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兒,皇上傳召咱們速速進宮,先走吧?”納蘭珉皓走進牢房,對着千帆說道。
“我還有些事想問問他,”千帆示意納蘭珉皓稍安勿躁,轉過頭看着洛朗瑜問道:“洛朗瑜,你明知道元尊最後要一統天下,爲什麼你還要幫他?就算你做了湟源國的帝皇,最後不還得拱手讓給他?而且你真的相信元尊會放過你?”
“我當然不相信他會放過我,而且我只是利用他來幫我坐上皇位而已,你以爲我真的會相信他麼?”洛朗瑜冷笑道:“他也不過是利用我而已,他以爲我不知道他的心思,無非就是讓我替他鋪好路,然後坐收漁翁之利而已。”
“你有把握擺脫掉他的控制?”千帆緊鎖着眉頭,看着洛朗瑜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他不可能這麼輕易地幫你坐上皇位,難道你以爲元尊想不到你有可能背叛他?”
“不錯,他在湟源國還有很多暗探,如果我出事了,那麼那些人就會在湟源國製造恐慌,所以就算洛朗空登基也未必能坐得穩這個位置,”洛朗瑜面無表情地說道:“但是你不用指望能在我這裡得到什麼暗探的消息,因爲我真的不知道是誰。”
“你既然不知道,我自然是不會強求,我想你會好好想起來的,咱們走!”納蘭珉皓直接拉着千帆往外走去,完全不顧洛朗瑜的大吼大叫。
“你怎麼不等我問完?”千帆坐上馬車才奇怪地看着納蘭珉皓問道:“再等一等也許他就會說了。”
“他不會說的,也許是真的不知道,也許是不想說,”納蘭珉皓搖搖頭,對着千帆說道:“洛朗瑜那個人說話你只能相信一半,其餘的很有可能都是假的,你想想他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地把所有的事都交代清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難聽點叫狗改不了吃屎,小七坐不穩皇位最高興的就是他。”
“我明白你說的,但是不從他那裡想辦法得到一些信息,元尊的那些暗探隱藏的太深,咱們抓不出來遲早是個問題,小七剛剛登上皇位,很多事都還要慢慢學,若是咱們不替他解決這些後顧之憂,他更是焦頭爛額。”
千帆皺着眉頭說道:“暗部查了那麼久,也不過就找到了十七個人,剩下的究竟在哪裡無人知道,但是登基大典可是快要開始了,到時候要是真的有人要刺殺小七,咱們怎麼辦?”
“雲老爺子似乎從邊關返回了,據說是打算告老還鄉了,我猜想他可能是想來參加小七的登基大典,不管怎麼說他帶兵打仗多年,在各國威名遠揚,想必雲老爺子也是爲了給小七助威
。”
納蘭珉皓拍了拍千帆說道:“現在最重要的事查清楚水妃的死是怎麼一回事,咱們不怕他們不出手,因爲只要出手,那麼必定會有破綻,到時候也許會有另外的線索。”
千帆和納蘭珉皓趕到水妃宮裡的時候,遠遠地便看到洛朗空站在宮門口,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參見皇上!”納蘭珉皓和千帆在外人面前自然不能像私下裡那麼隨意,於是向洛朗空行禮後才起身問道:“皇上,水妃是怎麼回事?”
“父皇在裡面,水妃有了身孕,前兩日父皇便跟皇姑一起去了青雲寺,本來是想爲她腹中海爾祈福的,”洛朗空嘆口氣說道:“父皇得知水妃死了,很傷心,現在不想讓人家打擾。”
“你有沒有什麼發現?”千帆歪着頭朝裡面看了一眼,卻只能看到裡面的幔帳,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形。
“沒有任何發現,”洛朗空搖搖頭,嘆口氣說道:“就是躺在牀上,似乎是被人勒住脖子窒息,但是宮女太監都說昨晚沒有任何人出入過宮殿,而且守夜的宮女也沒有聽到呼救聲。”
“看來是高手啊!”納蘭珉皓皺起眉頭說道:“那些守夜的宮女也許根本聽不到,因爲他們很有可能是睡得太死了,不過究竟是誰要殺害水妃呢?”
“咱們去御書房吧,讓父皇自己呆一會。”洛朗空安排人在這裡照看太上皇,便帶着納蘭珉皓和千帆去了御書房,等到屏退了所有人才說道:“水妃死的時候表情很驚訝,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可能的事情,我懷疑對付水妃的那個人是元尊派來的,而且他們的目的並不是在水妃,而是水妃背後的身份。”
“你是說他們是衝着墨家來的?”納蘭珉皓皺起眉頭說道:“那他爲什麼要殺掉水妃?若是殺了,豈不是就沒有機會在得到他們想得到的消息了?”
“水妃的死看上去很蹊蹺,但是如果咱們反過來想,她是被她親近的人所殺,甚至說她根本沒有想到的人殺了,所以纔會那般吃驚,而這個人的目的自然是想從水妃那裡得到什麼,”千帆提出另外的看法,平靜地說道:“那麼知道水妃是墨水沿身份的人又有幾個人?”
“你的意思是殺水妃的並非元尊的人?”納蘭珉皓低下頭沉思道:“也就是說這個人很有可能就在咱們之間,而且是咱們相當熟悉的人。”
“可是知道水妃身份的除了咱們三個就是洛朗瑜了,洛朗瑜已經死了,誰還會知道呢?”洛朗空不解地問道。
“那就要查查誰曾去見過洛朗瑜了!”納蘭珉皓話音一落,御書房的門突然被推開,小白兒已經闖了進來。
“小白兒,你這是怎麼了?”千帆看到小白兒一臉傷心的樣子不禁開口問道。
“衛大哥的眼睛徹底看不到了,我要他跟我成親他不肯,現在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出來!”小白兒趴在千帆懷裡哭得天昏地暗,邊哭邊說道:“帆兒姐姐,怎麼辦啊!”
千帆聽到衛知陽的眼睛看不到了,幾乎是立刻便趕到了衛知陽的住所,在外面砸了半天的門,最後還是納蘭珉皓直接一腳踹開了門。
“大哥,發生什麼事了,你的眼睛怎麼會看不到了?”千帆看到坐在角落裡的衛知陽,突然有些心酸地走到他身邊,關切地說道:“有沒有讓雲先生看過?”
“雲先生看過了,說是中了毒,但是這種毒是混合了七種毒草,現在還不能確定
。”衛知陽聽到是千帆,自然不願意隱瞞,就安慰道:“你放心,我沒事的。”
“大哥,這個鐲子你戴上,”千帆將自己手腕上的寒心摘了下來,隨後有些費力地戴在他的手上,說道:“你不要覺得只有女人才戴鐲子,這個鐲子是寒心,你現在戴上就可以慢慢吸收毒氣,回頭讓雲先生再開些藥,一定會好起來的。”
“謝謝你帆兒,”衛知陽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是爲我好,我怎麼會說什麼男人不戴手鐲什麼的?你不用擔心,不過你最近要小心,師父來信說,他和小妖精在外也遭到了襲擊,幸虧小妖精警醒,他們才躲過了火災。”
千帆聽到衛知陽的話,不禁微微皺起眉,隨後安慰道:“大哥,你先照顧好自己,其餘的事我來辦,不過大哥,小白兒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帆兒,大哥也不瞞你,大哥喜歡的是小妖,不是郡主,若是……”衛知陽的話未說完,只覺得懷裡突然撲進來一個人,隨後小白兒的哭聲就響起來:“衛大哥,我就是小妖,小妖就是小白兒,對不起衛大哥……”
“小妖?小白兒?”衛知陽一時間有些呆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千帆緩緩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兩個。
走到院落裡的千帆眉頭緊鎖,納蘭珉皓見他這副模樣不禁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麼了?衛知陽情況很不好麼?”
“我把寒心給了大哥,想必慢慢也會將毒氣吸收掉,但是大哥說最近欽天督在外頭也受到了襲擊,藍小玲前兩日跟我說女兵那裡似乎也有一些探子出沒,我覺得似乎有人盯上了咱們。”千帆湊到納蘭珉皓耳邊說道:“咱們中間似乎出現了叛徒。”
“你說叛徒?”納蘭珉皓低頭沉思了一番,也四下看了看,低聲問道:“你覺得是誰?”
“總得試試才知道,”千帆咬咬脣,在納蘭珉皓耳邊說了些什麼,納蘭珉皓點點頭,似乎同意了千帆的話。
“你知道嗎?水妃娘娘真的神仙轉世,太上皇抱着水妃娘娘哭了沒多久,那眼淚就把水妃娘娘救活了!”
“是啊,我也聽說了,水妃娘娘說是太上皇的癡情感動了上蒼,所以就讓她又回來了!”
“怪不得人家都說水妃娘娘是神仙呢?不過水妃娘娘還記得是誰殺的她嗎?”
“好像是不記得了,但是雲先生說只要堅持每日鍼灸,到時候就會慢慢恢復的!”
自從水妃出事以後,宮裡都在對水妃死而復生的事私下裡議論紛紛,而且一開始本來還有不相信的,沒想到水妃竟然帶着人在御花園裡曬太陽,這下更是坐實了那消息的真實性,這下所有人似乎都相信水妃乃是神仙轉世。
只不過,千帆等得可不是那些流言蜚語,而是在等那個相信這些流言的人。
果然,在水妃所謂復活的第五日深夜,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水妃的宮殿。
就在來人準備朝着牀上熟睡的人下手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聲輕笑:“等你還真是不容易啊!既然來了,就留下聊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