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暝王門客(2)

雲世涯帶着身後三人前行到暝王一行人跟前行禮,“不知王爺駕到,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暝王雙手扶住雲世涯將要作揖的胳膊,“老丞相,何須如此多禮?論起來您是本王的長輩,您如此,本王怕是要折壽。”

雲世涯站直身子,“王爺說笑了,如今草民已經辭官,該守的禮還是要守的。”

暝王用手中的扇子,輕輕敲了一下雲世涯的肩膀,“您這脾氣啊!一點沒變。”說完,自個兒走到雲意晚的面前,雲意晚不知他的意圖,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

暝王看到雲意晚的動作,嘴角輕勾,“雲小姐不必害怕,本王啊,只是見小姐衣物有損壞,”他的手向後一伸,立刻有人遞給他一件較薄的白色披風,他將披風給雲意晚披上,並打上繩結,繼續未說完的話,“想給小姐遮擋一下。”

雲意晚披風下的手緊緊握着,她忍住想將披風立刻扯下的衝動,屈身行禮,“多謝王爺。”

“老丞相啊,小姐有心幫助這些處於水深火熱的人,這是好事,您怎麼不誇獎,反而責怪呢?”暝王轉身看向雲世涯,嘴裡是詢問的語氣,可是,身上散發的堪比王者之氣的氣息,卻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

“王爺多慮了,草民只是考慮到如今的情況,她一個女兒家出門,多有不便。”雲世涯在任何人面前的不卑不亢,曾一度爲朝中之人稱讚。

“哦……”暝王煞有其事地點頭,“原來老丞相是擔心小姐遇到危險,纔會這般責怪,倒是本王誤會您了,本王在這裡賠不是了。”說完,還真彎了腰。

雲世涯忙扶住他的身子,“王爺這是折煞草民了。”

暝王裝作一副很愧疚的模樣,一雙桃花眼低垂着,“爲了表達本王的歉意,這樣吧,賑災的日子,本王護小姐安全,老丞相,您看如何?”說着是詢問意見,可暝王臉上的強硬,已經讓問題有了答案。

雲世涯看出了暝王的意思,“王爺既然願意,那便遵從王爺的提議。”

暝王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笑了三聲,“那就這樣吧!都別站着了,該忙什麼去忙吧!事情還沒有解決呢!”又看向自己帶來的大夫,“地上還躺着這麼多人,你們在這裡傻站着做什麼? 快去幫忙啊。”

話聲剛落,原本直立的人立刻四散,不過眨眼之瞬,之前的數十個人,如今只剩下六人了。

雲世涯、紀有思二人作揖離去後,雲意晚也要離去,暝王快她一步,阻了她的去路,“小姐,莫急。”

雲意晚退後一步,雙眼低垂,“王爺,還有事要吩咐民女做?”語氣中的疏離,就連一旁的雲桐都聽出。

暝王亦察覺出這位雲小姐的刻意疏遠,卻沒有直說,反而嘴角向上微勾,“也沒什麼,就是順便向小姐介紹一下本王府中門客,景言楚。”他手中的扇子指向白衣男子所在。

景言楚走到暝王身邊,對着雲意晚作揖,“雲小姐好。”

“景公子好。”雲意晚回禮,雙眼看着他,原來是暝王府中的人,怪不得可能有一種熟悉感,許是在晏都中見過。

雲意晚又對着暝王,“那民女先告辭了。”

暝王見她的堅持,也只能點頭。

行完禮後,雲意晚帶着雲桐向之前的那個大夫所在的地方走去,途中,她有些急地將披風帶子解開,眼看披風就要直接掉到地上,雲桐眼疾手快地接住。

雲桐緊緊抱着披風,神色有幾分慌張,“小姐,這可是暝王給你的,而且我們還沒有走遠,萬一王爺看到了怎麼辦?”

雲意晚不以爲意,“我熱,用不上,你回去時,讓人洗了,晾乾,送還回去。”

“哦,”雲桐雖然不懂小姐的反常,但還是按她要求的去做。

還在原地的暝王和景言楚看着不遠處主僕二人的舉動,暝王看向景言楚,“阿楚,本王是什麼時候得罪雲小姐了嗎?怎麼覺得她有些討厭本王呢?”

景言楚低頭輕笑,“王爺多慮了。”

暝王聽了不可置否,輕笑一聲,隨即雙眼掃視四周,臉上漸漸變得嚴肅,“這次怕是麻煩了,看來是要頭疼一段時間了,走吧!”說完,就帶着景言楚朝雲世涯他們離開的方向走了。

日落西山,雲意晚身旁的五六壇酒都已經見了底,可是受傷的人太多,即使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所有大夫 的努力加起來也才治療了不到一半的人,還有一半受傷相對較輕的人沒有受到治療。

在確定天火不會再次降臨後,雲世涯和紀有思決定,將受傷中的人安置到離這裡較近的城主府中修養,其餘的人安置於周圍的醫館內,至於各府的奴僕,留半數人來照顧傷者和大夫,剩下的,無論男女,全部去滅火。

天色全黑,雲府外。

景言楚見到雲府的匾額後,止步,看着雲意晚,眼中全是溫柔,“既已送到,雲小姐快些進去吧,不然丞相大人該擔心了。”

“多謝公子,一路相送,你也快些回去吧!天黑路難行。”雲意晚微笑着望着對面的人。

景言楚作揖,“告辭。”

雲意晚看着他走遠,然後,轉身進府,雲桐抱着披風緊隨其後,“小姐,暝王真好,還讓人送你回來。”

雲意晚輕呵,“我不認爲。”

雲桐走到她面前,直盯着她面前,“怎麼會呢?白天一來就給你披風,晚上還讓人送你回來,對你可好了。”

“不要胡說。”雲意晚提高聲量。

“怎麼會胡說呢?你忘了,差一點太后娘娘就爲你們兩個指婚了,如果不是有事耽擱,可能你現在就是暝王妃了。”雲桐隨意地走在雲意晚前面,微微擡頭,眼光迷離,好似在想一些什麼。

“差一點就不是,不是的事就不用提。”雲意晚的語氣有些強硬,雲桐亦從中聽到了她的不高興。

“好好好,不提,那我們明天還要出去嗎?”雲桐轉過身來詢問。

“若是暝王沒有說那番話,選擇權就在我們這裡,可惜他說了,還得到了爺爺的不反對,我們便只能按他的要求做。”雲桐正在點頭之際,看到了向她們走進的雲墨。

“小姐,老爺叫你去北院找他。”雲墨行了禮,直明來意。

雲桐拍了雲墨的肩膀一下,“雲墨,老爺有什麼事嗎?”

一身黑衣的雲墨,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不知,只是老爺的臉色不好。”

雲桐聽了,原本笑着的臉馬上垮了下來,“遭了,去祠堂的話,肯定沒什麼好事,再加上老爺心情不好,小姐你怕是要被罵,我跟你一起去。”

雲意晚輕拍一下雲桐的肩膀,“不用了,你先回去休息,你今天也累了。”說完,徑直向北院的方向走去,雲墨也跟了上去。

雲桐不放心地看着雲意晚的背影,半晌,才抱着披風回了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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