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頭散髮下的那張面孔,毫無一絲血色!
唯獨那張血紅的嘴脣,在暗室裡顯得可怖而猙獰。
還有懷裡那個張嘴大哭的嬰.兒!
那哭聲淒厲而詭異!
普利西頭皮發麻,蜷縮着身子,並着膝蓋,向牀裡面移動着。
“你到底是誰?!”普利西強撐殘有的最後一絲威嚴,對着披頭散髮的女人怒吼一聲。
“我是夏景,夏知君的女兒,呵呵,我現在在那邊過的很不好,我帶着一個孩子,舉步維艱,你把我們變成了孤魂野鬼,我們好孤單,好寂寞,夫人也過去陪陪我們吧……”女人說完,露出森白淡淡牙齒,漸漸的,牙齒變成紅色。
“啊!!”普利西一聽她是夏知君的女兒,返祖的慘叫。
“你媽媽那是咎由自取,跟我沒關係!你別過來!亨利!亨利!”普利西流着冷汗,從牀上狼狽的爬起,在狼狽的跌倒。
“還記得這個孩子嗎?他是你的孫子,三年前,正好在他生日的那天,我和他慘遭車禍,呵呵,冤有頭債有主,終於讓我找到了罪魁禍首。”女人面部扭曲的笑着,流下猩紅的血淚。
普利西渾身哆嗦,驚恐中帶着迷惑:“不,不是的!我查過的,那是一場意外,我得知那個孩子死後,我很難過……”
“不要再假惺惺的!就是你害死的他!因爲你認爲他的媽媽劣跡斑斑,不配生下奧古斯家族的孩子!”長髮女人面孔扭曲,眼瞳裡漆黑一片,像是可怕的無底深淵:“今天,我就要你拿命來償還!”女人撐開尖細可怖的手指,衝普利西襲來!
“不是的!別過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確實不希望他降生,可當我看見他時,我心軟了!他長的太像萊勒小的時候……”普利西話不成音,全身抽搐,眼淚即刻迸發!
不知道是因爲害怕還是因爲真的傷心。
女人陰暗的漆眸閃過一絲狐疑。
“不是你還會是誰?”難道是琪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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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近的面孔透着恨之入骨的殺意,女鬼一隻手抱着那個嬰.兒,另一隻伸向普利西的脖頸。
普利西的呼吸險些被扼斷,頃刻間,她的臉已經同那個猙獰如魔的女人一樣慘白!
“聽我說……那個孩子只是個意外……咳咳,那是萊勒的骨肉,他們覺不會那麼做的……絕不會……”普利西被恐怖佔據整個身心,說起話來語無倫次。
他們?
女鬼鬆開普利西。
倏地,普利西的呼吸終於得以順暢,然而,心臟的跳動卻更加的劇烈。
普利西兩眼一閉,昏厥了過去。
米妮走進來,瞪大眼睛,面露擔憂。
“普利西夫人會不會……”
柳念摸摸普利西的人中,又爲她把了一下脈,面無波瀾的說:“沒事,只是驚嚇過度而已。”
說完,緘默走出了普利西的臥室。
“爲什麼她不承認?難道真的不是她?”柳念喃喃自語。
米妮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三年前,普利西夫人去東華是不是因爲……真的傷心呢?”
柳念思緒雜亂。
無痕畢竟是她的親孫子,縱是在怎麼排斥,那畢竟是奧古斯家族的血脈,米妮這種說法也不是不可能。
更讓她不解的是,普利西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誰?
這團疑雲籠罩着一層濃濃的陰重的霧霾。
整整一天,柳念沒有丁點胃口。
萊勒回來後,向梅蘭詢問了柳念一天的狀況。
聽聞梅蘭說柳念一天未進食,擔憂不已。
眼睛深深的朝牀上那抹虛弱的身影看去。
“今天夫人有沒有被叫去三樓?”難道是母親又爲難她了?
梅蘭搖搖頭。
萊勒嘆一口氣,坐在牀前。
“用過晚餐了嗎?”人未轉身,話已出口。
萊勒骨節優雅的手指穿梭在她柔順的發間:“還沒用餐,陪我一起好嗎?”
其實,他剛在帕羅宮與五國領導用了晚筵。
柳念坐起身。
臉色憔悴而蒼白。
萊勒眉眼間劃過一絲憂色,但覺她手心冰涼,忙用被子圍住她的身體。
“要不要叫米德過來看看?”
“不用,我只是有些累,想躺一會兒。”柳念將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被萊勒反手握住,貼在他溫暖的胸膛上。
“好,先讓梅蘭陪你說會話,等下我們一起用餐。”萊勒親吻一下她微有涼意的額頭,下了樓。
柳念知道,萊勒一定是要親自爲她下廚了。
唉,他何必要對她這般好?
柳念有些過意不去。
梅蘭突然插言:“閣下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不管白天有多麼的繁忙,他都絲毫不減對夫人的關心。
柳念無奈的笑笑。
梅蘭不明白,夫人擁有這麼幸福的婚姻,爲什麼卻總是悶悶不樂?
“嚐嚐這個咖喱面,”萊勒親自端了上來。
柳念要起身,被他按坐在牀。
他親自喂她。
柳念聞聞味道覺的還不錯,便連續吃了幾口。
對萊勒來說,已經是很大的寬慰。
“喜歡吃的話,我下次還做給你。”萊勒刮一下她翹挺小巧的鼻頭。
“你很辛苦,以後就別親自下廚了。”柳念輕晃一下他的手,面露嗔色。
“我先練練手,等以後我卸職後,還等着靠這養活你。”
柳念看着他,神色頓了頓,目光復雜:“你想的倒是遠。”
從佔有禁錮,在到如何試着好好愛她,他無時無刻都在爲她而改變,只因他對她的感情一直不曾變過。
“我已經規劃好了,等我卸任後,我要開一個小餐館來養活你和孩子,到時候你可別嫌我窮。”萊勒與她緊緊相貼,十指相扣。
柳念貪戀享受他給予的溫柔呵護,吸吸鼻子。
那種平淡的日子她是多麼的嚮往,可前提是,她能否釋懷?
“明天我陪你去個地方。”萊勒與她額頭相抵,數不盡的綿綿愛意。
“不是說要等宴會過後再去嗎?”他的話她始終記着。
“宴會固然重要,可你的身體更重要,從今天起我要陪你安心養胎。”
“可是,後天就要舉行國際宴會了,你是東道主,如果不去參加的話,外界會質疑。”柳念擔憂起來。
萊勒邪魅一笑:“那天我都安排好了,讓伊萬總理代替我出席。”
“可是,其他五國的總統肯定對你有成見。”
“隨他們怎麼想,我只在乎你和孩子是否有成見。”
他固執的像個孩子。
她拿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萊勒臨走時,亨利告訴他,普利西生病了,而且病的很嚴重。
萊勒吩咐杜倫秘密將普利西送進了總統私人醫院醫治。
萊勒幫柳念收拾一堆日常用品,便登上了旅途的行程。
走後,亨利接到了一個與他常聯繫的電話。
“……自從那天午睡過後,普利西夫人變的神神叨叨,她對我說,她遇見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鬼……”亨利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向對方一一報告。
“亨利大叔,你多和貝蒂接觸接觸,找出證據。”
亨利誠懇的迴應:“小姐放心,我一定會找出證據。”
*
湖光山色,優美景緻的綠意莊園。
萊勒牽着柳念,閒散漫步在幽靜的小獨木橋上。
橋下,波光嶙峋,微風一吹,水面漾開層層漣漪。
萊勒和柳唸的身影倒映在那層漣漪上,輕輕搖曳。
“這個地方是我前段時間考察的時候,無意發現的。”萊勒從身後環住她,交疊站在獨木橋的中間,給人一種天地之間唯有你我的唯美意境。
他所說的無意,一定是經過無數次的地形勘察精心選擇的。
柳念將手覆在他的手上,溫柔的問:“應該費了不少心思吧?”
萊勒側首,吸.吮着她白嫩的脖頸:“喜歡嗎?”
柳念點點頭。
他說:“送給你。”
二人交疊站在獨木橋上,如同甜蜜幸福的戀人,熱烈溫存。
夕陽的餘暉給他們的身影鍍上一層暖色。
攜手穿過獨木橋,向那座隱匿在一片枝繁葉茂中的白色莊園走去。
房間的佈局復古優雅,低調不失奢華。所到之處無不透着溫馨。
柳念坐在沙發上,拿着報紙認真翻閱着上面的時事新聞。
隔着一層厚厚的玻璃,萊勒繫着圍裙,手中端着不停攪拌的鮮雞蛋,雙目溫情脈脈的注視着他美麗的妻子。
柳念只顧低頭專心看報,並沒發覺。
上面報道的是亞威在明鏡湖舉辦盛宴的跟蹤實況。主要是講宴會會有那些政要,以及會不會舉辦舞會之類的話題。
顯然,這次的國際盛宴成了媒體津津樂道的焦點,可他們一定不會想到,宴會不會在明鏡湖也不會在總統府,而是在帕羅宮。
明鏡湖只是一個掩人耳目的幌子。
如果柳念猜的沒錯,萊勒一定在明鏡湖安插了一干武裝人士。爲的就是與黑閻製造恐怖襲擊的人來場正面較量。
柳念合上報紙,擡眼,與他的視線撞在一塊。
二人心照不宣的會心一笑。
午餐很簡便,卻也很用心。
他的廚藝越來越見長,令她管住了胃卻又管不住嘴,一個勁的猛吃。
“慢點。”萊雖然喜歡看她這種吃相,可還是擔心她被噎着。
看來,來到這兒度假絕對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兒能讓她心情舒適,能讓她胃口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