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眸越發深沉。
柳唸的薄涼給那雙深沉的眸蒙上了一層慘淡的烏雲。
“你有理由讓我真心開始嗎?萊勒,我不想騙你。”連語氣都透着薄涼。
萊勒的心像是被冷水浸注。
“這次又是什麼目的?”萊勒冷嘲。
柳念別開視線,不作聲。
萊勒頂住她的下巴:“回答我。”
“我有權保持沉默。”柳念倔強的說。
萊勒的手又加重幾分:“阿念,你可以盡情恨我,但是,別傷害我的家人。”
“如果是你的家人傷害我在先呢?”
“沒有如果,因爲我是你的丈夫,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這任何人中也包括我的家人。”他的話透着毋容置疑的堅定。
柳念眼帶譏嘲:“我無意傷害任何一個人。”但是,有誰觸犯了她,她一定不會心軟。
當然,跟萊勒說這個毫無意義。
他摟着她,與她緊密貼在一起。
心與心卻怎麼也相融不到一起。
柳念懷孕期間,胃口很是挑剔,餐桌上,那頓雞絲粥自然是每天必不可少的食物。
只因柳唸對這個還不是太膩味,萊勒便把他歸進了每天早餐和晚餐的食譜中。
萊勒忙着爲柳念倒水,忙着爲她佈菜,柳念喝了點水便說沒胃口。
普利西見她這樣不識擡舉,便出言挖苦了一番。
柳念面不改色的上了樓。
普利西氣的一扔叉子:“她甩臉給誰看呢?萊勒,爲什麼你事事都要遷就她!你看她把文青帶成什麼樣!”
聽母親這樣說,萊勒自然也沒胃口用餐。
普利西繼續說:“香娜也懷孕了。”
也字聽起來又有另一層含義。
萊勒覺得刺耳,不禁皺起了眉:“叫文青來我辦公室一趟。”他對身後的斯卡倫說。
“大哥,你找我有什麼事?”文青進了萊勒的辦公室,裡面還有一個人,是香娜。
文青好奇的看着香娜,香娜紅臉低下了頭。
*
柳念來到貝蒂和梅蘭的臥房,拿起枕頭仔細檢查着。
她給夏夢打去了電話:“夢,你什麼時候能來,我需要你的幫忙。”
“冷夜找到了上官默然的家眷,逼迫上官默然去做那些毀滅性的壞事,念,這幾天你和萊勒要小心。”夏夢的語氣沉重,像是即將瀕臨末日一樣。
“上官的家人不都被你秘密轉到陰冥島了嗎?冷夜是怎麼找到的?”柳念疑惑。
當初,夏夢認定陰冥是救世主,便把上官默然的家人接去了陰冥島,告訴上官默然,冷夜正追殺他的家人。
上官默然心知冷夜冷酷絕情,便棄暗投明,投奔了陰冥伯爵。
不得不佩服夏夢,居然成功離間了冷夜和上官默然。據夏夢說,陰冥將他的父母好吃好喝盛情款待着,使上官默然感激不已。
這時,柳念聽見夏夢說:“陰冥島出了內奸。是那個奸細將上官默然的行蹤透露給了冷夜。”
“陰冥呢?”柳念問
“據說,陰冥好久沒出現了,念,如果萊勒真的是陰冥一定會救上官默然的,你不妨試探一下他。”
最近出了太多的事,柳念心亂如麻。
提醒夏夢凡事小心,便掛了電話。
這時,虛掩的門外有了隱約的哭聲。柳念將貝蒂的小枕頭鎖在一個抽屜內,把新買的那個枕頭擺放在牀上。兀自起身走了出去。
樓下,香娜哭的要死要活。
文青躲在角落裡渾身顫抖。
普利西一個勁的數落文青:“發生了這樣的事你們怎麼能留在總統府?文青,你還有臉面對我和你大哥嗎?你不走也可以,娶香娜爲妻,這件事就算了了!”
“我不娶她,不是我讓她懷的孩子,不是的!”文青無辜看着普利西。
萊勒從辦公室走了出來,手插褲兜,滿臉的嚴峻:“不要逼迫他,他還是個病人。”他走到文青面前,握着他的肩,滿眼的無奈。
他也不相信文青和香娜有私情,可香娜手中的那塊十字架確實是文青的貼身信物,還有那晚,窗外的聲音也的確是文青的。
他猜不透文青到底事真的遲鈍還是假裝遲鈍。
柳念實在看不下去了。
她快速下樓,一把拉過文青:“文青是無辜的,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普利西見她如此不顧形象的袒護文青,看了看臉色陰沉的萊勒,火上澆油:“暗通款曲也就算了,還想明目張膽的苟合嗎?文青變成這樣都是你給害的!”
“母親別辱沒了自身賢良!”萊勒拔高聲音,震懾出讓人害怕的威力。
萊勒拉着柳唸的手,語氣柔緩不少:“我會給你時間查下去。”
文青感激的看着柳念:“謝謝大嫂。”
這件事之後,柳念託杜倫找到了米妮。
米妮重新回來做了總統府的副管家。
普利西氣結。
想不到的是柳念居然籠絡了米妮!
米妮重新回來總統府工作,心中百感交集。她以前在奧古斯家兢兢業業的恪守盡職,對普利西也是忠誠不二,她跟了普利西那麼多年,換來的卻是上司的不信任!這等於就是在否定她這麼多年不辭勞苦的工作!
不過柳念給了她這次揚眉吐氣的機會。
正感慨之際,聽柳念說:“我需要的是一個真心待我的朋友,而不是傭人,米妮姐,你願意和我成爲好朋友嗎?”
米妮誠懇的看着柳念,重點一下頭。
普利西從不把她當做朋友,至多就是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下人。
萊勒對米妮的再次回來頗有微詞,他認爲米妮曾經是母親的人,而且還幫琪菲做過事,柳念不應該請她回來。
柳念知道,他這是在擔心她用人不當反而害了自己,不由勸他安心。
普利西既然不相信米妮,又辭掉了米妮的管家職位,米妮絕不會在在吃回頭草。
柳念在米妮最失意的時候給予她莫大的幫助,米妮自然感激。
柳念認爲,米妮既然曾經是普利西的心腹,那麼她應該知道普利西所做的一切壞事。她希望通過米妮來查過往的前塵舊事。
柳念在電腦上翻閱着各種變聲的資料。因爲她懷疑那晚有人學文青的聲音故意叫他們引起文青偷情的錯覺。
不知不覺,柳念趴在電腦旁睡着了。
萊勒進來時,寒涼的眸透着幾分心痛。
她就那麼在意文青嗎?爲了幫文青討公道,居然廢寢忘食。她不知道自己懷有身孕嗎?
萊勒將她抱放在牀上,就那樣靜靜的看着她。
這時,她的貼身衣物裡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音。
她的手機不是在皮包裡嗎?
她現在是孕婦,不宜將手機帶在身上,所以他就特意定製了一款防輻射的挎包,專門督促她把電器之類的東西務必要裝進那個皮包裡。
萊勒尋聲望去,伸手,不動聲色的探進她的裡衣。
這是一部小型簡便的女士手機。
他從來不知道她會有這樣一部貼身手機。
打開手機,屏幕上顯示出令他熟悉而又反感的名字:索昂。
屏幕被自制了秘密鎖定,就算他看不到信息的內容,也能猜的出來。
萊勒的心在隱隱作痛。
米妮走進來的時候,萊勒已經離開了。
因有急事,米妮不得不叫醒柳念:“醫院打來電話,枕頭上的指紋辨別出來了。”
柳念一聽,睡意頓時全無。
起身準備動身去醫院,發現自己居然躺在牀上。
一定是萊勒把她抱在了牀上。
“閣下呢?”
“聽杜倫說閣下去了皇家機場。”米妮應道。
柳念哦一聲,和米妮一起趕去醫院。
枕頭上的指紋很複雜,指紋驗證出來的DNA各不相同。而且必須要採集人體裡的DNA與之對比。
柳念有貝蒂和萊勒的DNA樣本,卻沒有文青和斯卡倫的。
文青自然配合她,而斯卡倫……
出醫院的時候,柳念去看了科蒙。
萊勒派人將他照顧的很好,他氣色紅潤,容光煥發,看見柳念時,露出和善的笑。
柳念陪他說了會話。
遠遠瞧見普利西帶着護士也來看望科蒙。
科蒙堆起的笑立即消失不見。
米妮低聲提醒柳念:“普利西夫人不是誠心來看科蒙先生的,她每次都強迫科蒙先生服一種藥,科蒙先生服過以後,就會變的呆滯。”
柳念會意。
普利西上前,和顏悅色:“阿念也在這兒啊,早知道你會來醫院,我應該和你一起的。”
柳念回她一記微笑。
普利西蹲在科蒙的身旁,握住他的手,情真意切:“醫生說你恢復的很好,等你好了以後,我們不打攪兒子了,回城堡好嗎?”
科蒙雖然不能完整說一句話,但那冷冽的眼光足以表明他是多麼的厭惡普利西。
普利西心虛躲避科蒙的眼睛,吩咐身後的護士:“該給先生服藥了。”
柳念盯看着護士手中端着的注射器,阻止她接近科蒙:“科蒙先生該休息了,他不需要服藥。”
柳念這樣一說,米妮自顧推着科蒙往病房裡走。
普利西狠狠瞪一眼米妮:“他是我的丈夫,我有義務監督他用藥,阿念,你沒權利阻止。”
柳念冷聲說:“可是他好像不情願看見你,也不情願服用你給他送來的藥。”
普利西氣急敗壞,上前欲要推柳念,柳念一個閃身,普利西撲了個空。
普利西見沒有得逞,轉身想要揮手打柳念。柳念手疾眼快,伸手抓住着那隻襲擊過來的巴掌。
“您可別忘了,我現在懷了萊勒的孩子,萬一有個什麼閃失,您可擔當不起。”柳念故意激她。
普利西正要還擊,發現柳念身後停了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