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白川后背僵直,猛的回過頭,直直的盯着趙淑,整個人一撲,下一刻,趙淑雙肩已經被他緊緊箍住。
他的力度很大,趙淑乍一疼,便叫了出來,屋外剛沏茶回來的小朱子聽了,立馬破門而入。
霍白川雖然不懂武,但此人鬼得很,郡主一弱小孩子,定然不是其對手,小朱子一進門便掏出一把匕首,二話不說先一腳踹在霍白川身上。
小朱子身手很不錯,霍白川遂不及防,腳下不穩,整個人朝前撲來,然而趙淑與他近在咫尺,腳下若邁幾步,可能不會摔得太慘,但若邁步,就會把趙淑撞飛。
原本若趙淑不說能救人這話,他定不會管的,撞了就撞了,不死不破相不找他以身相許就行。
但,此刻,他生生忍住了邁腳的衝動,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趙淑眼看不好,急忙閃躲,但還是速度不夠快,半邊身體被他壓了個正着。
“郡主?”小朱子定眼一看,自家郡主被壓得齜牙咧嘴,疼啊。
趙淑伸手,“還不快扶我起來。”趙淑一說話,神經拉扯,覺得哪兒都疼。
小朱子惡狠狠的瞪了也正在爬起來的霍白川,過來扶趙淑,卻被霍白川呵斥住了,“出去!”
他的聲音很冷,語氣很嚴厲,小朱子本能的頓了一下,就這麼一下,趙淑被他親自扶了起來。
趙淑被扶起來後,小朱子才反應過來,心有餘悸的瞪他幾眼,“郡主,您有沒有傷着?”
“出去!”霍白川又冷冷的道。
彷彿室內的溫度在急劇下降。趙淑都覺得周圍涼颼颼的,便對小朱子道:“出去吧。”
“是。”小朱子想再瞪,但接觸到霍白川投過去的冰冷目光,心有餘悸的退了出去,帶上門,守在外面。
小朱子出去後,趙淑活動了一下四肢。幸好沒什麼問題。
“我憑什麼相信你?”霍白川目光猶如利劍般盯着趙淑。若趙淑敢欺瞞說謊,他不介意讓這個不懂事的刁蠻郡主知道知道,這世間她也有惹不起的人。
態度大翻轉。剛纔還讓她一度幻滅,現在竟變得如此蠻狠霸道,撇撇嘴,直視他。“你憑什麼不信我?除了我,誰敢和你說能治好那種病?起碼我敢說。不是嗎?”
人,最難僞裝的便是眼睛,霍白川直視趙淑雙眼,彷彿要透過她的眼睛。看穿她潛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然,趙淑目光不忐忑,不慌張。更沒有溫柔了歲月驚豔了時光,她只是平平凡凡的自信。我,趙淑,就是會治病!
“呵,你最好永遠像現在這麼自信,不然你知道後果。”他甩出一個玉佩,遞給趙淑,“一個月內,她會進京,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趙淑接了玉佩,莞爾一笑,“好,一言爲定。”
霍白川轉身,打開書房門,對小朱子道:“送我出去。”
小朱子看向趙淑,趙淑點頭,“送先生出去。”
此時,王府門外,一書童打扮的十六七歲少年,對門房道:“我真的要進去找人,你放我進去吧,我們家公子真的在裡面。”
門房已經是福伯換過的,忠心沒問題,“你說你們家公子在裡面,就在裡面?你們家公子難不成是神仙?今日根本無人上門。”
書童一臉焦急,想要闖,但小身板與門房一比,他退縮了,只能一個勁的說:“我們家公子真的在裡面,不信你放我進去。”
“什麼人都能進王府,你以爲王府是你們家後花園?”門房也不甘示弱,雙方在門前對峙。
“小胖。”
門房回頭,見鬼似得瞪大眼睛,他擦擦眼睛,再看,人還在,如今天已經黑了,難不成真是神仙?
“愣什麼,還不讓公子出去?”小朱子不太高興的對門房說,真是給郡主丟人。
門房連忙讓開,名叫小胖的書童進來,圍着霍白川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幾遍,才拍拍胸口,“還好還好,公子你毫髮無損。”
霍白川敲了一下小胖的頭,“走了。”
小朱子目送一主一僕慢慢消失在街頭,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竟然這麼快就能追到這裡來,他是什麼時候泄露了行蹤?
霍白川和小胖一前一後走在空無人煙的大街上,月華爲燈,清風徐徐。
“公子,這都第幾回了,咱們回汴州去吧,爺和夫人肯定想您了,而且丹姑姑肯定也想您了。”小胖喋喋不休的說着每日必說的話,這話說久了都快成口頭禪了。
霍白川應了聲,“好。”就死馬當活馬醫吧,二十多年了,心中那份希望早已消磨得一分不少了。
小胖像是沒聽見般繼續喋喋不休,“京城實在是太危險了,以前在京郊,那些個員外家的小姐抓您去成親,咱還好對付,可現在永王府的君郡主也打上了您的主意,實在是不妙,永王府的人都不講理,咱們還是不要招惹的好,恩,啥?公子,您剛纔說啥?好?公子,您答應回汴州啦?”
霍白川已懶得理慢好幾拍的小胖。
小胖其實一點不胖,身材很勻稱。
趙淑握着入手清涼,通體淡青的玉佩,陷入了回憶。
這塊玉佩,她見過,有些記不清了,只記得她嫁給顧重宣之前,有人送了這塊玉佩來,說是添妝,將來有困難可憑玉佩去汴州霍家任意鋪子尋求幫助。
當時她沒注意,只是奇怪汴州的霍家爲何要送她一塊玉佩,還說那些奇怪的話。
後來,她忙於相夫教子鬥姨娘,把這事忘到了九霄雲外,如今再見到這塊玉佩,薄弱的記憶再次出現在腦海裡,卻是再沒更多信息讓她明白。
汴州,霍家,她現在依然想不起來,永王府或者她,與汴州霍家有什麼關聯。
將玉佩放在錦盒裡,蓋上薄被,一夜無夢。
翌日,帶上玉佩,拖着永王進了宮。
明德帝這幾天都沒上朝,京城謠言滿天飛,煩得他焦頭爛額,幾日未見,彷彿老了十多歲。
見到永王依然閒雲野鶴般,便埋怨道:“十九,你也該爲江山社稷出分力了。”
“皇兄,臣弟前幾日出過了。”永王一本正經的說。
明德帝挑眉,“你是如何爲江山社稷出力的?朕怎不知?”
“前幾日,臣弟親自接見了彭城軍小將軍。”
明德帝:……,他無言以對,決定換個話題,“陪朕下棋吧。”
趙淑湊過去,將錦盒遞上,“皇伯父,有人讓我把這個給您。”
明德帝打開錦盒,裡面是個玉質雖好,卻雕琢普通的玉佩,“何人?”
“汴州的,姓霍,皇伯父,汴州霍家的人是不是要做官?”
明德帝一愣,手裡捏着玉佩,站起來,“朕還有國事需要處理,阿君陪你皇祖母說說話,十九弟,你隨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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