女人才下來馬車,蕭隕說是七公主蕭愛。”
“蕭隕帶着六公主來是什麼意思?”千帆皺着眉頭看向洛朗空問道:“你不要告訴我他們來是爲了和親?”
“正是!”洛朗空嘆口氣說道:“剛纔在御書房,蕭隕已經跟父皇提起這件事了,咱們現在唯一沒有訂婚沒有娶親的就只有……”
現他們三個人全看向自己的洛朗釋頓時跳起來,一臉驚恐地說道:“你們不會告訴我,我要和那個什麼什麼幾公主成親吧?”
“不是你,難道是我們?”納蘭珉皓突然幸災樂禍地拍手笑道:“小三兒,你終於也要成親了啊!”
“纔不要!”洛朗釋瞪大眼睛,連連擺手說道:“你們千萬不要開這種玩笑,我還沒有逍遙天下呢,我不要成親!”
“三哥,你比我還年長,可是目前還沒有娶親,對父皇來說絕對是件大心思啊!”洛朗空無奈地攤開手說道:“這樣既能解決你的人生大事,還能達到兩國和平,父皇何樂而不爲?”
“可是我根本沒見過那個什麼什麼幾公主!”洛朗釋着急地說道:“不行,我得去跟父皇說,我可不能娶那個女人!”
“三哥!”洛朗空無奈地拉住他,嘆口氣說道:“父皇還沒有說明讓你娶她!只不過是定下來明天在皇宮設宴,招待蕭隕和蕭愛,看來父皇似乎還想讓蕭隕挑個貴族少女帶回去做側妃。”
“蕭隕那種人,看上去表面無害,卻比誰都心狠手辣,”千帆搖頭嘆息道:“若是哪家的姑娘被挑中,怕是有去無回了。”
“姑娘!”就在幾個人正爲蕭隕和蕭愛的事說個不停的時候,楓陽滿身是血地抱着瑟瑟抖的嶽冷宇衝了進來,又焦急地說道:“城南巷口,楓夜他……”
話未說完,楓陽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直接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