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大驚失色的看着文青,難以置信:“不要!”
此時,文青拿qiang對準萊勒,漆眸中透放着寒氣逼人的殺意。
萊勒鎮定自若,依舊鉗箍着柳念:“她竟然是你心愛的女人你敢動手嗎?”
柳念雙手護住萊勒,萊勒爲之一動。
直覺告訴他,她這麼做是出自本能。
柳念惶恐的瞪大雙眼,憤怒的看着文青:“你太過分了!萊勒顧及情分纔沒有把你處以極刑,而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他死,文青,難道你真就這麼冷血無情嗎?”
文青手指輕輕釦動扳機。
“他如果真的顧及兄弟之情,那麼你爲什麼要偷偷救我出來呢?因爲你擔心我會死在他手下。”
文青逼的萊勒和柳念步步後退。
萊勒將柳念攬在身後,冷靜的迎上文青:“這座城堡已經被我包圍了,我如果死了,也會拿你做陪葬。”
“放心,只要你肯放我和阿念離開,我可以不殺你。”文青黠笑,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別人帶走,萊勒.奧古斯恐怕比死還要痛苦吧。有時候,讓一個人生不如死纔有最大的成就感。
柳唸的手被萊勒緊緊握在手心裡:“你休想。她是我的妻子,這輩子也只能愛我一個人。”
柳念動容,本來反握住他的那隻手突然鬆開。她相信文青絕對可以殘忍的殺掉他!
“萊勒,放我們離開。”
“我不會放手。”萊勒緊緊抓住她的胳膊:“除非你說你不在愛我。”
“好吧,我不愛你。”柳念吸了吸發酸的鼻子。
“撒謊。”如果她不愛他,她爲什麼要以身護住他?如果她不愛他,她爲什麼會淚眼氤氳?
“沒錯,我愛過你,可是現在不愛了。”
“爲什麼?”他的十指嵌進了她纖細的胳膊內。
柳念冷冷的笑:“沒有爲什麼,對你已經沒感覺了。”
萊勒眼角抽搐,額上的青筋突跳而起。
“拜託你放我走!”柳念冷若冰霜的與他對視,眼底掠過一絲厭惡。
“柳念,孩子你不要了嗎?”萊勒眼睛迅速染成了血色。
“那兩個孽種你自己留着吧,沒有他們,我還自在些。”柳念說完,越過他身邊,朝文青走去。
文青得意的看着萊勒,萊勒惱恨交加,眼神如紫外線般毒辣的射向柳念:“走了就別後悔。”他發誓,從今以後她休想在見孩子一面。
柳念毅然決然的轉頭。留下一道從容的背影。
萊勒的心彷彿被掏空一樣,身體搖搖欲墜了起來。
萊勒並沒發現,那道背影的正面是柳念痛苦而無奈的表情。
文青和柳念走出城堡,外面全是全副武裝的亞威特種兵。
一看見文青便紛紛將武器對準他,在一看文青身旁的柳念,又不得不放下了武器。
柳念依依不捨的向城堡內看去。
索昂和緹娣趕來時,他們已經離開。
萊勒出來時,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他神情萎靡,目光漸漸由渙散變的空洞。
索昂和緹娣面面相覷,暗自搖頭。
“其實,念是有苦衷的。”索昂走過去欲要解釋。
萊勒仍然看着前方的虛空。
“是的,閣下,她之所以救文青是因爲她懷疑文青是她的親生弟弟。”緹娣快言快語,等索昂想要阻止已然來不及了。
索昂狠狠瞪一眼緹娣。
萊勒目光由驚詫轉爲絕望。
“呵呵……”萊勒笑容擴大,神經質的笑了。
血魔,這個試圖毀滅亞威王朝的詛咒,雖然歷經幾百年,可它依然陰魂不散!
爲什麼?爲什麼會是她?
雖然他不相信琪菲是冷紅棉的女兒,可根本就沒想過冷紅棉的女兒會是柳念!
他遵照卡維國王的遺願,殫精力竭的爲消滅黑閻而鬥爭,因爲只要將黑閻這個恐怖的邪魔組織斬草除根,血魔的詛咒便會破除,現在想想,自己突然力不從心了。
天空鉛雲滾滾,電閃雷鳴。
刺目驚心的閃電下,萊勒笑的蒼涼而悽絕。
索昂和緹娣各自震撼着,有種明明相愛卻無法在一起相守的悲愴感。
索昂終於明白,他對柳唸的愛根本不及萊勒的三分之一。
*
烏雲如驚濤駭浪般席捲而來。
柳念甩開文青的手,定步站在那裡:“你爲什麼要那麼說?”
文青冷漠的回答:“那要我怎麼說?說我們有可能是親姐弟,是他一心想要破除的血魔嗎?只怕這樣說,他會殺掉你。”
柳念抹去最後一滴淚,恨恨的說:“我真希望我們不是。”
文青思忖着:“可是事實總是與你希望的違背。還記得上次在醫院驗證血型的時候嗎?我跟無塵和無垢的血型相似,當時我也很疑惑,現在我才明白過來了,原來我們之間是有血緣關係的。”
柳念咬咬牙:“你就那麼肯定?”
文青伸出左邊的胳膊。胳膊上突然出現了一道細長的裂痕。柳念像是看變魔術一樣,看見裂縫中出現了一塊超薄的晶片。晶片在空中停留片刻,瞬間鑽入了柳唸的右腕上。
柳念有過短促的不適後便很快適應了晶片的侵入。
柳念感到渾身的血液正在身體裡不斷的沸騰。
她的大腦有一片刻的空白。
之後,又恢復了正常。
“這塊晶片上含有我的血液,如果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晶片根本無法自動融進你的體內。”
柳念發覺自己渾身精力充沛,甚至心底有股仇恨的因子在漸漸發芽。
腦海裡全是那個綁在刑架上白衣飄飄的女人。
她越是想到那個女人,心中越是升起一股憤世嫉俗的憎惡感。漸漸的,她的思維開始模糊。
晶片吸空了柳念體內所有的純善之氣,和晶片上文青那些邪惡的血液相融後,它便從柳念腕上鑽出,迅速鑽進了文青的胳膊內。
柳念驀然間倒在了文青的懷中。
文青攬着她,邪惡的聲音低沉響起:“睡吧,醒來後你會從復仇中得到快樂,因爲,復仇就是我們的使命。”
*
萊勒一蹶不振的回到家,像是從刑場上刑完刑一樣,身體支撐不住的倒在了沙發上。
米妮打電話過來,說寶寶想媽媽了。
萊勒一陣心酸。
孩子絕對不能接回總統府,只有把他們留在陰冥島才安全。
萊勒得知夏夢在陰冥島,便打電話拜託夏夢暫時照管着無塵和無垢。
殊不知夏夢是一個即將待產的孕婦,自然不能長時間照顧兩個孩子。
杜倫來說:“派去的隱身武裝隊已經成功剿滅了黑閻的軍事基地,不過他們的頭目卻銷聲匿跡了,包括冷夜。”
萊勒緊繃的神經突然有絲鬆懈,這麼說,她已經遠離了這裡。
萊勒倦怠的閉上了眼睛。
杜倫又說:“閣下,需不需要追擊?”
萊勒擺手:“暫時不需要。”
杜倫退了下去。
琪菲走過來,繞到他身後摟住他的脖子:“萊勒,天韻那邊必須找個人去經營。你覺的誰最合適呢?”琪菲有種毛遂自薦的意圖:“像天韻這種龐大的石油公司,必須要找一個熟手來操控。”
萊勒拿開她的手:“我準備解散天韻,將股份賣給那些缺石油的國家。”
琪菲頓感失落,當初她在天韻當冷夜助手的時候,就已經對天韻垂涎三尺,更何況是一心想要富國強民的萊勒呢?
可萊勒卻說要解散天韻?她是不是聽錯了?
“據我瞭解,天韻的軍事產業可以成立一個龐大的軍事基地,萊勒,你要考慮……”
“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這是政事,女人是沒有發言權的。”萊勒冰冷打斷了琪菲的話。
琪菲很快跳過這個不愉快的梗,繼而坐在萊勒身旁,手指不斷挑唆着他的胸膛。
好像除了柳念,他對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那種心思了。
他按住琪菲那隻不安分的手,眸底引燃一股可怕的怒火。
琪菲心口一緊,咬牙,抽手而退。
萊勒走進密室,看着那牆壁上一幅幅淒涼的畫作,心中迷惘。
他看着那張巨幅的卡維國王畫像,仔細一看,卡維那威嚴冷峻的面龐似乎有種揮之不去的憂鬱。
前一副,戰火紛飛的絞刑架下,國王曾經的情人也就是後人被稱做血魔的巫女洛靈。她不卑不亢的毫不畏懼的看着儈子手。那空靈絕塵的氣質透着堅貞不屈。
萊勒將兩幅畫連在了一起觀看。
突然有一種錯覺。
卡維國王看着即將死去的洛靈,藍色的眼眸突然涌出一滴滴的血淚!
萊勒一時恍然。
洛靈纔是卡維國王畢生的最愛。
愛,可以化解所有的恩怨。
這難道就是畫中所詮釋的寓意嗎?
萊勒深嘆一口氣。
就在此時,夏夢在陰冥島產下了一名女孩。
萊勒前往陰冥島去看她。
無塵和無垢很懂事的看着萊勒,像是種心靈感應一樣,伸手要他抱抱。
看着兩個可愛的孩子,萊勒悲從中來。
索昂說過,柳念很有可能是血魔,可是,柳念和冷夜以及文青一起消失了這麼長時間,把索昂的猜疑變成了確定。
萊勒多希望柳念獨自一人回來找他,回來看看孩子。甚至他到現在都存在柳念和血魔沒有任何關係的僥倖心理。
夏夢看見消瘦頹廢的萊勒,嘆一口氣。
“我也希望她不是,可桑格夫人已經把當年的一切都告訴了我,冷紅棉生了一對龍鳳胎後,那個女孩被她調了包……”
“桑格夫人的病好了?”瘋了幾十年,居然被夏夢給醫治痊癒了。英汀總理死後,他找到了總理的妻子桑格夫人,並將她帶到陰冥島派人照看她。
夏夢點點頭,將桑格夫人的回憶對萊勒和盤托出。
“所以,唸的確是冷紅棉的女兒,她被莉迪亞送進了孤兒院,後被柳乾收養。我懷疑,琪菲是莉迪亞的女兒。她臨死前硬說琪菲是冷夜要找的外甥女,其實是想給琪菲一個靠山。”
萊勒眉頭緊蹙。
“英汀總理得知琪菲不是她的生女後,恨透了桑格夫人,桑格夫人爲了祈求寬恕,要對外界揭發琪菲不是她女兒的事實,琪菲爲了穩住自己顯赫的身份,便趁英汀總理出國訪問的時候想要毒死桑格,桑格幸運逃脫。那時英汀總理被人進了讒言,亞威政權中,那些政要都被黑閻組織收買,他們在前任總統面前屢進讒言誣陷英汀,英汀帶着那批組織名單揹負着卡維國王的使命去亞威。直到死於一場蓄謀已久的車禍中。我問過冷夜,英汀好像不是他害的。雖然他恨英汀間接害死了冷紅棉,可對英汀的車禍身亡仍然感到驚訝。萊勒,會不會是琪菲想要殺人滅口?因爲英汀早已經知道她不是他的女兒了。英汀死後,桑格夫人便瘋了。”
萊勒似乎沉浸在夏夢的敘說中:“如果真的是琪菲,我會讓她加倍償還。”
對於琪菲,他已經沒有參雜任何感恩的心了,聽夏夢這樣一說,他對琪菲反感至極。
夏夢似乎想到了什麼悲傷的往事,又嘆了一口氣:“閣下能不能替我查一件事?其實我真的不想叫閣下爲難,可是,我想爲我媽媽還一個公道。”
萊勒一驚:“你媽媽是……”
“夏知君。”