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法達說的沒錯。
在阿琳受封后的當天下午,卡維準備去民間探視疫情的時候,卻有幾位大臣先後陸續向他請辭。
這件事看似和阿琳賜封沒有半點關係,實則,那些大臣在得知國王居然擡舉一個身份卑賤的宮女爲貴妃時,覺得國王是多麼的淫.逸好.色!
卡維並沒有挽留那些大臣,很爽快的批准了他們的請辭。
卡維英姿瀟灑的縱身上馬,回頭看着帕羅宮。
法達小聲提醒國王:“陛下就放心吧,王后有微臣保護,就算沒有微臣,依王后的本領也一定會應付自如的。”
卡維面帶鬱色,沒有做聲。
他自然放心,只不過他馬上就要啓程了,而且一走就是半個月,那個女人卻不來送送他!
真是可惡,哪怕是做做樣子他心裡也好受些。
想到這,卡維的臉色更加陰沉了。
難道非要把他弄的人心皆失她才肯罷休嗎。
等到卡維爲首的一行隊伍漸行漸遠後,站在暗處的柳念才慢慢走了出來。
這起瘟疫使亞威的百姓遭受了嚴重的生死浩劫。卡維下令打開國庫幫助救濟垂死掙扎的百姓。
安撫好了百姓,他又一刻不停歇的研製出對抗瘟疫的藥物。
然而,令臣民失望的是,始終找不出這起浩劫的起因。
起先,卡維懷疑是蝗蟲或是老鼠的危害而引起的,於是他就下令毒死所有的老鼠,消滅所有的蝗蟲,但是瘟疫仍然肆意蔓延着。
卡維排除了蝗蟲和老鼠引發瘟疫的可能性,繼續挨家挨戶得到探視慰問百姓,以便能從他們的身體狀況中能得到答案。
眼見瘟疫依舊猖獗,漸漸的,有人開始懷疑卡維的實力。
天夷山中,當冷夜得知卡維已經失去了民心,心中欣慰至極。看來,他這個細菌感染法效果還不錯。
莫爾的堂嫂勞拉的確如莫爾所說,是個忠厚老實的善良女人,她來到一個星期後,將天佑視爲己出,每個細節都做得嚴謹而認真。這令柳念總算可以放寬心。
以前勞拉沒來殿外時候,柳唸白天根本就不敢上密室裡去看無慮,而現在勞拉來後,柳念可以假借上右寢宮午休的時候,去密室裡抱抱自己可愛的兒子。
從和勞拉的談話中,柳念得知外面的瘟疫依舊持續不斷,心中卻有了一絲憂急。
如果她能有對症下藥的偏方就好了。
卡維臨行前本來是計劃半個月後回來的,但是到現在已經離開了一月有餘,可見,這次的瘟疫只怕已經嚴重到威脅了整個國家的命脈。
這天,新任的琳貴妃破天荒來到永恆殿給柳念請安。
琳貴妃的眼睛裡總是閃着邪魅的光,像一隻狡猾的狐狸,總是在等待着某個時機。
就像之前的瑪麗一樣,因爲企圖而接近柳念。
如果不是因爲琳貴妃和瑪麗的髮色不一樣,她早就懷疑他們是同一個人了。
柳念坐在那兒抱着天佑和勞拉拉着家常,把琳貴妃幹晾在一旁。
碧羅琳並不介意,視線落在天佑身上。
她發現王子的頭髮和嘉妃那個失蹤的私生子的髮色幾乎都是呈金色的。
真是奇怪,卡維是棕發,這個賤人是典型的東方黑髮,爲什麼生的孩子卻是金髮?
會不會是……
這個孩子根本就是嘉妃的!
這個大膽的猜想令碧羅琳欣喜若狂。
如果是嘉妃那個被人偷走的孩子,那麼王后的孩子呢?
會不會是王后假裝懷孕,然後將嘉妃的兒子偷抱過來以便穩固自己的王后地位?
碧羅琳哼笑着,卡維被這個女人灌了什麼迷魂湯?居然這樣被她糊弄還矇在鼓裡!
碧羅琳盯看着天佑,雙目略過一絲陰歹。
柳念乜看她一眼,漫不經心的說:“貴妃閣下那麼喜歡孩子,自己也可以生一個。”
碧羅琳禮貌的笑了笑,說:“我可生不了王子這樣與衆不同的漂亮寶貝。”
“那可不一定,貴妃以前伺候嘉妃的時候,多少應該能從她那裡學點什麼吧。”柳念諷刺的語氣帶着幾分威脅。
碧羅琳臉色一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個王子就是這巫女從嘉妃那裡偷來的!
難怪!難怪那天嘉妃能輕而易舉的進了夏當閣,這根本就是這巫女的調虎離山計!
碧羅琳自然不會坦白嘉妃偷人的事情,那樣的話她可就犯了一個知情不報的罪名。
不過,她可以拿這個孩子大作文章,在將這個賤人扳倒!
碧羅琳故意討好似的說:“嘉妃那個女人心術不正,嬪妾就算是死也不會向她學習,嬪妾應該多跟您學學纔是。”
等琳妃走後,柳念問勞拉:“你覺得這個琳貴妃怎麼樣?”
勞拉搖搖頭:“奴婢覺得,像琳貴妃這種鼻子和嘴都亂動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善茬。”
柳念噗嗤一笑:“看來嫂子的眼光的還真是毒辣。”
勞拉聽見柳念叫她嫂子,心中更是覺得她親切至極。
傍晚十分,法達過來永恆殿給柳念請安。
並告訴了柳念一個消息,國王正馬不停蹄的趕在回家的路上,估計要三天以後才能回宮。
柳念淡淡的哦了一聲,心中卻莫名的歡喜起來,甚至帶着幾分迫不及待!
等到法達出了永恆殿,藏在暗處的小宮女鬼鬼祟祟的離開了。
*
“他們呆有多長時間?”碧羅琳對鏡划着精緻的濃妝,歹毒的視線落在鏡中的宮女身上。
宮女回說:“大概待有半個多鐘頭。”
碧羅琳的眼睛露出一抹黠光:“去打聽一下,陛下什麼時候回家。”
*
“法達教父,琳貴妃生病了,想請您過去一趟。”碧羅琳身邊的那個貼身小宮女去了教堂找法達教父。
此時,法達正在研製阻止疫情的藥方,心中本來就不高興別人打擾。
“琳貴妃生病去找御醫就是。”
宮女說:“我們琳貴妃得了一種罕見的皮膚病,她的皮膚被撓的幾乎全是傷痕,現在王后正派人將她泡進溫泉內減少身體所帶來的痛苦,王后說了,只有教父您能救的了她!”
法達見這宮女口氣急切,便暫且拋下手中的工作,隨宮女離開。
國王在過幾個時辰就要回宮了,琳貴妃倒是無所謂,他擔心的是,王后萬一爲了琳貴妃得病而耽誤了迎接國王,那他豈不是成了罪魁禍首了!
想到這,法達加緊步伐。
“琳貴妃現在在哪裡?”語氣帶着急切。
宮女跟在他身後,反應敏捷的說:“在夏當閣。”
法達放緩腳步:“沒有國王陛下的允許,任何人是不能隨便進夏當閣的。”
宮女一副無奈的的語氣:“是王后陛下吩咐的,因爲只有夏當閣的溫泉具有癒合傷口的療效。”
這點倒是不假,夏當閣的溫泉是卡維國王專門爲靈王后建造的,沒想到王后爲了救琳貴妃居然能這樣大度。
法達竟有些自慚形穢起來。
“等國王陛下一回來,看見王后這樣神清氣爽,心情自然也會愉悅。”宮女一邊爲柳念加水,一邊調皮的說。
此時,柳念凸凹玲瓏的身軀浸泡在香氣襲人的花瓣溫泉內。那白皙的肌膚更加顯得
光彩動人。
柳念想到琳貴妃方纔那種受寵若驚而又略帶慌張的表情,不由思索,她爲什麼不敢泡溫泉?難道她的身體有什麼被人容易察覺的破綻嗎?
柳念更加肯定這個以前還是宮女的琳貴妃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秘之事。
方纔柳念只是想借用一起泡溫泉的理由來試探一下她,沒想到她立即拒絕。
“那個琳貴妃仗勢有國王給她撐腰居然敢拒絕王后您的好心,依我看她那張臉在怎麼保養都是一個滿臉皺褶的醜八怪。”宮女替柳念打抱不平。雖然琳貴妃長的並不醜,可那種心裡齷蹉的女人不還是一樣醜!
“那張臉?”柳念偏頭看着小宮女,眼睛一亮:“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她的年齡不過十八.九歲,可爲什麼眼角卻有那麼對的皺紋呢?”
小宮女嘟着嘴,爲柳念散下了頭髮:“還不是因爲壞事做多了。”
柳念神秘兮兮的說:“知道爲什麼琳貴妃不敢來泡溫泉嗎?因爲她那張臉有問題。”
小宮女迷惑不解。
此時,宮門外,國王的車隊已經逶迤進入了帕羅宮。
前來迎接的是滿朝的文武百官和後宮的衆妃嬪們。
其中爲首的是大她們一級的琳貴妃。
國王下了馬車,在那些鶯鶯燕燕的女人堆裡尋找着王后的身影。
然而,再一次在度令他失望。
卡維的臉色陰霾至極。
琳貴妃主動上前迎接他。
卡維冷聲問:“王后怎麼沒來?”
大臣們也都很好奇,按理,國王回宮,王后應該帶領後宮出來迎接纔是,而不是這個剛剛得寵的琳貴妃。
要不是這琳貴妃倚着國王恃寵而驕,琳貴妃就不會僭越規矩自己冒然帶領迎接。
一位大臣不屑的瞥一眼琳貴妃:“自從陛下走後,王后整日替陛下管理朝政,也許是王后太累所以沒來。”
大臣們大都贊同這種說法。
琳貴妃大度的說:“各位說的對,王后近日太疲勞了,現在正在夏當閣泡溫泉的。”
卡維一聽,陰沉的藍眸瞬間變的柔和起來,越過那些大臣和妃子,徑直進宮。
泡溫泉真的很舒服,柳念躺在那裡,渾身懶洋洋的。眼皮不由下沉。
小宮女見狀,抿嘴一笑:“王后這些天實在很累,就讓她在溫泉裡好好養足精神吧。”自語一番,放下紗幔無聲退了出去。
法達教父進了夏當閣,只見四周靜悄悄的。自從王后搬去了樓下的永恆殿,那些侍衛也都被國王撤離。
“貴妃閣下在嗎?”法達喚了一聲沒人應。
微風徐徐,紗幔飄袂。隱約朦朧中,氤氳的熱氣下若現一縷黑色長髮。
不對,琳貴妃頭髮不是黑色的。
法達正準備走,卻覺得不對勁。
因爲溫泉裡的那個黑髮女人一動不動的,好像沒了意識。而整個宮中只有王后的頭髮是黑色。
法達想到這,立即撩開紗幔近前去一探究竟。
霧氣繚繞下,王后緊閉着雙眼躺在溫泉內。
法達現在想的是如果王后有什麼三長兩短,國王一定會追究他的過失!
於是在也顧不上男女有別,脫下外袍將王后包裹着抱了起來。
卡維迫不及待的進了夏當閣,刻不容緩的想要看見她。
紗幔下,一個男人抱着一個頭發溼漉女人……
黑髮?
卡維嘴角的笑意漸漸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