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瓊瑤]重生繼皇后 55端親王領飯盒
“什麼?荊州,荊州鬧出了民亂?!”
比起允裪等人皆認爲這一茬兒太過突如其來,且又很是不合時宜,深覺鬧心而言,聽聞此信,原本還正打算藉着後宮的由頭,狠狠抖一番威風,從而風光登上大寶,問鼎天下的弘曆更是猶如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了腳——
清朝入關至今不到百年,其中生生佔去了六十年,且又文治武功皆是頗有建樹的康熙朝,自然是一個極爲輝煌的時代,這也是弘曆心心念念,一門心思就想效仿聖祖爺的最大原因,可是話又說回來,就是再值得後人稱讚的朝代卻也總是少不了該有的弊端……聖祖爺深諳若要以少數人統治多數人,便必要將兩族文化加以融合的道理,且又深受其極是推崇的儒家學說的影響,無論是於百姓還是於下臣皆是施以仁政,在剛剛入關不過十餘載,天下仍是動盪不安的當口上,這一套尚算是行得通,可等到其親政,又除三藩,收臺灣,平西藏,滅葛爾丹這一系列的動作,使的天下慢慢安定下來了之下,弊端卻是慢慢的顯露了出來,如此,再加上康熙末年的九龍奪嫡,前朝更是混亂成了一片。
而到了雍正朝,老爺子的馭下手段雖然比前頭的聖祖爺顯然要雷厲風行得多是不錯,而在他這般眼睛裡容不下沙子,違者必當嚴懲的態度之下,前朝吏治一直尚算清明也是不錯,只是暫且不說旁的,僅單憑着老爺子那一幫子一個比一個蹦躂得厲害,誰也不服氣誰的狼兄虎弟,就儘夠一直打着前明招牌跟朝廷作對的所謂亂黨來好好利用一番了,如此,即便後宮再太平,前朝再清明,外頭卻還是該鬧騰的全然沒少鬧騰。
這般兩兩相加之下,到了弘曆這兒,且眼下又正逢先帝崩逝,新君暫未登基之際,便更是有些變本加厲的苗頭——
其實有一句說一句,弘曆此人倒並不是身無半點長處,毫無一點本事,畢竟他既然能夠在聖祖朝那麼多皇子皇孫之中脫穎而出,又在雍正朝深得青眼,就是這其中再有什麼客觀因素,卻也不可能全然是個一無是處的草包。
只是話又說回來,且不說當了這麼些年的隱形太子,生生將他慣出了一副紈絝德行,也不說這近在眼前的大寶之位,讓他喜得有些摸不着北,就單論老爺子拼着最後一口氣留下的幾個輔政大臣,皆是深知他這幅性子,因着於公於私都不願在這當口兒再惹出什麼爛攤子,包攬了大多數棘手的政務,壓根就沒讓他太過感覺到這皇帝寶座的難爲之處。
而此外,再加上弘曆此人一向自我感覺頗爲良好,一直認爲自個兒在自家兄弟之中到底算是個拔尖的,在自家向來嚴厲的老爺子面前也到底算是有些個建樹,前朝那些個政務自己在做皇子的時候,便沒少跟着參與,眼下里更是將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除卻眼前這幾個混賬傢伙仗着先帝遺命,處處跟自己作對之外,根本就沒什麼是自己擺不平的……如此,眼前這般消息不亞於是直接往他那自信心爆棚的心上狠狠戳了一道,真真是晴天霹靂。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自己手頭上的古州苗變一事,至今仍是沒得什麼進展倒也罷了,畢竟那古州廳本就一直都不是什麼安生的地方,無論是土官還是當地百姓皆是對這空降下來的政府兵衆沒什麼好感,而眼下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荊州這一茬兒也暫且不提,畢竟就是再興盛再清明的前幾朝,也是沒少折騰出這些個亂子,可是就是如此有着一千種一萬種理由能用以寬慰自己,看着眼前在這自己就快要登基的當口上亂騰起來,弘曆卻仍是忍不住如同先前允裪幾人有志一同的心思一般,只覺得這兆頭寓意萬分不祥,而往深了說,更是怕有心人拿着這一茬兒來作伐子,將鬧得局勢更加混亂……想到聖祖朝時,就是精明至那般的聖祖爺也沒少被那些個打着反清復明的口號的人整得滿頭是包,且後來又趁着皇家之中兄弟鬩牆,沒少趁機撈一把漁人之利,宣揚先帝得位不正,竟是逼得自家老爺子不得不下了大義覺迷錄來以正自身,如此,再聯繫到眼前的局勢,弘曆不由得抖了一抖,聲音中更是自雍正駕崩之後,鮮有的帶上了一絲顫音。
“皇上息怒。”
下頭的五人不是沒將弘曆的反應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上上下下的忙活了這麼些日,還被明裡暗裡的挑刺兒,幾人對於弘曆也不是沒有怨念,而若是在旁的時候,他們倒是也不會不樂見於弘曆吃癟,畢竟就是不指望着對方能夠就此轉過性子,也好歹能讓其收斂一二,別事事讓他們爲難吧?可是看着眼下里這般情形,自個兒等人身爲輔政大臣也總是跑不開去,卻又不得不拋開了這些個心思,繼續跟着着急上火。
而五人心中的成算雖然各不相通,除卻允裪允祿和弘晝這般同樣出身於愛新覺羅家的爺們兒外,他人之間也多是沒什麼深交,可是且不說他們幾人本就算是被先帝的遺命給捆到了同一艘大船之上,在各自腳跟尚未站穩之前,只能先抱成一團,亦不說眼前這一茬兒,又實在是沒涉及到他們各自一方的利益,就是單論弘曆這廝向來是個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遠的不說,在登基大典之前總是得將由自己個兒攬總的萬事給該打理的打理,該操心的操心,該撇清的撇清,如此,便正如同先前熹妃要移宮於慈寧宮,於公於私都不算前朝大事,只能拿着禮制當話頭,徹底由曾掌管過或是正在掌管禮部的張廷玉和允裪二人接過了手,眼下里這般軍國大事,且又是民亂之禍,自然得由武將出身的鄂爾泰頂上——
“荊州地處於湖南湖北交界,向來便是兵家重地,早年入關初期之時,因着受着南邊那些個漢人的影響,也是跟着很不安生,如此,除卻按制派任了巡撫總督等官員之外,世祖爺便還遣了老端親王駐守荊州,而後來,又因着駐守得力,且在三藩之亂中又立有功勞,得了聖祖爺的隆恩,並未降位襲爵,而端親王也算是不負隆恩,幾十年來將荊州那塊兒治理得很是安生……而眼下里這一茬兒來得實在是突然,不說奴才等人,就是連荊州那邊,亦是沒有半分準備,全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是以,傳來的軍報也很是斷斷續續,壓根不能從中探出什麼內情……奴才無能,請皇上恕罪!”
“不知道內情?”弘曆雖然是打心眼裡不想放過眼下這個連坐鄂爾泰,治對方一個失職之罪的機會,可是想到如今的情形又少不得要對方出力,卻又不得不生生憋住了心裡的那股憤憤,眼珠子一轉的冷哼一聲,“那你說如今該怎麼辦?”
“皇上,這荊州雖不像江浙一帶那般爲全國最爲富庶之地,卻也是每年賦稅的大頭兒,此外,更是才人輩出之地,眼下里鬧出了這檔子事兒,若不趕緊將風頭壓下去,安了天下人的心,怕是不光是要影響明年改元初年的稅收,很是落個不好的意頭,說句不中聽的,怕是還得引起大亂……”鄂爾泰畢竟是在雍正眼皮子底下混了這麼多年的人,就是暫未修煉成人精,卻也跑不了是隻老狐狸,哪能讓弘曆牽着鼻子走,轉頭又將皮球踢了回去,“如此國之大事,奴才怎敢單專,一切只得聽從主子爺示下。”
“你!”
弘曆到底不是個傻的,被眼前這一茬連着一茬兒的糟心事一逼,心思更是難得的着調了起來,如此,就是再自負再自我感覺良好,卻也是不得不承認在這等大事之上,吃過的米比自己吃過的鹽還要多的鄂爾泰確實是在經驗上頭強過自己,便半推半就的打算給對方個面子,讓其抖一抖威風……可是他所想雖好,卻是沒料到對方卻是壓根不願意接過這個身爲輔政大臣做得好是應該,做得不好卻是得吃不了兜着走的話茬兒,轉而又給自己踢了回來。
難道你以爲朕沒了你就真是拿不了主意?!
看着眼前畢恭畢敬模樣的鄂爾泰,弘曆只覺得周身不痛快,心裡更是堵上了一口氣,一咬牙,一拍桌,猛的就發揮起了指令——
“朕還不信了,一個小小的荊州,就是全城百姓皆是作亂,還能將天都戳破……讓湖廣總督調二省兵力立即去支援荊州!”
此番作態,雖然頗像雍正那般雷厲風行的的性子,可是此言一出,卻是隻見底下五人不單是沒有因此而生出一絲敬畏,反而皆是面色詭異——
“皇上,如今的湖廣總督正是您之前舉薦的張廣泗……”
“那又如何?”
“湖廣二省的兵力正是被其帶領着,在鎮壓古州廳的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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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湖北的駐軍呢?!”
“……也前去支援了。”
弘曆被這樣接二連三的噎了一噎,只覺得顏面盡失,心火更旺,可是除卻正在力剿古州廳亂黨的幾省兵力,邊防的綠營軍不能動,豐臺大營的兵力要保衛京師,也不能隨意調……越想火氣越大,臉上亦是越發的掛不住,氣急敗壞的摔了個茶盞之後,只見弘曆恨恨的罵出聲。
“端親王就是個吃白飯的?他們一支駐守荊州幾十年,居然連一幫烏合之衆都治不住……真真是個廢物!”
話音未落,便只見允裪等人面色更異,應聲望去,見到弘曆一本正經的神色,心思也是跟着變得更爲微妙了起來,可還來得及等他們再度交換個神色,琢磨着是不是幫着上頭這位爺找回點場子,弄得大家臉上都好看點,就只聽到殿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極爲急促的腳步聲——
“主子爺,大事不妙……端親王戰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正式進入新月格格主劇情,請自備好塑膠袋……補劇補得我快陣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