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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代表英武侯府麼?”千帆聽到吳卓英的話,不禁擡眸看向他,詫異地問道:“況且你爲什麼願意背棄皇后站在我這一邊?”
皇后雖然是英武侯府的旁支,但與英武侯府也是同氣連枝,又怎麼會縱容英武侯府背棄於她?
“姐姐,英兒這些年一直在外,雖然當年與姐姐不過是一面之交但也算的上生死之交,姐姐當年在水下曾經對英兒說過不能死,要好好活着,英兒一直謹記在心,”吳卓英認真地說道:“所以姐姐你能告訴我,你相信英兒嗎?”
千帆看着這個眸中含着認真而又執着的少年,不禁嘆口氣說道:“英兒,英武侯府最近的事你是否知情?”
“姐姐是說那些女人死在英武侯府門前的事麼?”吳卓英很顯然對這件事相當清楚,便點點頭說道:“這也是我今日來尋姐姐的緣由。”
“你來是爲了問我什麼?”千帆看着吳卓英,不知道這個少年會不會爲英武侯求情,而千帆也清楚地知道,如果吳卓英有心求情,那麼她勢必會暫且放過英武侯府一次,就算看在鐲子的份上也是要做的。
她嶽千帆這麼多年來,向來不會放過背叛自己的人,但是也不會狠心到去對付一個願意幫助自己的人,所以想到這裡,千帆也沒有繼續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吳卓英。
“父親在外面有那麼多外室,母親以前雖然知情但爲了整個英武侯府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全都擺在明處,倒也是保護英武侯府的一個方式。”吳卓英平靜地說道,面上沒有絲毫的不悅。
因着前段時間千帆故意將那些人丟到英武侯門外,皇上遷怒於英武侯謀害人命,還讓百姓指指點點,造成太過於惡劣的影響,所以下令英武侯從此不許上朝,其實也是變相地剝奪了英武侯的權利。
無法在朝堂上說話的英武侯對於洛朗瑜來說已經毫無用處,但是洛朗瑜現在自身難保,自然不會多樹立一個敵人,所以他暫且並沒有與英武侯翻臉。
但是吳卓英卻從這裡面看出了洛朗瑜的心思,甚至覺得這樣遠離朝政反而是保全英武侯府的最好的方式,千帆覺得眼前的少年明明是絕頂聰明,那麼今日他所做的一切究竟是試探還是真正的示好?
“姐姐方纔不是問我如何能代表英武侯府嗎?姐姐可知道英兒的二姐姐是個美麗端莊的女子,而且去年便許了人家,今年本是應該成親的。”吳卓英說道這裡,似乎觸動了什麼心事,一時間又沉默了下去。
千帆對於吳卓英所說的二姐姐還是有些印象的,英武侯府的女子大都十分美貌,這一點從太后和皇后的身上便能看出來,而吳卓英口中的二姐姐正是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稱的吳夢雨。
吳夢雨屬於典型的大家閨秀,舉手投足間都是規規矩矩,而且說話溫言細語,從不與人交惡,據暗部的消息來看,吳夢雨性格十分溫善,布衣施粥也是常事。
千帆當初要對付的是英武侯,其他人倒也沒打算動,再加上聽聞這個吳夢雨如此善良,倒是起了一絲憐憫之心,所以纔會單獨針對英武侯做了安排。
吳卓英這會似乎緩和了情緒,但是溫和的面容仍舊露出哀傷,悲憤地說道:“洛朗瑜在府上看到了二姐,竟然偷偷將二姐擄走,我回來之後才查出了二姐的下落,只不過尋回了一具屍首。”
“洛朗瑜爲什麼要擄走你二姐?”千帆聽到吳卓英說的話,自然明白吳卓英似乎與吳夢雨的關係十分親近,不然也不會如此憤恨。
“我當時真的氣昏了頭,所以直接去找洛朗瑜,讓他給我一個說法,結果他卻根本不承認自己做過此事,還對皇后說我二姐姐自己不檢點,竟然誣陷於他!”
吳卓英狠狠地攥着拳頭,怒聲道:“二姐明明被他虐待致死,而且死不瞑目,皇后娘娘明明知道事有蹊蹺,竟然視而不見!這種人我爲什麼要站在他那邊!”
“英兒,你考慮清楚了嗎?”千帆雖然倒是希望英武侯府與洛朗瑜分道揚鑣,但是也擔心如今只不過是英武侯府演的一場戲,所以平靜地說道:“你雖然備受寵愛,但代表不了英武侯府的立場。”
“姐姐,父親如今臥病在牀,已經不能言語,母親一直貼身照顧,而大哥二哥在外帶兵,所以在大哥二哥回來之前,母親自然是聽我的。”吳卓英清澈的眸中閃耀着仇恨的光芒,堅決地說道:“只要能爲二姐姐報仇,我做什麼都可以!”
“英武侯府不能言語?”千帆沉思地看了吳卓英一眼,似乎在確認什麼。
吳卓英並沒有迴避她的眼神,緩緩地說道:“不能言語,也不能動彈,至少在我沒有報仇之前會一直如此。”
千帆沒想到吳卓英爲了吳夢雨竟然對自己的父親下手,不禁敲了敲桌子,慢慢地說道:“這麼大逆不道的事你也做得出來?”
“二姐姐待我極好,父親卻一心只想着他的榮華富貴,若是沒有了親人,就算是家財萬貫又如何?”吳卓英面上閃過一絲決絕,堅定地說道:“我答應過二姐,此仇必報!”
那一日,若不是他在二姐耳邊答應了報仇,二姐的眼睛怎麼也不肯閉上,所以吳卓英試圖勸父親脫離洛朗瑜,可是無功而返,所以他對着自己的父親下毒,哪怕將來揹負萬千罵名,他也要報仇。
“既然英兒你有這番決心,我自然會幫你的,”千帆淡淡地看了窗外一眼,隨後說道:“你可知道洛朗瑜身邊有個謀士叫做樑深?”
“樑深?”吳卓英閉上眼睛,想了一會才睜開眼睛說道:“是那個一直跟在洛朗瑜身邊,彎腰駝背的老者?”
“正是!”千帆點點頭說道:“樑深此人格外陰險狡詐,而且一直未洛朗瑜出謀劃策,既然你想替你二姐姐報仇,不妨先從他身上收點利息吧!”
“那姐姐的意思該如何做?”吳卓英立刻問道,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爲吳夢雨報仇了,他知道千帆向來主意多,而且也不願因爲自己打亂了千帆的計劃,所以纔會主動來見千帆,爲的就是讓千帆明白自己與她是一條戰船上的人。
“七皇子前往江北時曾遭到偷襲,皇上雖然面上毫無反應,但是一直在查探此事,所以咱們只要將計就計就可以了。”
千帆低聲在吳卓英耳邊說了些什麼,吳卓英連連點頭,隨後對千帆說道:“我知道了,一切就按照姐姐說的做,我出來太久了,今日便先回去了。”
看着吳卓英裝扮成一個俊俏姑娘,千帆也着實愣了愣,吳卓英對她笑了笑,很快便離開了。
“門主,若是這吳卓英是假意投誠,您的計劃不就會被洛朗瑜知道了?”姜不知見人已經走遠,這纔開口問道:“到時候門主豈不是十分被動?”
“你覺得我會只有一個辦法嗎?”千帆看着手上的鐲子,微微笑着說道:“這一次只不過是試探而已,若是那個少年真的站在我這一邊,我自然是開心的。”
千帆相信這個世上有像雲子升那樣恩將仇報的人,也就自然會有如同吳卓英這般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的人,所以她想試着相信吳卓英一次。
就在千帆和吳卓英私下會面的時候,七皇子洛朗空已經進宮去了御書房,而納蘭珉皓自然是毫無形象地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吃着葡萄,彷彿根本沒有覺得自己是在皇上面前一般。
“父王,兒臣幸不辱命,江北水患已經解決了。”洛朗空這次回來,身上少了一些溫文爾雅,反倒是多了些許堅毅,想來是真的吃了不少苦頭。
“這件事辦的很不錯,你也累了,早點回去歇着吧!”皇上似乎十分疲憊,淡淡地擺擺手,似乎並不願見到七皇子一樣。
不過這個時候,外面傳來太監得唱喏聲:“大皇子駕到!”
皇上低垂的眸中閃過一絲冷意,卻在洛朗瑜踏進御書房的那一刻擡頭笑着看向他說道:“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匆匆忙忙地趕過來?”
“父皇,我聽說七弟回來了,所以想着來看看七弟,不想唐突了,是兒臣的過錯!”洛朗瑜眉眼間都帶着激動的笑容,跟皇上行完禮纔看向洛朗空說道:“七弟,我回來的時候你去了江北,今日咱們兄弟才得以見面,真是讓人開心。”
“大皇子,你我之間怕是還沒有那麼熟悉,所以就不必這麼假惺惺地寒暄了。”洛朗空一直以來都是笑容滿面,如今竟然對洛朗瑜如此惡劣的態度,不禁讓洛朗瑜一愣。
“老七,你怎麼這麼跟你大哥說話?”皇上面上似有不悅,冷冷地看着洛朗空斥責道:“跟你大哥道歉。”
“父皇,我與七弟本是不熟悉,這件事與七弟無關,還請父皇不要怪罪七弟!”洛朗瑜幾乎是立刻就替洛朗空求情,看上去不知道還真以爲他們兄弟情深一般。
“大哥?父皇你怎麼不問問這位大皇子派人在江北追殺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是他的七弟呢?”洛朗空冷冷地看向洛朗瑜,毫不留情面的說道。
“七弟你再說什麼!”洛朗瑜一臉驚訝,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隨後委屈地說道:“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人,好不容易有了兄弟,又怎麼會派人去追殺於你呢?”
“不知道大皇子可認識樑深?”洛朗空冷哼一聲,隨後對着皇上說道:“父皇,兒臣當時被追殺,幸得護衛所救,而且還擒住了當時的帶頭之人,還請父皇傳他進來!”
“哦?還有這樣的事?”皇上聽到洛朗空的話,眉毛一揚,別有深意地說道:“既然老七抓到了人,那就傳上來看看,不過瑜兒,這個樑深可是你府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