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雲府,雲意晚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景言楚。
他還是穿着一身白衣,只是今日胸口處畫着幾棵翠竹,爲他的溫柔更添了幾分儒雅之氣,讓人看着舒適不已。
雲意晚二人走近,“公子這是?”
景言楚對着雲意晚作揖,雲意晚亦是回禮,“王爺讓在下,接小姐前往。”
“邊走邊說,”雲意晚伸手示意,三人一同前行,“公子,什麼時候來的?”
“不久,”景言楚與雲意晚說話時,眼裡流露的溫柔是雲意晚沒有看到的,“剛纔我看到府中的人運了水桶出去,是小姐吩咐的吧。”
“公子,就這般肯定?”雲意晚轉過頭看着他。
景言楚亦是轉頭,看着她,“之前,我看到丞相出了府,兩件事發生的時間不同。”
“那你還說等得不久,我聽老爺院中的雲霜姐姐說,老爺寅時就出去了,現在已經過了卯時,你騙人。”雲桐的話打破了他二人的對視。
“雲桐,不得無禮,”雲意晚拉了雲桐一下,對着景言楚的目光多了一分愧疚,“公子久等了,你其實可以給府中的人說明來意,進去坐的。”
“無礙。”他的言談舉止讓雲意晚對他又多了幾分好感,一個讓人覺得如春風一般的人,旁人總是喜歡與他相處。
忽然,雲意晚踩中了一顆容易讓人忽視的石子,若是平時自是沒有半點影響,可她並未復原的腿,卻受不得一點不適。
石子的堅硬令雲意晚的左腳一崴,本就麻木的腿就在這時失控,身子也不受控制地朝左側倒去,而她的左側正是景言楚。
景言楚眼疾手快地接住雲意晚將要落地的身子,他呆呆地看着懷中的人,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前所未有的快,有一瞬間,他渴望時間能夠在此時停止,這樣,就只有他們二人,其他什麼都沒有。
雲意晚在知道自己在他懷中,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馬上起來,這樣的行爲,對他、對自己都不好,因爲這種想法太過強烈,她的手直接用力推景言楚的手,讓自己迅速離開他的懷抱,如此,導致他們二人都跌坐在地上。
景言楚的心亦被她的行爲刺激了一下,原來,我的靠近會讓你如此不適嗎?景言楚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對面的雲意晚。
雲桐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然後,看到雲意晚跌在地上才反應過來,連忙去扶,“小姐,人家景公子好心扶你,你推人家幹嘛!現在好了,兩個人都摔了。”
雲意晚站起來,看到景言楚還坐在地上,可自己又不能去扶,“景公子,你沒事吧?”她示意雲桐去扶。
景言楚看到雲桐走近才反應過來,連忙站起來,拍身上沾染的塵土,“沒事,沒事。”
雲意晚以爲是自己的行爲刺激了他,連忙道歉,“對不住,景公子,剛纔……”
“沒有,我明白,是在下的行爲於禮不合,小姐,沒錯。”景言楚苦笑着將一切歸於自己的行爲有失。
雲意晚覺得這種事多說無益,便選擇不提。
而她的沉默讓景言楚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眼中的落寞又多了幾分。
石子的傷害讓雲意晚的行走更加困難,她的行走沒有停止,也只是靠身旁雲桐的攙扶。
景言楚看出了她行走的艱難,“小姐是被丞相罰了嗎?”
“沒有,”雲意晚過於急切地否認,反而讓景言楚更加確定自己看法的正確性,“在下自看到小姐就發現,小姐走路的姿勢與昨日不同,剛纔你的摔倒讓在下更加確認,你這是被罰跪了吧!”
雲意晚輕笑,“公子,多慮了,只是見了昨日被天災殃及的無辜人,我感到世事無常,於是,就去祠堂陪我的爹孃,結果入了神,才傷了腿。”
景言楚含笑聽她敷衍的說辭,可當他聽到她話裡提到她的父親時,他的笑顏有所鬆動,腦海裡浮現另一個人的身影,神色少了幾分雲淡風輕,於是,他俯首作揖,“是在下小人之心,誤會丞相了,在下在這裡賠不是了。”
“公子,多禮了,只是,這種事我不想讓旁人誤會到我爺爺身上。”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雲意晚就不信他聽不出來。
“小姐放心,這事在下不會往外傳,亦會幫小姐掩飾。”
插曲就這樣過去,三人漸漸遠去,身影也越來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