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沒有想到,自己即使只要一條腿,都被這個霸王給拒絕了。
自己剛想動口,就被它一頭給頂了出去。
自己雖然很不服氣,可無奈啊!它沒有這個霸王厲害,它只能慢慢地退離了此處,讓霸王獨享美食。
雲意晚也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可如果她能選擇,她寧願被雪狼吃。
畢竟雪狼可比老虎要好看許多。
然而,被吃這種事情哪裡還有選擇的機會。
看着猛虎越來越近,雲意晚竟生出一種任君安排的想法。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運氣?居然在一天之內就遇到兩隻猛獸。
這恐怕是別人一生都遇不到的吧!
不過在感嘆之餘,雲意晚竟意外的發現,其實自己似乎並不怕眼前的這隻時刻準備將她拆解入腹的猛虎。
雖然她也不知道爲什麼?
思及至此,她乾脆雙腿一伸,兩手一攤,一副任你發落的模樣。
可猛虎的動作卻讓雲意晚有些驚奇,有這麼一瞬間,如果她沒有看出的話,猛虎的兩條腿竟然向兩旁一彎,就像受驚的樣子,這動作完全像一個人所擁有的。
然,等待了許就都不見這老虎有什麼動作,雲意晚反而有些不耐煩了,“你要吃我,就快點吃,不吃,就放我走,我很忙的,別耽擱我時間。”
隱約中,猛虎瞳孔向上一翻,然後,用它的前爪重重地打在雲意晚的肚子上。
“嘶……”虎爪剛好打在了雲意晚的傷口處,這痛感直接讓她由原來的躺着變成坐着,然後一巴掌打在老虎身上,“你要死啊!不知道我身上有傷啊!疼死了。”
老虎被打中,然後向一旁一閃。
這一動作讓雲意晚確定,這隻老虎並不會傷害她。
“你是老虎嗎?”
這是雲意晚最大的疑問,它從雪狼嘴中將她奪過,卻沒有任何要傷害她的意思,這完全和正常的老虎不同啊!
老虎並沒有回答,而且它也不能回答,終究是人畜有別,怎麼能指望可以正常交流呢?
猛虎提起爪子,不禁讓雲意晚以爲它又要打她,她下意識地躲避。
結果,它只是將爪子指向她,然後就轉身。
雲意晚並不懂其意,所以也沒有動作。
猛虎好似察覺到她沒有動靜,又轉了回來,先指了一下她,又指了一下它剛纔前行的方向,似在表達什麼意思。
雲意晚看出,“你是要讓我跟你去什麼地方嗎?”
猛虎點頭,這樣子和它的威名一點都不符合。
“可是,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不能再耽擱時間了。”
她沒想到這老虎竟然能聽得懂她的話,一看就比其他生物高級。
猛虎並沒有放棄的意思,而是一口咬住了雲意晚的褲腿,想將她拖着往前走。
“哎,哎,哎……”雲意晚沒想到這老虎竟然這麼執着,居然要拖着她走,受傷的她又怎麼可能比得上一隻矯健的猛虎,她不得不舉手投降,“我跟着你走,可以了吧!快點放開我。”
猛虎聞言,果真如她所想,放開了她。
雲意晚得到了釋放,無奈撇嘴,然後就想起身。
可剛起來,就差點摔倒,這時她才注意到她的腳崴了,應該是她躲避雪狼時受的傷。
可當時她受的傷太多,以至於她忽視了這多出了的一道。
現在渾身是傷的她,又得拖着這一瘸一拐的腳走路,對她來說,實在是有些困難。
可對於現在的她而言,自己的情況並不重要,她知道的是,離宮雲深毒發的日子已經越來越近了,她真的不能再耽擱了。
雲意晚突然想到這老虎一直生活在這裡,一定比她更瞭解哪裡有長生草?
雲意晚一瘸一拐地走到猛虎身旁,“老虎,我給你商量一件事,我陪你去你讓我去的地方,你帶我去找長生草,好嗎?”
她也不能保證這裡一定有長生草,但這裡已經是她最後的希望了,她不能放棄。
猛虎聽懂了她的意思,它的頭微微向下動作,似在表達同意之意。
雲意晚察覺,欣喜之情難以言表,想要笑,可偏偏只要一裂開嘴角,就會牽動她嘴角的傷,只能做着那哭笑不得的表情。
現下加上之前的時間,已經是第二天了,離宮雲深毒發的日子,又近了一天,時間越來越緊迫了。
雖然看不清前方的情況,可雲意晚知道老虎一直帶着她往上走。
至於到底要去哪裡?現在還不得而知。
不過,只要一直往上走,就可以進一步接近峭壁,如此,即使在完成猛虎的目的之後,她也可以更快找到長生草。
兩天後,鎮國將軍府。
寢殿中,不僅有躺着的宮雲深,還有坐立在一旁的牧寒及一衆醫官。
此刻宮雲深的臉上不僅有俊美的痕跡,還有不正常的蒼白以及嘴角淡淡的血跡。
不過,這血跡很快就加深了,因爲他正源源不斷地吐出新鮮的醒目。
一旁服侍的人連忙爲他擦拭,再將染上鮮血的臉巾放入銅盆,不過銅盆中的水也與鮮血無異了。
一旁把脈的醫官眉頭緊鎖,愁容滿面,想來也是情況不容樂觀。
其他的醫官也守在一旁,一個個嘴裡吐露着話語,應是在商量對策。
而牧寒也在觀望着這邊的情況,“如何了?”
把脈的醫官聞言,忙站起身來,俯身道:“回君上,鎮國將軍身上的毒性已經快壓制不住了,若是再無法服下解藥,將回天無力。”
牧寒早就猜到宮雲深的情況不太妙,只是現在聽到醫官的話,他無法再氣定神閒了。
終究宮雲深與他一同成長,也算得上半個兄弟了,他再怎麼無情,也做不到無動於衷。
牧寒扭頭詢問身邊的侍衛,“去尋藥的人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抱着半分希望詢問,可還是得到否定的結果。
本想靠着他手底下的人爲他的大將軍尋得一線生機,可還是沒有得到一點收穫。
牧寒暗暗嘆氣,再一次轉頭詢問醫官:“他還能堅持多久?”
“回君上,最多還能堅持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牧寒沒想到留給宮雲深的時間就只剩這麼一點了,原來時間是這麼珍貴。
原來,只有在面臨失去時,纔會想着去珍惜。
牧寒慢慢走近宮雲深的牀榻,對着圍在這裡的人說:“你們退下吧!”
一干人聞言,便依次退了出去。
反正,現在的他們留在這裡也是無用。
他們退了出去,便在寢室外候着,等待着隨時被傳喚。
室內靜謐無間,只剩下蠟燭燃燒時發出的“滋滋”聲,以及宮雲深咳血的響動。
牧寒坐到宮雲深的牀榻上,看到他嘴角殘留的血跡,他伸出乾淨而又修長的手拾起一旁的手巾,一點一點地爲他擦拭乾淨,再隨意丟棄在一旁。
“雲深啊!過不了多久就是你二十三歲生辰了吧!你也沒想到自己現在是這般境遇吧!孤也沒有想到。”
又替他掖了掖被子,接着道:“你自小就被選中,成了孤的隨侍,同孤一同成長,孤都記得,不過……”
話語至此,他的語氣突轉,“有一件事你或許不知,孤有時真的很討厭你。”
這一刻他似乎進入了回憶,“自小到大,你其實一直沒變,無論是什麼時候你都不會改變你的溫柔,你知道這個樣子又多令人討厭嗎?好像永遠沒有屬於自己的慾望,你以爲你是聖人嗎?”
看着宮雲深蒼白的臉,他的脣瓣再次啓動,聲量降低了些,“你以爲孤看不出,你並不想孤挑起四國之亂嗎?你想要這天下太平,可孤只想一統天下,孤想要的,從來就沒有失手過,所以孤也沒有在乎你的心思,想來往後,也無法再去探索你的心思,你……”
牧寒原以爲自己在一切世事面前都可以以平常心處之,可眼見宮雲深就要這樣走了,他心中也有了些許不捨。
“你,前路好走,希望你去的世界,是你所向往的生活。”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吵鬧,牧寒聽着有些像雲意晚的聲音,於是,他朝着院中走去。
“姑娘,你不能進。”
“姑娘,你再不停下,就別怪我們無情了。”
“誰給你的膽子,敢擅闖鎮國將軍府。”
……
試圖攔截雲意晚的人是守在府外的士兵,他們原本還在府外擔憂宮雲深的情況,就看到一個紅衣女騎着馬直奔將軍府而來。
她一身污濁,還帶着不少血跡,不過即使面上沾染了不少污漬,還是能看出她的清麗容顏。
大家原以爲她是遇到什麼困難才變成了如今模樣,剛想給予幫助,她二話不說就直直地衝進將軍府,讓他們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大家追到她時,她已經闖到了內院。
候在宮雲深寢室外的一衆人看到雲意晚的到來,一個個不免疑惑重重。
都是皇城內的醫官,他們中自然有不少見過雲意晚的。
只是,大家不知道的是,雲意晚爲何這般模樣出現在這裡,她可是堂堂一國君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