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意晚重新入住了暝王府,是季向暝親自授意的。
這一來,不免讓府中人看了一場笑話。
畢竟之前是他自己讓人家出去住,不久前又是他自己不準雲意晚入府,如今又是他親自將人抱回府中。
說是陰晴不定,也不會有人反駁。
只可惜,誰敢說他的不是?
除非不想要這條命了。
這一次雲意晚沒了對景言楚的任何回憶,甚至連當初不斷提醒自己的信件,都不再有觀望的機會。
有的只是她對季向暝的回憶,以及那顆爲他跳動的心。
至於雲府內所有關於景言楚的痕跡,都被季向暝抹得一乾二淨。
這日,雲意晚與季向暝一同入宮。
有些事等不得了,就好比還在京都衙門的綺陌,還有已經請旨賜婚的濮陽燁爍。
同一時間入宮的,還有晏都之內的各世家公子、小姐,依季逸塵所言,不過是聚一聚。
只是爲何而聚?未曾有人得知。
這一來,有些人便無可避免地遇見。
“啊!”
一聲驚叫聲突然出現在二人耳邊,只是這驚叫卻是不可忽視的。
只因這叫喚的人,就這樣憑空出現在二人面前。
伴隨着傅漫思的尖叫,她的人就向季向暝倒去,雖是驚險,但卻有幾分刻意之嫌。
只是她的聲音將周邊人的目光都聚集起來,這成功地將季向暝推向了風口浪尖。
畢竟也不好視而不見。
可惜,季向暝從來都不是在意旁人議論的人。
他眼見傅漫思就這麼撲倒在地,絲毫沒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雲意晚也是嘴角微揚。
若是她沒有看錯,傅漫思剛開始是在笑吧!
一個害怕摔倒的人會笑嗎?
不過,她的算計也算是失敗了。
或許在她的謀劃中一直將季向暝當作一個頗有君子風範的人,也正是她的遺漏,才讓她敗得一塌塗地。
傅漫思摔了,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亂了衣衫、毀了髮飾,一時間淪爲衆人眼中的笑柄。
她本就在傅漫蘿那處將自己立於岌岌可危之地,如今又弄這麼一出,可謂是雪上加霜!
雲意晚將手伸在傅漫思面前,試圖拉她一把。
可惜,當事人似乎並不領情!
“雲意晚,我跟你沒完。”
一番咬牙切齒的言語之後,她在大家的注視中下奔馳離開。
而還留在原地的雲意晚不禁扶額。
這一切到底跟她有什麼關係啊!
又不是她讓她搞這麼一出,也不是她不扶她的啊!
“晚晚是否有一種狗咬呂洞賓的感想!”
季向暝看着雲意晚的無奈,一時覺得好笑。
沒想到換來的,只是雲意晚的白眼。
“若不是王爺視若不見,我會有多餘的情緒嗎?”
季向暝聞言,將手中的摺扇一收,提步向她靠近,面上全是侵略的氣息。
“多餘的情緒?難道晚晚寧願見本王去觸碰其他女人,也不願被人誤會?”
季向暝突然的靠近使得雲意晚面色微變。
心底更似被細蟲啃咬一般,宛如一個初戀的少女。
她對這樣的感覺雖有不適,但她只能將它歸結於,他的不同。
可這周邊充斥着這麼多人,她也無法視若不見,只能不斷後退。
“你多心了,我只是……”
“無論晚晚心中是何想法,本王不甚在意,你只需知道一點,本王心中唯有晚晚一人,會碰的,也只會是晚晚一人,換若旁人,即使只是衣袂相觸,本王也容不得半分。”
他的音量不小,周邊亦是女子無數,此番言語更是動了不少人的心魄!
一時間,周邊被女子的尖叫聲充斥着,甚至將十里之地的人都驚動了。
雲意晚見因爲自己引起了這麼大的反響,心中下意識抵制,索性徑直離開。
而旁人只當她是害羞了,便不再起鬨,人羣也開始散開。
季向暝本欲追隨而去,卻在轉身之際,便看到了正打算帶景言楚離開的季天嘯。
“這齣戲,看得可還過癮?”
他的嘴邊噙着笑,雖是對着季天嘯,可他眼神注視着的人分明就是景言楚。
季天嘯和景言楚都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沒有一人揭穿。
“七弟說笑了,這角兒太大,只要唱戲的人過癮,這臺下的人自不會差到哪裡!”
“這角兒的事,臣弟不敢輕易冒領,不過,論唱戲的功力,臣弟或許難敵皇兄萬一,尤其是皇兄對喜怒的控制力,似乎至今,臣弟也不曾聽到皇兄爲哪家姑娘失了態!”
季天嘯不可置否,即使有,他也不會在季向暝面前透露半分。
“七弟謙虛了,論這控制力本王自是難敵七弟你,畢竟即使處於談情之中,這耳聽八方的能力也沒有落下。”
否則也不會將大家的動向瞭解得這麼透徹。
季向暝將摺扇重重打開,就在季天嘯眼前。
絲毫沒有在意季天嘯的看法。
“大家彼此彼此!”
本就是這皇城中人,還是站在對立面的人,他們之間哪有什麼兄友弟恭!
二人時不時地寒暄幾句,直到雲意晚再次歸來。
“阿暝!不好了!”
她的語氣中帶有急切,反而讓季天嘯有了看笑話的心境。
“弟妹無需這般急切,有什麼事是本王的七弟解決不了的!慢慢來!”
雲意晚眼中一抹玩味迅速劃過,只是速度太快,季天嘯來不及捕捉。
“嘯王爺安好,這事慢不得,傅姑娘……傅姑娘……”
“傅姑娘這麼了?”
他的語言急切,面上也是恐慌之態。
足以體現季天嘯對傅漫思的在意。
而且這還是季向暝第一次看到他這個樣子。
這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而季天嘯也很快反應到自己的失態,迅速收回自己快要碰到雲意晚的手。
“咳!本王剛纔見傅姑娘還好好的,怎麼就出事了?這可如何向國師交代啊!”
一番言辭倒是轉得奇妙,也無法讓旁人抓住其中的蛛絲馬跡。
雲意晚微微低頭,狡詰一笑。
這是一旁的景言楚從未見過的樣子。
這分明是算計的表情,然而他卻也沒有去揭穿。
“剛纔……”
“弟妹快快說來,性命之事開不得玩笑。”
“就是剛纔,民女遠遠看見傅姑娘行路不穩,落入了園中的池水之中,池水太深,民女又不會浮水,只好前來求……”
話還沒有說完,季天嘯便朝着傅漫思離開的方位飛馳而去,一改往日雲淡風輕的模樣。
不過,也正中雲意晚下懷。
然而,也怪不得她,畢竟也是和某人有言在先。
見季向暝未曾有動作,她不禁疑惑。
“阿暝不去瞧瞧?”
“旁人而已,與本王無關,晚晚,還是先隨本王去見見母后吧!她一直唸叨着你呢!”
“好!”
二人的交談就在景言楚面前。
可惜,現在的雲意晚不再識得他,自不會在意他。
眼見二人離開,景言楚開始放鬆自己原本在雲意晚再次來時就挺立的背,隨後重重嘆息了一聲。
直到季玥出現,他才被帶離此處,不再似凍僵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